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著地,他也不必考慮太多,將她的雙腿擱上自己的肩。她竟然不再強調地板髒,很溫順地聽從他的擺布。他將自己的雙腿伸直,雙手撐著地板,構成一個銳角三角形。他開始衝刺的時候,她極其突然而且尖銳地嘶叫起來。剛叫了一聲,又似乎意識到隔壁鄰居可能會聽見,立即用手捂了嘴。可捂著也沒用,那種快感太強烈,她仍然想叫。她擺了擺頭,看了看周圍,想找到一點東西給自己咬住。節氣雖然已經是秋天,炎熱還沒有褪去,床上鋪著的是涼席,沒有可咬的東西,她隻好伸出手,抓住自己的頭髮,塞進嘴裡,緊緊地咬住。他說,別咬,我喜歡聽你叫。她擺頭,鳴鳴鳴。他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麽。他說,松開。她松開了,說,你想讓整棟樓都聽見?他說,聽見就聽見。她說,大家都知道我在做什麽,你想讓我羞死?他說,錯。大家都知道你高xdx潮不斷,一定會羨慕死。一場風暴席卷而過。因為她在家時沒有開空調,他進來後,兩人又迫不及待地拉響了戰鬥警報,根本沒顧上開空調,這場古老的戰爭,便在常溫下進行。及至戰鬥結束,彼此才意識到,兩人都已經濕透了,地板上有一大灘濕漬,全都是兩人的汗水。他實在是太累了,從她身上滾下來,躺在了地板上。她卻翻身而起,對他說,地板髒死了,又出了那麽多汗。你要躺就躺到床上去吧,我先去洗個澡。說著,起身向衛生間走去。他側過身,看著她赤裸的背影,看到汗珠在她的背部滾動,反射著一種迷離的光。他一陣激動,迅速翻身起來,追了過去,在進入衛生間前,恰好趕上她。他從背後將她抱住,她停下來,彎過頭來吻他。她問,你先洗還是我先洗?他說,我們一起洗。她猶豫了一下,跨進了衛生間。他跟著也跨了起去,兩人一起站到了淋浴噴頭下。自來水順著他們的身體流下,剛才的激戰,令他們的身體滾燙,現在被涼水一衝,說不出的爽快。他也不用毛巾,只是用自己的雙手,在她光潔的皮膚上搓動,讓她全身都淋濕後,便拿過浴液,往她的肌膚上塗抹,浴液的香味,頓時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彌漫開來。她也在乾著同樣的事,將浴液往他的身上塗。塗上面的時候,顯得漫不經心,到了下面,卻仔細起來。她用雙手握著,上下搓動。他突然有了感覺。她揮起
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說,還不老實呀。他受到了更大的刺激,難以自持,便抬起她的一條腿,將自己的身子貼過去。她說,不行,你要洗乾淨。他說,沒事,正好打掃一下臥室的衛生。唐小舟也沒料到,自己竟然還有這等本事。以前跟谷瑞開,她不知從哪本書上看來的說教,強調男人的精液是男人的精血,不能流失過多,所以,性生活一定要克制,不能放任。她對他有嚴格規定,每周最多兩次,而每次,也都是以他結束為句號。她在床上非常沉悶,不喜歡換體位。她說,她好不容易有點感覺,一換體位,那感覺就跑了。因此,他每次都是老農推車,吭味吭味幾下,沒了。後來和鄺京萍在一起,兩人都很閑,不需要考慮其他,倒是很放松,卻又沒有這種急迫,晚一次早一次,很有規律,也很有章法。和徐稚宮又不同,她是他接觸的女人中個子最大的,可不知怎麽回事,他每次進入,她都叫疼。他覺得奇怪,怎麽會疼呢?她說,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我的口比較小。他也曾想進行第二次,可她的痛感更加的凌厲,使得他根本無法繼續。他怎麽都想不明白,和孔思勤為什麽有這種迫切?他能真切地體會到自己的心情,就像趕班車一樣,時間已經很緊迫,發車的時間就快到了,你得手忙腳亂地往前趕,怕的是耽誤了哪怕一分一秒,這趟車就趕不上了。此外,他還有了一個全新的感受,那就是第二次比第一次特別得多。第一次是負重遠行,肩上挑著千斤重擔,極其迫切的一件事,就是快點到達目的地,迅速將這擔子撂下,讓自己徹底放松下來。可是,任重道遠,目的地似乎就在前面伸手可及的地方,望山跑死馬,你怎麽努力地奔跑,目的地還在前面。等你終於到達,將擔子扔下時,早已經累得氣喘如牛,渾身酸軟。