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聽到卓川這樣說，皺下眉頭，想到雖然沒達到目的，但的確風險小了很多，至少不用前期出這份錢了。不過卓川的方法，也恰恰證明了對方極有把握。

　　她想了下，說道，“那好吧，不過這個合同該怎麽簽?這個軟件，卓經理還沒申請著作權，我們怎麽合作?”

　　卓川當然不會漏下這點，按照正規流程申請的話，想申請軟件著作權，就要提供部分源代碼作為證明，但他可不想這樣做，因為這裡面的源代碼雖然少，可是用的是幾十年後的編程思想，智能理論，放在有心人眼裡，就算是一小部分也能看出太多東西。

　　所以他選擇一種方式，那就是保密，不申請。

　　“這個沒有關系，我會全程監視它在監護儀上的運作情況，等到準確率進一步提高後，我再去申請”卓川這樣說道，此時需要的不是名和利，而是靠近瀕危者的借口。

　　“還有一個問題，這種銷售模式對我們有利，當然能接受，可是院方不見得能接受，他們很難接受長期付費”許燕又提出了疑惑。

　　卓川當然知道這點，如果真的馬上接受了，他還不好辦了，“這個當然，這畢竟也算是新型的銷售模式之一，不過一旦成功，必然能細水長流，不像之前你們推銷設備，只能拿一次的錢，後續每年雖然有維護費，但經常都拿不到手吧”

　　“這倒是真的，為了省錢，醫院總是找第三方的公司去維修我們的設備”許燕說道。

　　“所以我采用這種網絡服務的形式，醫院就不可能脫離你們了”卓川笑著說道。

　　“好，好，卓經理果然不虧是在行業裡摸爬滾打了幾年的人物，就是有辦法”許燕眼前一亮，她想了想，說道，“看看時間，中午也快到了，我請大家吃飯，然後將這個模式好好商量一下，然後我們下午讓人事部先草簽一個合作合同，等院方接受後，就可以給卓經理付費了”

　　卓川答應下來，中午吃飯的時候，四個人又商討了一下，當然卓川和許燕在商討商業模式，劉總工和謝副工商量了該如何做網絡接口，如何與醫院網絡掛接，連接外網時需要注意什麽。

　　吃完飯後，卓川和對方簽訂了一個簡單的合作合同，就是規定了一些雙方義務權力，將來如何收費付費的問題，沒涉及太多東西，畢竟這種商業模式，最終還要落腳到醫院付費的意願上來。

　　卓川對這種合同也簽過不少，看看沒什麽漏洞，就簽了字，答應明天過來做個網絡接口。

　　等卓川走後，謝副工迫不及待地就開口說了，“許燕，這個姓卓的太狡猾了”

　　“怎麽?”許燕不明白什麽意思。

　　“他剛剛提出的銷售模式，根本不是為了什麽綁定醫院，細水長流，歸根到底是為了不泄漏他的源代碼”謝副工悻悻地說著。

　　“哦，你這一說，我好像懂了點”許燕想了一下，的確是這樣。

　　“嗯，他原本可以賣給我們程序拷貝，這樣就能直接和我們的心電監護儀器綁定銷售，我們靠著那個預測生命危機的功能，可以輕易將醫院其他牌子的心電監護儀替換掉，銷售很容易做，而且可以在一年之內，就佔領全省大部分市場，然後可以發展省外代理商，比他那個雲模式來錢來得快多了”謝副工滔滔不絕地說著。

　　“那你當時怎麽不當著他面說，現在再說，合同都簽了，不晚了麽”劉總工打斷了他的話。

　　“這，”謝副工喪氣了，他呆了半響，才說了一句實在話，“技術在人家手裡，他再找一家心電監護儀廠商合作就是了，我當面說，不是把他再往外推麽”

　　劉總工點點頭，技術面前，不行就不行，和人情職場不一樣，會說話的佔便宜，老外就是用技術卡你，你覺得對方態度不好，也得忍著送錢給人家。

　　謝副工的心思，他也了解，這時候再說，也就是貶低下卓川在許經理心中的印象而已，沒什麽實際用處，他人老實，但也是個男人，男人什麽心思，他也清楚。

　　後面三個人的想法，卓川自然不知道，他回家後，用自己家裡的台式機做了個小型服務器，連好互聯網，將程序又修改了一下，開放了幾個網絡接受端口。

　　第二天一早，他又趕回星輝公司，和劉總工，謝副工兩人開始做程序接口。

　　因為之前有合作，而且這接口對他們來說，也比較簡單，所要做的事情也比較簡單，就是將心電監護儀連上外部網絡，然後向卓川的服務器發送心電信號圖形，得到實時的預測結果，最後將這個結果顯示出來，通知大夫。

　　三個人做了兩天時間，就將這些工作做好了，通過了初步測試。

　　測試的對象，自然是全體員工。

　　這中間還發生了一個插曲，測試到一個老員工時，提示他在五天后會出現心梗，雖然謝副工認為是一次誤報，但許燕還是讓這個老員工去做了詳細的體檢，結果發現的確存在心臟隱患，而且最近身體狀況不假，真有可能發生心梗。

　　這位老員工51歲，是個後勤人員，平時就經常吃些速效救心丸， 也有過幾次發作，差點沒救回來。

　　這次的成功，也大大鼓舞了士氣，員工沒有一個是傻瓜，這樣厲害的器械，世界范圍內也沒有。

　　“就算不推銷給醫院，直接當成保健品去推薦，也相信有大把的心臟患者會買單的，一台平均價格不過5000多元，原本只能在醫院裡有效，現在多了預警功能，在患者家裡也可以使用，十天的預警期限，足夠患者對以後的行動做出合理的安排了”許燕畢竟是職場強人，一眼又看出了這儀器的新用途。

　　“要想推廣給普通患者，還得準確率進一步提高才行”謝副工提出了反對意見，“普通人要是預測錯了，覺得沒事，結果出去旅遊了，最終出了問題，他們可全會歸結到是儀器誤報的結果，讓他們放心大膽地出去，這官司打起來，可就麻煩了”

　　雖然謝副工一直隱隱針對自己，但卓川也知道對方說得沒錯。而且對方的反對恰恰對他有用，因為他暫時沒時間關心那個，現在最重要的是推廣給幾家醫院使用，好讓他能得到數據，知道會有哪些瀕危者，何時會有可能死亡，他好提前去觀察。

　　“是，謝副工說得不錯，我們還是先不要考慮那麽長遠，先考慮醫院方面，畢竟這個對他們的意義最大，搶救最重要的就是時間，如果能預知患者何時出問題，就意味著搶救是有備而來，成功率必然大大提升，對醫院的價值提升，可不是一個小事情”卓川於是順水推舟，也否定了推廣給普通人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