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問題，千億的資金也不需要一次性投入的”卓川同樣搖搖頭，他的養老院，將來是要容納全世界那些瀕危的病人的，放到交通方便，基礎設施完善的城市附近，肯定是擴張不開的。

　　“可是這建設周期會很長啊，基礎設施往往是用五年十年來計算的，以後養老院擴張的問題，可以靠上級部門協調嘛，”王經理苦口婆心，他認為自己的老板恐怕是一時興起，畢竟是個年輕人，乍一有了名聲和金錢，就把握不住自己，只是想搞個大的。

　　卓川沉默了一下，王經理說的問題他自然考慮過，會選在國內建設，其實就是看中了有本土優勢，憑借他將來的名聲和資金投入，只要他奉公守法，稍作些配合，當地上級部門就會對他大開綠燈。

　　不過就算有上級部門的青睞，未來的養老院規模是要佔地數百平方公裡的，如果一開始就建設在交通方便的地方，擴張時是很難得到批準的，這不是百十畝地，是上百平方公裡，私人想在國內佔據這樣的地盤，只有去那些沙漠草原，人煙稀少的地方。

　　卓川不想建設好了再來回搬遷，傷筋動骨，那麽現在規劃時就要考慮好未來擴張的問題。

　　“如果我說，我們將要建設的養老院，不僅僅是供應國內需求，將來還要面向全球，給全世界的老人提供一個晚年安居之地，這個安居之地，其容納規模保守也要按照一千萬的標準設計，那你的這份規劃，該怎麽做?”卓川見不好說服王經理，他也不喜歡強行壓製，因為那樣對方的工作效率絕對高不起來。

　　於是他就稍稍透露了一點未來的真實打算，當然這根本也算不上什麽秘密，遲早會公開的，只是現在提出來，會嚇到人罷了。

　　“容納一千萬人的養老院?老板，那您是想將這個事情當成事業來做了，打算在世界上辦成一個連鎖的養老院品牌，如果世界各地都有我們公司品牌的養老院，倒的確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王經理聽到卓川的目標，立刻猜測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乾勁就大多了，想象一下，不同國家的老人，都在自己的養老院安度晚年，也是一個很有人生意義的事情。

　　“不，我只打算在一個地方建設一處養老院，這一處養老院就要按照容納一千萬人以上的規模來設計”卓川知道對方肯定會這樣誤解，養老院的連鎖經營也算是個趨勢了，只有實力很強的品牌，才更有信譽保證，對老年人更有吸引力。

　　但如果弄成世界各處到處興建，卓川哪裡還用這麽麻煩，直接去收購現成的，改掉名字就好，他建立這個超級養老院，就是為了減少靈魂之力的補充時間，能最快時間找到足夠數量的瀕死者，得到規模化的優勢。建成連鎖的，四處建立，他還不是一樣要到處跑，花在路上的時間，遠遠多過吸收的時間。

　　“啊，老板你是說，在一個地方建成一處養老院，還要它容納上一千萬人以上?”王經理確信自己今年只是五十二歲，而不是八十二歲，還沒到耳背的時候，他又重複問了一遍。

　　“嗯，就是這樣”卓川不想解釋太多，可不解釋，讓別人乾起活來，就會有很多問題，也不利於得到最好的效果。

　　“那老板能讓我知道，您為什麽要這樣做麽?”對卓川的說法，王經理自然是想不通的，投資養老院的不少，畢竟老年人社會已經成為世界主要國家的常態了，但大多數投資者，還是在朝著建立連鎖品牌，統一規模和標準，提升內部水平上下手，一處養老院就要一千萬的規模，別的不說，完全違背了市場規律啊。

　　就像普遍的養老院，都有一個覆蓋范圍，每個人口密集區域一年就新增這些老人，畢竟人口目前趨於穩定的，每年進入養老年齡的人口，有養老院入住需求的人數量是一定的，這些區域需要的養老院也就是一定的，不可能無限的增長。

　　建設一千萬的養老院，並非理論上不可能，但關鍵是以後建成了，上哪兒找這麽多老人，把這處養老院填滿?

　　王經理相信，以卓川發表那種論文的智商，又建成了天華總公司的商業頭腦，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問題的，這就讓他不得不去思考，老板到底是有什麽目的?賺錢?賺名聲?精神回報?都不需要這種超大規模的養老院吧?

　　卓川站起身來，他神色突然沉重下來，走到辦公室的窗戶前，看著下面的車流人群。

　　“這裡很熱鬧， 對吧”卓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這一句。

　　“這裡是商業公司密集的地方，每天上班下班，前來辦業務的人很多，當然熱鬧”王經理說道。

　　“可是很多居家養老的老人，他們每天只能面對很少的朋友交流，來自人生經歷，興趣的差異，生活的壓力，讓下一代大多對他們只能是敷衍式的孝敬，孤獨往往陪伴著他們，一個普通簡單的廣場舞活動，就能讓他們癡迷到徹夜不歸”卓川這樣說道，語氣帶著一些沉重。

　　“我明白了，您的心願就是想要建立一個屬於老年人的城市，只是名義上還是養老院，世界各地的老人都在的話，他們就不會缺少交流，也不會缺少活動，他們將會度過最好的一個晚年”王經理恍然大悟，他又聯想到媒體對老板個人的一些報道，似乎是由爺爺單獨撫養長大，也許是小時候看多了他爺爺一個人撫養他的孤獨，才會萌發這樣的心願吧。

　　自認為已經完全猜明白老板心意的王經理，這位剛過半百年紀的中年人，頓時看待卓川的目光發生了變化。

　　有多少人在發財出名之後，變了心性，原本那些純真的願望不在，但自己的老板，在功成名就後，反而將這些當成了實現自己兒時心願的基礎。

　　“老板，你放心好了，我老王沒什麽大的才能，但您的心願，我一定會幫您實現的”王經理感覺到自己本來有些頹敗的心意，又一下子膨脹起來，他又有了當年做事業的雄心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