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廣祿深知當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就別無選擇了,要麽跟著允祿走,要麽去幹隆那裡告密,但是這種事情就算去告密事後自己也得被滅口。再加上滿清入關已有百年,滿尊漢卑的觀念簡直刻到了這些滿人貴族的骨子裡,廣祿也無法接受自己給一個漢人行跪拜禮。見他神色有所松動,允祿又加了一把火,“十三哥當初立下大功遂得世襲罔替的許可,為鐵帽子王,由此可見咱們大清的鐵帽子王不一定只能有八位。若是此次能後力挽狂瀾,那麽我大清再多兩位鐵帽子王也不是不可能!”
廣祿活到這歲數對於自己的地位已經沒多少追求了,但人年紀一大就格外擔心自己的子孫,要是他死了,他的兒子亮煥只能承襲郡王的爵位,到他孫子文和的時候,又要減一等爵位,只能做個貝勒了。想到這廣祿咬咬牙,“若真是如此,小弟我責無旁貸,一切聽哥哥的吩咐行事!”
聽到這話允祿才放下心來,“弘明就在外面,我這就把他叫進來,咱們好好商議一番。”,等廣祿離開之後陸陸續續的又有數名滿人親貴前來探病,允祿根據對方的身份或是裝病不起,或是出言試探,一¥∴時間莊親王府好不熱鬧。
夜深十分,紅花會分舵中,陳家洛正在聽著屬下的匯報,“今日到莊親王府探病的共有裕親王廣祿、多羅貝勒弘明、兵部尚書如松等滿人勳貴十三人!”
“都進去了多長時間?這些人出去後舉止和往日有何不同?他們回府後又見了哪些人?”,陳家洛一連串的發問。
被問話的幾人滿頭大汗,支支吾吾的說道,“屬下沒想到這麽多,我這就再安排人手把這些人的府上一一盯緊!”
哎,專業度還是不夠啊!“近期京城中將有大變。事情的根源就出在允祿和弘明二人身上,你們把分舵所有精乾弟子都集合起來把進出莊親王府的人都盯緊了,萬萬不可馬虎!”,駱冰接手不過一年時間,要把紅花會的情報系統改造成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因此陳家洛並未責怪。“尤其是那些手上握有兵權的人,作為重點目標十二個時辰不能斷人,若有異常立刻回報!”
“是!”,眾人齊聲應道,分舵舵主試探著發問,“總舵主,到底出了什麽事?咱們出了盯著他們又該如何應對?”
陳家洛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直到他畏懼的低下頭去才說道,“此事事關重大。若有泄露必將遭受雷霆之災,為了眾兄弟的安危著想,還是不知道的好!咱們紅花會在京城勢力不強無力摻和到這件大事中去,還是作壁上觀吧!”
待眾人退去之後,陳家洛一邊用折扇敲打手心一邊琢磨著近期京中局勢的變化,如今有實力派莊親王領頭,定能給乾隆造成極大的麻煩,但是萬一莊親王等人政變成功馬上擁立一位新君也不符合紅花會的利益。還是得略微提醒下乾隆比較好,可是現在時間是不是有些早了?陳家洛當下打定主意。等莊親王手上握有一定兵力的時候再把消息透露出去。
可是和親王哪裡怎麽辦?就這樣放棄了實在不甘心啊!要不再去他府上幾次看看?聽到屋外傳來的梆子聲,現在才剛到亥時,時間還早,陳家洛立刻換上夜行衣往和親王府行去。到了府中,還是老地方,但今日王府裡沒了那些辦喪事的人。顯得格外清靜。避開巡夜的護衛倒掛在房梁上將窗戶紙捅開一個小洞,右眼貼著小洞望了進去,只見燈光昏暗的屋內只有弘晝和一名佝僂著腰的老太監在輕聲說著什麽。
陳家洛屏聲靜氣將內力運到耳朵上細細傾聽,隻停在那老太監說道,“王爺。今日莊親王和裕親王聊了許久,後來十四爺家的弘明也進去了;裕親王出來後面色煞白,似乎是受了什麽驚嚇!回到府中就把自己關進書房裡,連晚飯都沒吃。”
臥槽,這人比紅花會的情報人員給力多了!沒想到弘晝府上還有這種深藏不露的勢力?接著弘晝又問,“他們談了什麽可打聽出來了?”
“奴才無用,裕親王進去密談之時屋內所有的下人都被趕出來了,故而未能打聽出來。”,老太監尖聲細氣的答道,“不過據說莊親王是在弘明上門拜訪後幾天才突然病重的,想來此事和弘明脫不了乾系。”
“弘明?”,弘晝把這麽名字重複了一遍,“我記得過年時這弘明突然去給鄭親王拜年,事後出來活動的次數就慢慢多了;但是在理親王死後又縮了回去,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他竟然又出來了?”
這哪像是一個瘋子的思維模式啊!記憶力超常、思維邏輯縝密!這貨絕對是個陰謀家啊!自己果然沒有白看重這個家夥!激動之下陳家洛的呼吸粗重了幾分, 那老太監立刻回過頭來之間手中白光一閃,一枚暗器直奔陳家洛的面門,等暗器快要及體之時那老太監才喊了一聲,“誰在外面?”
高手啊!就剛才那點動靜無塵道長都不一定發現的了,看他暗器出手的速度比趙半山也滿不了多少,此人武功當在白振之上!電光火石之間陳家洛側身一扭避開暗器,同時從懷中摸出飛刀甩了進去,“哈哈,我是來給和親王送大禮的!還望和親王笑納!”。
那老太監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輕輕一捏就將飛刀捏在手中,同時縱身而出,等他到門外之時早就不見了陳家洛的影子。
回來後老太監跪倒在地,“老奴無能,讓那賊人跑了!”
弘晝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要是自己剛才的話被別人聽去,自己多年裝瘋賣傻隱藏起來的面目就要暴露了!但弘晝畢竟不是一般人,硬是將這口氣忍了下去,“那賊人留下了什麽東西?呈上來給本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