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西蒙醒了。 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這是一間標準的單人間,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單人床,床邊是一個正方形的床頭櫃,上面放著一個杯子,以及白色的瓷壺。
除了床和床頭櫃,便只有一個立在牆角處的衣櫃,很簡單的一間房間。
衣櫃的一邊是門,另一邊則是小小的圓形窗戶,窗戶前正站著一個身穿綠色平民服飾的人。
是龍…
剛醒過來的西蒙覺得眼皮很重,嘴裡乾澀得如同塞入了一捧沙子,連喉嚨也是不停傳來火辣辣的痛。
顯然,這一次昏迷過去的時間並不短,以至於身體的各方面都降到了零界點,各種負面的神經感覺如潮水一樣襲來。
這種多方面的負面感覺能對人類造成很大的折磨,但是對西蒙而言,卻是小兒科,可即便如此,身體此刻對於水的渴望卻也是他堅韌的意志無法抵抗的。
輕輕動了下手臂,身體勉強可以動彈,西蒙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龍,吃力的仰起上半身靠在牆壁上,然後伸出手準備為自己倒一杯水。
這時,一陣輕柔的風婉轉來到了床頭櫃前。
龍拿起櫃子上的瓷壺,倒了滿滿的一杯水,然後遞給了手臂僵在半空中的西蒙。
西蒙看著他,片刻後不客氣的接過了水杯,一口倒灌入口中,清涼的水入口之後淌過咽喉,衝淡了喉間火辣辣的刺痛。
待西蒙喝完一杯後,龍又倒了滿滿的一杯,直將壺中預備好的水倒完後,才淡淡道:“你昏迷了三天。”
喝了整整一壺水後,西蒙總算有點活著的感覺,聽到龍的話,他絲毫不感到意外,身體的反應忠實的告訴他,昏迷的時間不會短。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醒來的時候龍就在房間裡,他可不認為龍會守在他床邊三天。
龍放下瓷壺,目光平靜掃了一眼臉色好看許多的西蒙,仿佛知道西蒙在想什麽,平靜的道:“這三天裡你的身體一直拒絕進食,不過由於回復果實的能力,所以也不用擔心你什麽,醫生說今天你會因為身體自發的抗議醒過來,所以我在這裡等你醒過來。”
西蒙眼眸豁然一縮,緊緊盯著龍平靜的臉龐,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悲痛,可惜的是,看到的只是深邃的平靜。
在電話蟲裡的聯系裡,西蒙只是提起任務完成了,而龍當時欣喜若狂也沒有過問他們的現況,而他可是抱著菲歐娜的屍體上島的。
然而,龍等他醒來的時候,想要過問的卻不是菲歐娜,而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西蒙沙啞著聲音道:“菲歐娜死了。”
“我知道。”龍淡然的點頭:“她死得其所,為革命軍照亮了一條大路,稱為啟明燈也不為過。”
平淡的語氣,就像在敘述一件事不關己的事。
西蒙以為自己會因此而憤怒,卻悲哀的發現在聽到龍的話之後,他怎樣也無法生出怒氣。
因為,龍所說的話,就是對於菲歐娜最大的稱讚。
不管是死抑或是活,投身於革命軍的菲歐娜,只要能為革命軍盡一份力量的話,想必只會是喜悅。
西蒙知道這一點,所以無法因為龍這種視人命如浮雲的態度而憤怒。況且,他自己也是一個屠夫,又有何資格去質疑他人?