第二次卻類似於一次旅遊,你在這裡逛逛,那裡瞅瞅,累了,坐下來歇一會兒,興之所致,你也會離開結伴的人群或者暨定的線路,楚進旁邊的小道,看一看那裡潺潺的小溪,飛翔的蝴蝶,甚至是雜亂的茅草,無所作為的清風。不經意間,迷霧散去,眼前的風景,竟然層巒迭嶂,飛瀑流銀,美不勝收。久久留連之後,繼續前行,又是一路歡歌一路汗水一路暢意,輕快之中,夾著和風細雨,寧靜之中,裹著雷暴閃電。唐小舟第一次體會到了外國人強調的一個做字。原來,這件事確實需要做,越做越有感覺,越做越有味道。這竟然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竟然是一個層層累加快感的過程。他不記得在一本什麽書裡看過一句話,說戀愛和做愛都是
技術。那時,他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戀愛和做愛怎麽是技術難道與感情無關?現在他明白了,這確實是技術活,技術越嫻熟,做得就越爐火純青。就像做官是技術一樣,世上的所有事,大概都具有特別的技術含量,做得最好的,永遠是技術最高的。這就是境界,人和人所能達到的境界,是完全不同的。她被無數次推向高峰之後,終於說,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全身都快散架了。他於是停下來,將彼此衝洗千淨。她說,不行,我的雙腿發抖,渾身發軟,一點勁都沒有了,完全站不住。他將她抱起來,向房間裡走的時候,也覺得雙腿發軟。可他不能說,他要表現男人的強大。在床上躺下來,她長歎了一口氣,說,你太厲害了,你把我搞死了。他說,你死了,怎麽還在說話?她說,就差一口氣。他問,還來不?她說,還來?你真的想把我搞死?他說,我還沒完呀。她一把抱住他,說,我怕了。我們這樣躺著說說話吧,讓我緩過來。他說,好,緩過來再戰。她輕輕咬了一下他的鼻子,說,你真瘋。又說,這次,你怎麽沒去北京?他不能說出真實的理由,隻好亂說,我如果去了,你怎麽會有這樣持別的體驗?她伸手在他臉上抹了一把,又將臉緊緊地貼了他的臉,說,你又回去了,你怕不怕?他一時沒明白過來,想了片刻,問,你是說我去當秘書?她說,大家都在傳說,趙德良馬上就要走了。他說,如果沒有各種各樣的謠言,大概官場也不叫官場了。她翻了下身,仰面躺著。他將自己的身子側過,讓一半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將手搭在她的雙乳上。她說,既然趙德良可能要走,你幹嘛不向他提出來,給你安排一下?如果他就這麽走了,你的處境就微妙了。唐小舟自然也想過這個。可是,他怎麽能向趙德良提出來?且不說他剛剛被提拔還不到一年時間,趙德良又怎麽肯承認自己在江南省敗局已定?趙德良既然認為還需要戰鬥下去,肯定想不到安排後事。任何人,自己不認敗,肯定就不曾
考慮過最終是中部突圍,還是沉舟折戟。因為他始終認定,最終的勝利,一定是屬於自己的。唐小舟當然不能說這些,隻得對她說,你的事情還沒解決,我當然不能走。話題被征到了她的身上,她自然關心。她問,你準備怎麽安排我?他說,你的學歷和能力擺在那裡,工作也一直不錯,時間也到了,無論按照哪一條,你都應該提了。只是你們這一級幹部的提拔任用,需要廳裡統一安排。下次討論人事的時候,我就提出來。說了一會兒話,可能太累的緣故,竟不約而同睡過去了。一覺醒來,唐小舟看了看時間,七點了。她也醒來了,仍然帶著濃濃的睡意,語意含糊地問他,幾點了?他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忍不住彎下身,在她的眼睛上吻了一下,說,七點了。起床吧,我們去吃點東西,晚上去酒店住算了。她看了他一眼,問,你還要?然後翻身起床,身子一扭,雙腿放到了床下,去a施鞋。他已經坐到了床邊,正在穿施鞋。這施鞋是她最近買的。聽了她的話,他轉過身,望著她線條流暢的背,說,是啊,你不要?一次就吃飽了,不要了?她說,你太厲害了,我怕。他問,怕什麽?她說.怕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