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多余的想法只會成為累贅,當鷹眼擋在面前的時候,要想的不是去給自己找一個逃避的理由,而是要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鷹眼的存在是否會擋住自己。 毫無疑問,當鷹眼向他揮刀相向的時候,這便成了既定的事實,所以西蒙不管此刻肩負什麽,又擁有怎麽樣的理由,這些都不重要。
他要做的便是殺了鷹眼,又或者被鷹眼所殺。
“這場戰爭會死很多很多的人,我不奢望能活到最後,但最起碼…為了心中那個期望,我也要流盡體內最後一滴血。”
西蒙一字一頓,緩緩抬起手臂,戰意猶如實質在身軀周遭湧動,烏拉若斯遙烏黑的劍尖遙指著臉色波瀾不蕩的鷹眼。
“所以,覺悟吧,鷹眼…”
這一刻,那無形壓迫而來的強大氣勢立刻如煙一般消散。當生死置之度外後,自然也不會介意那本能一直強調的危險直覺。
“好。”
米霍克眼瞼輕抬,一個好字簡潔有力,他的鷹眸裡與此同時綻出銳劍一樣的光芒,手臂忽的一舉,黑刀在半空中閃爍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淡淡黑芒,已是擺出一個起手勢。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才短短數百米,而這數百米的距離可以使兩人都難以反應彼此間的劍氣。
劍氣是踏入門檻內最基礎的一項技能,分為兩種形式,一種是有形的劍氣,一種是無形的劍氣,相對於前者,後者更是難以掌握,而想要精通也是極為的難,世界上掌握這種無形劍氣的劍豪並不多,而鷹眼便是個中高手。
剛才將船斬成兩半的便是用了無形劍氣,所以當時西蒙和克洛克達爾隻察覺到了危機,卻無法第一時間發現到劍氣,這便是無形劍氣的恐怖之處。
有形劍氣有跡可尋,所以很好閃避,然而無形劍氣卻很難閃避,並且銳不可擋,也就是說,只能躲而不能硬接。
西蒙很早就掌握並且精通了有形劍氣,而無形劍氣也在一年半前就掌握了,到現在已是精通,然而鷹眼精通無形劍氣卻有很長的時間。
論劍技,西蒙不如鷹眼,論劍氣,西蒙還是不如鷹眼,但是,西蒙卻不認為自己會輸,至少氣勢上面不能弱勢。
數百米的距離,也許一劍便能分出勝負,所以兩人都是屏息以待。
劍客的對決大多都是雙方來往的劍舞,但在強者眼裡,往往只是一劍的功夫。
僅一劍,無人可敵,那便是劍豪中的最高境界。
米霍克追尋的便是這個境界,隻用一劍便能贏過旗鼓相當的對手,那種境界可以像美酒一樣令人陶醉。
他選擇了這個距離,便是想要在一劍中分出勝負。
夾帶著血腥味的海風繞過鼻翼吹向遠方,海面上多處地方渲染開了一層層的紅,濃重的血腥味並沒有引來海中的肉食動物。因為它們此刻害怕著這一片海域,動物的本能使得它們意識到這片海域很危險。
僵持了五分鍾之久,西蒙全神貫注,不敢有一點分神,眼簾中只有鷹眼一人,他在等一個最佳的時機,不過他也知道像鷹眼這種強者絕無可能露出破綻。
一種泛著危險的氛圍在西蒙和米霍克之中揮發出來,連遠處正處在戰鬥中的雙方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鷹眼和西蒙…”
一艘大型軍艦上,如無人之境的索隆遠遠冷視著那散發著驚人氣勢的兩人,停下了手中動作,在他周遭的海軍見索隆目光投到別處,也未敢上前。
不僅索隆,戰鬥中的草帽一夥,以及更多的人都注意到了這一幕。
“這可真是有趣!”一臉血跡的基德掐著一個已經了無氣息的海軍,站在甲板上桀驁笑著。
羅抱著長刀站在一個圓圈裡,那裡是他的領域,他只是站著,沒有一個海軍敢上前,他就這樣凝神望著遠方二人,絲毫不怕黃猿偷襲,事實上,就算黃猿看到這個破綻也不會偷襲,因為超新星的難纏,使得他只能挑弱的先下手,而羅很榮幸的被他放在了最後。
同樣精通無形劍氣的羅肯定的認為西蒙會敗在鷹眼手裡。
評定一個劍豪的強大要看無形劍氣的運用程度,於此,最強的只有手持黑刀的米霍克,如果說要勝過此人,除了擁有比他強大一截的實力,不然便得有一把神兵。
思來想去,羅便不認為西蒙有勝算,也想著西蒙死在鷹眼手中更好,免去一大威脅。
想到這裡,他便不再看鷹眼和西蒙,而是望向將霍金斯打得狼狽不已的黃猿,眼中冷芒徒然一閃,旋即望向不遠處被部下守護住的船。
“黃猿…算了,就先拿你試刀吧!”