西蒙抿著嘴唇,便是沉默了…
“目前的局勢,你可有興趣知道?”龍來這裡並不是擔心西蒙,
也不是過問菲歐娜的事情,而是想要知道西蒙下一步的打算。 西蒙點了點頭,也許已經失去了對話下去的興致,但事關局勢,他卻不能不聽,因為三天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首先,由於五老星和政府權利層的人幾乎都被你殺了,所以我很容易就收攏了很多國家,聯合國現在也是空有其形,世界政府已經是名存其亡,也就是說,離盛世已經只差一步了。”龍的語氣徒然激蕩起來,透著絲絲的狂熱。
“是嗎…”西蒙不可置否。
世界政府本身就是獨權的存在,一旦掌握權利的人倒下後,就會變成無頭蒼蠅,根本無法抵擋革命軍的勢頭。
已經可以想象到,偉大航道的前半段估計已經落入了革命軍的掌握中,即便有一些國家抵抗,但在面對龐然大物的時候,這種抵抗遲早會演變成臣服。
幫革命軍打垮世界政府究竟是對是錯,西蒙不知道,至少此時根本無法知道,只有等,等到革命軍是否會創造出一個平等自由的世界。
龍眼中閃爍著精光,繼續道:“海軍由於聖地瑪麗喬亞發生的事情,士氣一下子大跌,與海賊的戰爭一下子陷入絕境中,不過因為薩卡斯基,目前還不會覆滅。”
西蒙聞言,身體猛然一顫,海軍之中有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萬萬沒想到因為五老星的死亡會對海軍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不行,我必須得快點趕到戰場!
西蒙正想下床趕到戰場,憑空卷起的一陣風壓住了他的身體。
“放開我。”感受著沉甸甸的風壓,西蒙眼眸一冷,對著龍低吼道。
龍不為所動,神色平靜的道:“海軍等於就是世界政府的殘存勢力,必須被消滅。”
西蒙當即不可置信的望著龍,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拚命的發力震動著身體想要擺脫這風的禁錮,奈何身體的狀態實在太差,根本無法掙脫。
“老頭子也在海軍裡,難道你也要消滅他嗎?”西蒙放棄了掙扎,眼裡滾動著洶湧的怒氣,瞪著眼睛死盯著龍。
龍皺了皺眉頭,淡淡道:“目前海軍雖然處在絕境中,但是海賊的勢力中路飛獨佔鼇頭,所以我並不擔心父親會有生命危險。”
還有一句話他卻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如果是為了盛世的話,即便卡普因此而死,也無所謂。
在大事面前不需要兒女情長,那只會成為一種牽製。
西蒙眼露寒意:“你根本不了解老頭子!”
龍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錯愕之色,但很快的便收斂起來,道:“就算放開你,以你一人之力又能做什麽?不要忘了,你是最大的凶手,你以為海軍會接受你的幫助嗎?”
“接不接受與我何乾?”西蒙幾乎要咬崩牙齒,“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話,一生都會活在愧疚中,與其事後後悔,我寧可死在那片海中。”
一個人,一旦將生死撇到一邊,又有什麽理由去阻止。
龍是人,所以他撤去了能力。
沒有風的壓製,西蒙忍著劇痛跳下床,幾乎是奔到了門口,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在門口停了下來。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偉大的人,但是我錯了。”
西蒙沒有回頭,一步踏出門外,留下一句話後便離開了。
“充其量,你也不過是一個心比天高的野心家,但是不要忘了你曾說過的話,不然,我就算是剩下一口氣,也要取掉你性命。”
聲逝,余聲繞耳,一言一語,皆被龍記下了。
他望著門口,斜陽的暮光從門裡湧入,撒得地面一片昏黃,他的臉上滿是沉思之色。
許久之後,一個人出現在門口擋住了這昏黃的光芒。
“就這麽放任他離開,沒有關系嗎?”走進來的人是薩博,他目睹西蒙的離去,躊躇許久還是決定進來。
“你指哪一方面?”龍回過神來,淡淡道。
薩博沉聲道:“大勢未定,只怕他這一去會攪亂大勢,徒生變故。”
“你錯了…”龍看了一眼薩博,眼中醞釀著莫名的情緒,“他這一去,便是大勢已定。”
薩博詫異的揚了揚眉,不解道:“我不懂。”
龍再度歎了口氣,目光一下子變得深邃起來。
“不懂就好,若是懂了也不過是徒生煩惱,走吧,余下的事情,也該解決了。”
薩博雖然好奇,但眼下還有許多大事未解決,只能壓下好奇心,隨著龍向港口走去。
革命軍擊垮了世界政府,但是卻沒有拔掉根源。
所差的最後一步,便是世界政府幾百年來形成的影響力,只有根除掉這影響力,才算是完全的擊垮掉世界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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