顯然大胖子酋長的威嚴，沒有巫師那樣高，最後是老巫師的話被眾人認可，只有很少幾個年輕力壯的野蠻人選擇了長棍子，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短棍子。也就是大多數人支持了老巫師。

　　於是卓川寄身的這塊石頭，就要被雕刻一頭巨龜的雕像。因為石頭夠圓，所以只要將頭和四肢尾巴雕刻出來就可，不需要打磨得太多。

　　當然卓川從隨後其他部落居民的閑談對話中，也清楚了為何酋長會失敗，雖然部落居民，這個時候心思還不多，但對公私的區別，現在他們已經有了粗淺的認識。

　　酋長要刻成自己的肚子形象，顯然是為了私心，想要樹立威嚴，但巫師卻是為了大家，雕刻成巨龜的石像後，就能保護整個部落。

　　卓川接下來，就更慶幸他提前掌握了封閉聽覺的辦法。因為很快就有部落中的石匠開始雕刻起來，在他的身上“咚咚”的敲個不停，製造的噪音比之前何止大上一倍。

　　沒了聽覺的干擾，卓川現在還沒有觸覺，感覺不到對身體的震動，更沒有痛覺，他的感覺目前隻限於聽覺和視覺。

　　卓川就這樣被石匠們一天天雕刻成巨龜的形態，開始是頭，然後是四肢，最後是尾巴，最後是刻上花紋。

　　這些石匠都很敬畏他，當然敬畏是將來雕刻出的巨龜，他們雕刻前，都要先在圓石前跪拜一番，然後才下手。

　　卓川覺得這樣的日子還算是好打發的，之前一個人研究萬年經歷，讓他有了足夠的耐性。

　　不能和其他人交流，只能聽和看，白天被雕刻的時候，還要封閉聽覺，來避免噪音。

　　在這種狀態下，他只有繼續觀察起這個原始部落來。

　　他們也不是完全的野蠻人，仔細觀察後，卓川發現對方開始有了文明的萌芽，成熟的石器技術，還有藝術的萌芽，至少能在石頭上雕刻出精細的花紋，還有動物的形狀，這些在現代人看來也是有著獨特的美感。

　　而且他們也開始明白了如何計算百以內的加減法，他們使用樹枝進行計算。

　　他們的計算過程，卓川看了個明白，這些人用短樹枝來代表個位數，用長樹枝來代表十，就像56這個數字，他們就用五根長樹枝和六根短樹枝來代表，22就用兩根長樹枝和兩根短樹枝來代表，它們的加法就是所有樹枝放到一塊，然後數樹枝的長度和數量，就是7根長樹枝和8根短樹枝，最後就是78，這種方式很巧妙，更容易讓他們理解。

　　減法的話，就是從五根長樹枝中拿走兩根長的，然後再從短樹枝中拿走兩根短的，最後就剩下3根長的，4根短的，也就是56-22=34了。

　　但在現代人看來很簡單的加減法，在這個部落裡，卓川也只看到了老巫師還有少數幾個人會，當然那些樹枝的數量是很多的，畢竟到處都有樹，只是長短不可能很標準。

　　卓川看到這裡，就知道他們開始有了抽象思維，這種計算的輔助工具，其實和後來的算盤原理有些類似了，只是沒有後者那麽方便和規則完善。

　　但卓川從現代的歷史書中知道，似乎還沒有明確記載古代人有用樹枝來計算的，這只能歸結這個文明演化中，出現了許多細節的不同。

　　其他更多的東西，卓川也一一看在眼中，但除了這些文明的跡象之外，他最關心的就是這些人的本質。

　　也就是說這些人到底是虛擬出來的，有一定智能的NPC，還是和夢魔簽下免費協議，進入到這個文明演化場景中的那些後備公民。

　　如果是前者，卓川對這個部落的當前狀況，會感到很好理解，新世界中的智能編程技術可以很簡單地做到這一點，消耗也不過是些常規能源，對於能源早已不是問題的新世界來說，算不上什麽成本。

　　他在新世界的後備公民網絡上，偶爾也玩過一些遊戲，那些遊戲中的人物，采取的各種策略和動作，基本和人類差別不大，只是缺少了創造性，但是行動力和學習力都和新世界的後備公民相當。

　　想要判斷也是簡單，卓川還記得夢魔說得，在世界末日開始前，死掉的後備公民靈魂只會投到新的生物中，不算失敗。

　　而虛擬出的NPC們肯定是沒有靈魂的。

　　在卓川寄身的圓石被雕刻成型後，他就被架上了一個石頭壘成的高台之上。

　　這個高台有五米高，這個高度，足夠卓川俯瞰整個部落了。

　　雕像落成時，老巫師帶著部落的那些人在下面舉行了一次不小的祭祀，送上了水果，還有一頭活鹿，不過卓川也只能看看。

　　祭品中水果沒什麽好說的，值得一提的是那頭活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分外可憐，然而那個大胖子酋長絲毫沒有憐憫，他拿起一把骨刀，一把捅穿了鹿的脖子，那頭活鹿被捆扎得結實，動彈不得，只是垂下了頭

　　這只是血祭而已，卓川從書中知道這回事，雖然稍稍同情了那頭被活祭的鹿， 但他一來無可奈何，二來這也只是一個虛擬出來的場景而已，只是太過逼真而已。當然所謂的虛擬場景，也不盡然，至少對那些免費協議簽訂者來說，這就是地獄。

　　“咦?！”卓川也沒想得太多，他突然發現，隨著那活鹿被殺死，它的身上飄出了一個人的靈魂。

　　那個靈魂和他自己的靈魂比起來，看起來還要強些，霧氣組成的身體中，不僅僅有了人形，而且五官四肢俱全。

　　卓川明白，雖然他得天獨厚，靈魂的發展有諸多優勢，奈何時間太短了，他只在這個新世界中開始鍛煉不到半年，對方卻很可能有了上百年的鍛煉，兩者當然無法相比。

　　“奶奶的，這次試練選的難度有點高啊，以動物的方式活到場景結束，星球文明演化到現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被火山燒死，被冰川凍死，被石頭砸死，被大魚吃掉，……各種自然界的死法快嘗遍了”那個靈魂用雙手抱著腦袋，似乎不願回憶那些死法。卓川聽到這裡，有些疑惑，這人也保留著記憶麽?

　　“現在又輪到被人宰殺了，還好讓夢魔保留了完全記憶，知道不會真的死亡，不然早就被這些死亡搞得真正崩潰了”

　　卓川聽到這裡，就明白對方為何知道這場景的真相了，他也是大黑邀請到的四十個合作者之一，是付費協議的簽訂者。

　　“喂，你好，”卓川嘗試著發音，卻想到自己還沒學會如何用靈魂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