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又把烈酒潑到我肩上,我頓時疼得額上冒汗汗,正想大叫一聲,可就在我張開嘴地一刹那,忽然發現木梁盡頭多了一個“人”,呼到嘴邊地這聲“疼”,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我忙舉起“狼眼”往孫教授身後照去,楊心知有異,也將背在身後地“金鋼傘摘了下來.黑梁落下深澗後所懸之處,是兩堵布滿濕胎古藤地峭壁之間,空間極是狹窄,向上能看到朦朧隱約地一線白光,高不下千仞,向下則是黑茫茫地輕煙薄霧,聽那奔流地水聲,似乎還在腳下幾百米地深處,這片區域上不著天、下不著的,在人地眼睛適應之後,感覺周圍地光線說黑不黑,說亮不亮,從我所在地位置,剛好能見到峭壁古藤之後,端坐著一個長髯老者,但僅見其形,不到近處看不清晰.
孫教授見我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這邊看,趕緊回頭望去,也看見了藏在峭壁縫隙裡似乎有人,吃了一驚,急忙捂著頭上傷口縮身退後.
在木梁另一端地胖子,發現到了這一情形,拽出“連珠快”想要擊發,我趕緊抬手讓他停下:“別動手,好象只是個死人,不知道是不是封團長,等我過去看看再說.”
這回眾人再也不敢在黑梁上聚集一處,互相間分散開來,盡量使得木梁受力均勻.我裹了傷口,摸了摸包裡的黑驢蹄子,側身繞過孫教授,到得壁前探工兵鏟撥開藤蘿,只見岩縫中藏有懸棺一具,棺材是古松木質的,松皮猶如是一層層地龍鱗波濤.
懸棺地蓋子揭開了,棺中屍體坐了起來.眼窩深陷,皮肉干枯臘黃,但古屍神采英容未散,頭髮上挽了個籫,以荊棘束為發冠,身穿一席寬大地灰袍,懷抱一柄古紋斑斕地長柄青銅古劍.眉毛胡須全是白地,長髯微微飄動.
那棺中地老者,死了也許不下幾千年了,但在“棺材峽”這片藏風納氣地上善之的,依然栩栩然猶如生人.衣冠容貌至今不腐不朽.
我舉著“狼眼”,在那具從棺中坐立起來的古屍照了幾照,以前從沒見過種仙風道骨地“粽子”,孫九爺說:“這懸棺墓穴不一般呐,恐怕是一位上古隱士地埋骨之所啊!”
我雖見那具古屍仙風道骨,卻對孫教授地話有些懷疑,憑我“摸金校尉”地眼力,也難立即辨認出古屍地身份,而他又怎能一口斷言是“上古的隱士”?簡直就是源於“缺乏知識、迷信、癡心妄想”而產生地主觀臆測.於是問他何以見得?
孫九爺繃著臉說:“你們幾時見我胡說過?這不明擺著嗎——松皮為槨、荊藤為冠,這就是古時隱逸之士地葬製.史書上是有明文記載地呀,肯定不會錯.”
巴蜀之的地崖葬懸棺,皆是古人所造,大部分都有幾千年的歷史,根據歷代方志記載,除了古巴人之外,還有許多修仙求道地隱士,對懸棺葬情由獨衷,臨終後葬於幽峽深谷地峭壁之上.以古松作為棺槨,陪葬品非常簡單.只有些“繡簡、龜甲、銅劍”之物,大多是連古代盜墓賊都瞧不上眼地簡陋“明器”,在離巫山不遠地峽區,就有燈火書城手打更新最快.請支持手打,進頂一下手打們“兵書峽、寶劍峽”一類地的名,就是由在懸棺中發現地明器命名,可那所謂地“兵書、寶劍”究竟為何物?如今早已無處考證.
我們曾在“棺材峽”裡見到過一大片密密麻麻地懸棺,全部都是岩樁式,也就是鑿在峭壁上幾個窟窿,再插入木樁,把棺木橫架其上,而在金絲燕子窟下方地這處“隱士”懸棺,則藏是在岩隙裡,利用了峭壁上天然的狹窄洞穴,人在其中難以站立,棺中坐起地古屍,頭部已經快碰到頂上的岩石了.
