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內要湊夠可以支撐整個台灣政府順利運作的官吏隊伍,半年內要準備好接收福建全境的人馬,軍隊要擴編、工廠要擴建、工商業要發展,這一切都需要大批的人才來支持,眼下的人員儲備速度遠遠跟不上需求增長的速度。而解決這些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加大人才培養的力度,先把學校的規模擴大數倍,在將公務員考試的頻率和錄取的比例調高,想必這次大勝之後或許會有不少躲在家裡不出門的讀書人來參加考試吧,光是從福寧本地挖掘還不夠,剛抓的那數萬俘虜裡或許還能撈到一些,再利用各處紅花會分舵的力量將紅花會廣納賢才的消息傳到全國各地去!吸引全國各地的落魄文人前來報考。
現在紅花會的團隊成熟了不少,像這樣的問題用不著陳家洛親力親為,只需要將大方向劃好,下面各個部門就會按照他的意思完成執行。將意思說給涉及這項工作的嚴新、駱冰等人後,嚴新匯報道,“總舵主,楊廷璋的使者來了,商議贖金的事情,您看要不要去見見?”
“見!財神爺來了怎麽能不見呢!”,方才被徐守愚弄得有些鬱悶的心情頓時大好起來,一邊口中念著梆梆的敲竹杠聲一邊快步趕到會客廳。
寒暄幾句,終究是楊廷璋的師爺忍不住先開口了,“陳總舵主,您看這次還是按上次的規矩辦?咱們出錢贖人?”
“出錢贖人沒問題!不過這次可不是上次的價錢了!”,陳家洛悠閑的搖著扇子,像這種捏住了對方死穴的生意歎氣來感覺棒極了!
“陳總舵主!您請高高手啊!眼下無論是藩台還是府庫都空的能跑耗子了。”,師爺立刻苦著臉哀求道,“再加上這次的人數比上次多多了,楊總督一時也拿不出這麽多銀子啊!”
“說的好像府庫裡滿著的時候就沒有耗子一樣,那時候的耗子還更肥呢!”,陳家洛開了個玩笑,“銀子不多的話可以少買一點麽!有了這麽多人手我剛好拉去開礦,無非是幾頓飯的事情。我紅花會這點錢還是有的!不過我陳某人也是讀書人,見不得骨肉分離的事情,沒銀子的話拿糧食抵帳也行啊!”
“陳總舵主你開個價吧!”,師爺咬咬牙說道。做好了被敲詐的準備,能多撈一些滿人大爺回去自己東家的罪責就能輕一些。
“我也不多要你的,這次的滿人士卒是從京城來的,京裡的大爺怎麽說都比外地人高貴些,這價格麽就翻一番好了!一名滿人士卒六十兩。官職高一級翻一倍;對了,這次來的八旗大爺們身上大多掛著爵位吧,最低的奉恩將軍算一百兩,爵位高一級再翻一倍,我這價格劃算吧?一百兩銀子您去哪賣奉恩將軍去?”,陳家洛忍住笑報出了價碼,擺擺手讓工作人員遞上一個冊子,俘虜篩選統計工作已經完成,這上面寫的是被俘滿人的數目、官職和爵位,就好比是做生意常見的貨品清單。紅花會的服務堪稱周到。
總舵主,這些人可不都是有京城戶口的啊!師爺差點喊出聲,忍著氣接過冊子細細打量起來,看著表格中一名名八旗士卒的身價他快哭出聲了,身價最高的一位身上掛著參領的官銜、固山貝子的爵位,按照陳家洛的算法竟然得出上萬兩的數字;不由得眼淚巴巴的看著陳家洛,“總舵主,這價格有些太高了吧!”
這還高?你還沒見過波爾圖賣人呢,陳家洛嗤笑一聲理都不理,大有愛買買不買就滾的姿態;師爺無法隻好繼續看了起來。這次從京城來了三千八旗士卒,除去逃跑的、被打死的,這份單子上還有近兩千人,總價超過了五十萬兩。這個數字已經遠遠超出了楊廷璋的心理預期,師爺沒辦法做主隻好告辭去向楊廷璋匯報。
兩日後,師爺重新回來,一番砍價過後將價格壓到了二十萬兩現銀,十萬石糧食上。不等他松一口氣,陳家洛又拿出一本冊子。“師爺,您看,這些八旗好男人為我大清出生入死,朝廷總不好讓他們的遺骨無法歸鄉吧?我紅花會早就備好了棺材將他們收斂,每人只要半價就可以帶走,您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我這就命人燒了去!”
師爺沒忍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賊酋好生歹毒,若是讓京中的那些人家知道因為自己舍不得花錢而讓自己的親人被挫骨揚灰,無論是楊廷璋還是自己恐怕會被生吞活剝了吧?這筆錢是不想出也得出啊!
咬牙切齒的接過冊子一看,幸好這次的銀子少了不少,數百具屍體加起來也才十多萬銀子,師爺苦著臉說道,“總舵主,眼下實在拿不出這麽多銀子,您看能否用其他東西抵債?”
“沒錢糧食也行啊!”, 對現在的紅花會來說還真是糧食比銀子重要。
“糧食也不多了,福州城裡最多還能拿出三萬石,其他的用食鹽、書畫、珠寶古玩頂帳可否?”,師爺暗暗算了下,上次回去抄了幾個商人的家,書畫珠寶倒是還有一批。
自從程淮秀的手下到了福寧,這裡產的鹽不僅能滿足本地需求還可以外銷到浙江、江蘇,珠寶古玩這些從闖王寶藏裡取出來的還沒套現套完呢,要來何用,估計師爺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陳家洛開口說道,“福州不是有幾個船廠麽?剩下的銀子就拿船抵債吧!”
讓福建總督衙門來造船,然後拿著這些船攻打台灣府是陳家洛早就想好的計劃,一方面可以在短期內增加紅花會海軍的船隻數量,另一方面船廠的生產能力被佔用,給福州水師補充船隻的時間就要向後延,既能增強自身又能削弱對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楊廷璋比陳家洛想的還要乾脆,直接和福康安聯合對黃仕簡試壓,讓他調撥水師的戰船抵債,迅速將那些八旗的屍體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