……
西蒙與鷹眼僵持了近十分鍾的時間,兩人的氣勢都達到了鼎盛,頭頂上陰雲的數量開始增多,一副風雨欲來的畫面。
腳下的半艘船骸已經沉入海中一半以上,考慮到這唯一的劣勢之後,西蒙選擇了先攻。
眼眸猛然一睜,西蒙手臂向前斜下一揮,速度快到了極致,只見殘影疾掠而過,一道無形的劍氣便是無聲無息的斬向了站在木筏上的米霍克。
在西蒙揮劍的同時,米霍克鷹眸中浮現出點點熒光,竟是後發先製的用手中黑刀斬破了空氣,斬出一道比西蒙更快的無形劍氣。
西蒙頓時吃了一驚,盡管肉眼無法捕捉到無形劍氣,但是危機感不會騙人,隻堪堪來得及收回半柄劍,便是聽到一下脆耳的聲響,隨後便感到左肩膀一涼…
擋住了半邊身子的劍氣就這樣輕易斬斷了西蒙整條左手臂,不僅如此,被寬厚劍身擋下的劍氣竟是透過劍身,在他的胸前衣襟上割裂了一條縫,隱可見其中肌膚。
由此可看來,若是手中的兵器較為平常的話,也許便會被鷹眼連人帶劍被一刀兩斷。
另一邊,在這麽短的距離內,米霍克也無法閃避西蒙斬出的劍氣,但憑借著對於劍氣的敏銳度,他仿佛可以看到劍氣,黑刀一收一橫,鏘的一聲,竟然擋下了西蒙的劍氣,毫發無傷。
然而,在擋下劍氣的同時,那黑刀幽暗的刀身上頓時出現了一條不易察覺的細微裂縫。米霍克並沒有發現這細微裂縫,他看著被自己斬去一臂的西蒙,沒有半點客氣的想法,繼而又是朝著向西蒙揮出一刀。
贏或者輸,就是活或者生,在這過程中,沒有人會跟你廢話,通俗易懂來講,便是趁你病要你命。
即便剛才的對招中高下立判,但卻不會是結果,真正的結果只能是其中一人死去。
米霍克揮出第二刀仿佛不經思考,又或者是他認為第一刀無法勝過西蒙,便在揮出第一刀的時候便是銜接了第二刀。
傾刻間,又是一道恐怖的劍氣襲來!
但不僅是米霍克有次想法,西蒙也一樣早有準備,這次他卻是任要害暴露不顧,使勁全力向著鷹眼斬出最強的一劍。
如果就這樣死了…起碼也要讓鷹眼倒下!
抱著這個想法,西蒙不顧一切的斬出使勁全力的一劍。
見西蒙任空門大露,如此瘋狂,米霍克波瀾不驚的臉龐終於是變了,因為,當西蒙放棄防禦的時候,就等於被判了死刑,之後他只要再度擋下西蒙的一劍便能贏了。
不由得,他的鷹眸裡掠過一抹失望之色,收刀舉刀一氣喝成,橫在胸前。
嗤!
驀然間,擋下劍氣那熟悉的聲音並未傳來,只有一下輕微的噗嗤聲。
米霍克當即眼露驚色,默默低頭看向手中的黑刀,那雙鷹眸頓時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他看到陪伴自己走到如今的黑刀上出現了一條橫貫刀身的裂縫,之後,是衣服裂出一條縫,再之後,他清晰的感覺到肌膚被利器似的器物給割裂的感覺。
另一邊,西蒙拚盡全力的一劍,已無余力擋下米霍克的第二刀。
“到此為止了嗎…”
西蒙望著看上去毫發無傷的鷹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就在劍氣即將把他斬殺的時候,烏拉若斯的劍身上忽然憑空蕩出一圈波瀾,覆蓋住了他的全身,那勢不可擋的無形劍氣透入波瀾之中, 竟被無聲無息的消融掉。
“我本該尊重你們,但是…我可不能就讓你死在這裡,因為最終之島已經在眼前了。”腦海裡忽然響起烏拉若斯內那無名靈魂的聲音,聲音聽上去很是虛弱。
西蒙當即明白又被烏拉若斯救了一次…然而,卻沒有那種劫後余生的喜悅,有的只是填滿心胸的悔恨!
如此沒用啊…一直在拚命,一直在用生命去賭博換取實力,卻還是與高高在上的強者具有差距。
西蒙恨自己的無用,他抬眼向鷹眼望去,便聽到了鷹眼一聲歎息,那歎息之中飽含著莫名的情緒,他無法解讀。
鏘!
有人的刀斷了…
這種聲音在戰場上稀疏平常,然而這一次的聲音卻尤為刺耳,聲音的來源是此前關注的地方。
於是,有空余功夫的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然後他們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鷹眼正手持斷了一半的黑刀站在木筏之上,他的胸膛上有細線般的一條傷口,鮮血從傷口一直流出,止不住的流,傷口雖然細微,但是無法愈合只能一直流。
看到這一幕的人之所以震驚是因為鷹眼的刀斷了,包括屏幕前的人們,也是這般以為。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那細線一般的傷口,已經將鷹眼的心臟割成兩半!
啊啊啊啊啊啊!!!
以上是本人的一串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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