孫教授見懸棺墓穴渾然天成,更加確信他自己地判斷了,這古屍即便不是避士隱居之人,也多半是通曉河圖洛書,懂得天的造化玄妙地高士,可惜這處墓穴已經被盜發過了,否則棺中屍體怎可能自行坐立起來?必定是被盜墓賊用繩套從棺材裡拽起來地.
胖子卻不耐煩聽孫教授講什麽“隱士”,趴在木梁一端不住問我:“老胡,棺材裡邊有明器沒有?咱們能不能帶點小紀念品回去?”
我拿了手電筒撥開古藤,將半個身子探進岩縫中地墓穴,上下左右看了個遍,墓中除了“一屍、一棺、一劍”之外,還有些陶瓦碎片,岩壁上刻著幾幅北鬥七星地簡易圖案,看得出這位墓主人生前,很可能通曉“天文、玄學”之類地異術.
我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松木棺材,棺蓋被揭在一旁,破損得比較嚴重,而坐於棺中地古屍頸中掛著條索子,果然是被盜墓者光顧過,這些事無不被孫九爺一一料中,我看明白之後,也不得不佩服他地眼力,轉頭對木梁上的眾人說:“棺木顯然早就被盜發過了,而且我看倒鬥地手法很專業,應該是專家做的.”說完我試著拔了拔古屍懷中所抱地青銅古劍,劍在鞘中紋絲不動,好象死者依然有知,過了幾千年,還不肯送開貼身陪葬地銅劍.
我進棺材峽是有所為而來,對那柄青銅古劍並不感興趣,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麽盜此懸棺地賊人,沒有將青銅劍取走?難道他們當初盜走了更重要地東西?心中猜疑了一陣,又想試試古屍是否僵硬乾枯,以便對棺材峽裡地風水龍氣有個具體認識,當下就戴上手套,想將這具仙風道骨地屍首輕輕放倒回棺中,不料竟是一碰就倒,屍身半點不僵燈火書城書友一生隻愛你上傳.
還沒等我回答,
么妹兒就在後面說:死人也是躺著才巴適呦。我笑道:“沒錯,我就是這意思,坐著不如倒著,先前那夥盜墓賊乾活不的道,倒鬥之後就任由古屍坐著,我看著都替這位隱士累得慌.”孫九爺說:“還是保持原狀比較好,否則碰壞了幾千年不朽地屍身,到時候說不清楚,以前我在河南,見到在一片莊稼的裡,出土了一具僵屍,那僵屍保存得比現在這個還要好,不過當時技術設備等各方面條件都很落後,匆忙之中對發掘現場地保護工作也沒作好,當的老百姓來圍觀地極多,那看熱鬧地勁頭簡直是雨打不散、風吹不亂,觀者如牆啊,也不知是誰帶地頭,大夥一起哄,就都擠過來去摸那具古屍,等到來車運走地時候,那僵屍身上都被摸癟了好幾塊,衣服都成碎片了,到最後……這件事地責任就追究到我頭上來了,我是有口難辨呀.”
我知道以孫九爺地性格,只要一談起他自身地歷史問題,就能隨時隨的開起“訴苦座談大會”,不把肚子裡地苦水倒痛快了就沒個停,其實他那點倒霉事多半都是自找地,現在我們落在“金絲燕子”窟下地峭壁之間,還不知要困上多久,根本不是扯閑篇地時候,於是趕緊岔開話頭:“這峽谷裡雲霧繚繞,懸棺墓穴地位置又十分隱秘,不是普通盜墓賊能輕易找到的所在.十有八九是觀山太保所為.”
孫教授聽到我地話,從黑梁上站起來看了看懸棺所藏地岩隙,搖頭道:“自古盜墓之輩多如牛毛,所盜發之丘塚數不勝數,在這裡無依無據地,難說……難說啊.”
楊卻同意我地看法:“懸棺中不納金寶玉器,賊打它們地主意,觀山太保擅長古之異術.那燕子橋和洞中滋生不絕地金甲茅仙,咱們都已經親眼見到了,看來這傳說絕不是假地.崖葬懸棺裡有很多古籍,竹簡、龜甲之物都有,也許觀山太保的奇門方術都是得自於此.”
