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墳崗右側方高地上,由於七連佔據的高地山勢並不陡峭,加上陣地前的開拓地較為寬闊,敵人壓上來的兩個營一開始就對七連陣地進行了全面猛攻。
見到敵人兩個營的兵力沒有保留的壓上來,楊厚卿馬上命令部隊放棄一些外圍的陣地,主要堅守山頭陣地。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山嶺上敵人人潮湧動,優勢兵力的敵人把七連陣地圍了個水泄不通,4面山坡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敵人,戰鬥在一開始打得就非常艱苦。
無數的子彈傾瀉在山頭陣地上,七連士兵冒著彈雨進行還擊,馬克沁重機槍的機槍手短短幾分鍾就換了三個,副營長楊厚卿推開一個要接替機槍手的排長,親自把住機槍對來勢洶洶的敵人射擊。
“噠噠噠.”
爆豆似的槍聲自響起的那一秒就沒有一刻停歇,敵人每衝鋒一次,雙方的火力都在交叉射擊著對方,敵人倒下的多,陣地上的七連士兵在彈雨中紛紛倒下。
“換我來!”七連長郭俊一把拉下手臂受傷還在射擊的楊厚卿,紅著眼吼道。
敵人的指揮部就設立在800米外的山坡上,在指揮部中黃任寰鐵青著臉把望遠鏡放下,在望遠鏡裡他看的清清楚楚,敵人一個連隻用一次衝鋒就把自己一個營打垮,糾其原因與營長臨戰脫逃有關,他怒不可遏的說:“把那個貪生怕死的家夥給我斃了,讓營副組織兵力繼續進攻西北高地,拿不下高地,就地槍決。”
“是!”
督戰隊長滿臉殺氣的衝去了指揮部。
黃任寰怒氣稍減,他問參謀長:“拿下左側高地沒有。”
參謀長搖頭說:“已經把高地包圍,只是時間問題。”
“好!”黃任寰是沙場老將,他馬上就找到戰機:“命令三團沿著左側高地穿插過去,擒賊先擒王,給我直接打校軍指揮部。”
黃傑拎著水連珠冒著敵人的子彈衝了上去,他貓著腰左躲右閃,敵人在小口處擺了一挺馬克沁,彈雨傾瀉之下,第一排的士兵在衝鋒的路上左倒右歪,隻衝了一半的路程就倒下小半的士兵。
黃傑心中乾著急,第一排的火力有限,恐怕等衝到口子跟前,一排就要損失殆盡了。
“黃傑,讓我來。”
跟在後面的羅群大聲吼道,他領著四個端著花機關的班長迅速超過黃傑,手中的花機關刹時叫了起來,近80米的距離衝鋒槍的威力顯露出來,四把花機關的彈雨掃射在小口的敵人身上,敵機槍手和裝彈手被數發子彈打中,重機槍頓時啞火。
“衝呀!”
羅群精神一震,就剩十多米就衝出口子了,他忽覺得胸口似乎被什麽東西火辣辣得撞了一下,直頂的心口喘不上氣來,他腳步一滯,用手一摸,滾熱的鮮血順著手臂直往外冒,身子的力氣瞬間在身體散去,他向前踉蹌了幾步,一下子撲到在地上。
黃傑眼睜睜的看著羅群倒下,但他不能停下來,戰鬥的命令是第一位的,他大吼一聲:“將士們,隨我衝。”
在偵查隊和七連士兵的舍身忘死的衝鋒下,小口的敵人倉皇后撤,黃傑躍入敵人剛才布設的陣地,將馬克沁調轉槍頭,火舌跳動著射向敵人。
小口外面是一片200米的開闊地,偵查連迅速突了出去,與鼓噪著衝了上來的敵人交火,這片開闊地上至少有敵人一個團的兵力,敵人在軍官的命令下,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波浪式密集衝鋒。
伏在口子射擊的士兵不斷被敵人的子彈擊倒,雙方都是在拚命的射擊,戰況時分激烈。
就在黃傑的一排頂不住的時候,余海濱率著九連趕了過來,孫常鈞的偵查隊也向前移動。
前方攻破口子的消息傳回,李恪命令炮兵出身的排長向敵人開開炮。
“開炮!”
“轟!”
隨著平地一聲巨響,炮口發出橘紅色的火焰,呼嘯的炮彈落在敵群當中,敵人的人多勢眾這時候成了炮彈的好目標,更本不用瞄準,對準這片開闊地四炮連射,每一發炮彈落地都會炸出一片血肉碎片。
“媽呀!”
敵人的氣焰瞬間被幾炮打了下去,驚慌的敵人混做一團,攻勢頹廢下來,余海濱等到四聲炮聲落地,他霍的站了起來,手中的花機關對著混亂的敵人打出一串連射,向身後的士兵吼道:“弟兄們,殺呀。”
話音未落,他率先躍出了陣地,單人直衝如潮的敵軍,緊隨他身後的是李恪手下的警衛班,再其後是九連的士兵。
“吹衝鋒號!”
黃傑大叫道,重機槍一刻不停,子彈殼劈裡啪啦的落了一地。
二十多杆花機關如同潑雨一樣迎向敵人,縱使敵人有一個團的兵力, 可在這樣的彈雨下根本就頂不住。
遠遠的看去,就能看到革命軍人數雖少可士氣如虹,狂奔著殺向敵人,而黃任寰的一個團雖是數倍於革命軍。可是前沿的士兵如同割麥子一樣被衝鋒槍掃倒一大片,人數的優勢在花機關的火力下顯得很蒼白,敵人陣腳頓時大亂,前面的敵人扭頭就是往回跑,而後面的敵軍在督戰隊槍口的逼迫下又上前頂著。
“頂住!”敵團長在後面跳腳罵道:“誰他娘的敢後退一步,就地槍決。”
“炮火延伸!重點照顧東側高山敵人火力點。”
李恪時刻注意著戰爭的動態,他抓準敵人混亂的時機命令兩門山炮向後延伸炮火。
“轟、轟!”
山炮有節奏的射擊著,在硝煙中後坐力將炮身不斷的向後推移。
混亂的敵軍在督戰隊亂槍打死逃兵後精神一震,死在敵人手裡還有撫恤,而死在督戰隊手裡卻什麽也沒有。逼到絕路的敵人爆發出了難得戰鬥力,他們頂著花機關的火力湧了上倆,畢竟人數優勢巨大,盡管余海濱攻勢如潮,可他慢慢發現自己漸漸處在敵軍的隱隱包圍之中。敵人雖然不能吃掉九連,可好似無窮的敵人像是泥潭,要將九連深深的陷進去。
眼前的東側高地還有三百多米,而攔在前面的敵軍足足有一個營之多,他突然想起了李恪交給他的一種拚命打法,不由眼睛一亮:“後排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