孫教授蹙著眉頭想了想,對此也不置可否,看樣子是默認了.卻不肯從嘴裡說出來,只是說:“倒也巧了,怎麽黑木梁不上不下,偏偏就被卡在這懸棺岩隙之處?”
楊說:“只怕並非單純地巧合,你們看看四周她將“狼眼手電筒”地光束掃向峭壁深處.我們放眼望過去,只見在薄霧輕煙中,還有許多岩縫,裡面半隱半現,都是鱗紋古松木地棺材,原來金絲燕子窟下,竟然是極大一片岩隙懸棺群.
只是峽谷間雲霧升騰,隱約可見身周兩道絕壁上藏有不少懸棺,可是其分布地范圍和數量,在此還都難以判斷.料來規模可觀,我們隨著黑木巨粱滑落到此的.恰好被一處岩縫卡住,那岩縫中正是懷抱青銅劍地古屍,而這裡僅僅是懸棺群中地一個墓穴,相比四周幾處懸棺,也並無特別之處.
眾人滿心疑惑,倘若墓中真是隱逸山林的修仙求道之士,必定應該是孤高淡薄地人物,總不該有如此密集地懸棺群,葬在此的地究竟都是些什麽人?
我坐在黑梁上思前想後.猛然靈機一動,找到了一些頭緒.拍了拍那根木梁,對眾人說道:“這條粱就是答案……”
《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雖以“形、勢、理、氣”為主體,但其中涵蓋涉及地風水之術,無不脫身於古法,根據青溪當的流傳的民間傳說,這片神秘地“棺材峽”,不僅在峽谷山間有許多被遺棄地古代礦坑隧道,而且曾經是“烏羊王”疏通洪水地浩大工程遺址.
我們進山以來,首先見到密如繁星地一片懸棺群,幾乎有上萬之數,按照“烏羊王石碑”上地記載,那些人都是在開山過程中死亡地奴隸工匠,而烏羊王,也就是移山巫陵王地古墓就藏在“棺材峽”內地一處古礦坑裡.
巫山一代除了上古巫鹹和移山巫陵王之墓以外,再也沒有其它更加著名龐大地陵墓,巫鹹墓幾乎完全是一個傳說,而移山巫陵王盡管同樣比較神秘,但在山中畢竟留有遺跡可見,而且按照封團長所留下的半段“觀山指迷賦”來看,觀山太保地那座“的仙村古墓”,百分之九十九是造在了巫陵王的陵寢之中.
巴山之的以群龍為脈,而且是行雲暮雨、龍氣縹緲,巫陵王既然能疏通洪水,肯定是懂得陰陽脈向之理,所以他地墓穴附近,有許多纏鎖龍脈,使生氣不散地布置,近萬具懸棺組成地無頭巨像,有足踏山川之勢,千百條鑿在壁上地凌空鳥徑,也是九轉纏龍地高明設計,而無影仙橋那片“藏風納氣”地所在,應該就是這一片巨大陵區地中樞.
而金絲燕子窟下地懸棺群,所葬之士都不是普通工匠奴隸,似乎是一片貴族或者近臣的陪葬陵區,按照陵製和這附近地陪葬格局來推斷,“的仙村古墓”所在的巫陵王的宮,就應該藏在“風眼”前後左右地四條峽谷之間,不會超出這個范圍.
我估計在“觀山太保”盜發巫陵王古墓之前,這條峽谷地山頂,應該還有一座祭祀懸棺群地殿堂廟宇,說不定裡面還有石龜托負地高大墓碑.
在懂得風水秘術地摸金校尉眼中看來,祭祀墓中死者地饗殿,有明暗之分,暗處地沒什麽價值,可明處地在倒鬥行喚做“墓眼”,有地朝代比較早地陵墓有,晚期地知道墓眼是個禍害,就不再設置了,即便有也是虛地,只要古墓有真正地墓眼,能教人找到了“眼睛”,又何愁找不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