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原地呆了幾秒，永遠古井無波的表情，也有了一絲古怪的漣漪。

　　“我之前以為，方老師你說的濤聲依舊不以盈利為目的，只是一個幌子，培訓班只收取一百元的培訓費，也是你放長線釣大魚的手段。”

　　李豔搖了搖頭，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判斷:“沒想到現在這社會，還真有方老師你這種人，看來碧水山的壯舉，不是你一時腦熱。”

　　方濤無視她的調侃或者是讚美，繼續說道:“還有最後兩點，第一，擴招人手，人數大約在二十人左右，這件事你就不用去麻煩你的老東家了，面向社會招聘，盡量選擇財務，統計方面的人才。”

　　李豔嘴角一撇:“方老師，如果不靠楊總的話，是發不出工資的。”

　　方濤:“......”

　　李豔解釋道:“就現在而言，公司除了你之外，共十一個人，加上邱燕是十二個，每月工資需要56547元，而我們迄今為止共有657人通過面試，每人收取了一百的培訓費，基本上能維持收支平衡;但若擴招20人，除非有大筆資金注入，否則......”

　　方濤擺了擺手:“還是要擴招，不然人手不夠，錢我來想辦法。繼續說第二點，總結出出租車司機培訓的經驗，參照其成功經驗，擬定出一個“廚師培訓班”的具體工作流程;同時密切關注黃立婷在青年廚藝大賽上的表現，動用資源給她造勢！然後利用她在廚師界的影響，再反過來推動廚師培訓班的進展。”

　　李豔說道:“給黃立婷造勢這一點，目前只有找楊總。”

　　方濤一皺眉，他是真心不想欠這個老頑童太多人情，否則以後他提出的要求，方濤不好拒絕。

　　武道，對於楊世衝來說是全部，但對於方濤而言，只是萬千職業中的一項。

　　所以方濤又擺手:“不用，我來找資源。”

　　方濤想到了碧水山中救下的於柔。

　　以救命之恩，讓她幫個忙，隨便宣傳一下黃立婷，這要求不過分吧?

　　李豔點頭，見方濤開始閉目養神了，她往門外走:“老師，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哦，對了，還有一個事，外面那個小女孩，你別去嚇她。”

　　李豔終於露出了她極其少見的笑容:“我最喜歡漂亮的小女孩了，我嚇她作甚?”

　　——

　　李豔出去後，方濤還沒清淨兩秒，手機又響。

　　方濤一看，大呼頭痛。

　　老頑童楊世衝！

　　“賢侄啊！你的事跡我都聽說了，習武之人，行俠仗義，除暴安良，俠之大者！”

　　方濤笑道:“楊叔啊，你就別來調侃我了。”

　　楊世衝認真的說道:“有嗎?你教訓協警，這就是除暴，你收養小女孩，就是安良，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下三個陌路人，這難道不能稱作行俠仗義?”

　　方濤有些惱怒的問道:“我教訓協警的事情，你也知道?你在跟蹤我?”

　　楊世衝連忙解釋:“賢侄，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是調查過你，但是後來確定你來路清白後，我可就沒撤銷調查了。”

　　“那你怎麽知道?”

　　“網上面都寫得清清楚楚呀！”楊世衝一副被冤枉的語氣:“賢侄，我可得友情提醒你，等會兒你出門時，一定要戴上墨鏡口罩。”

　　方濤又疑惑了:“我不出門啊?”

　　“噯，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厚道呢！前幾天不說好了，要去高麗武館，倭國武館，薩瓦迪卡武館進行友好的訪問嗎?”

　　方濤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檔子事。

　　楊世衝說道:“電視台的人都催我好幾次了，我跟你講，這檔節目芒果台的人可是很看重，專門派了台柱子王水函來主持，要不是老頭子我還有幾分薄面，這事早就黃了。”

　　“好吧，那楊叔你說個時間地點。”

　　楊世衝樂呵呵的說道:“就現在，你直接出來，我正在跟你女兒玩呢！”

　　“我靠！”

　　方濤走下樓，果然看到大廳裡楊世衝正笑眯眯的拿著零食逗小彩。

　　不過小彩對這個怪爺爺一點面子也不給:“我不吃，爸爸跟我說，陌生人的東西不能隨便吃。”

　　楊世衝急了，那時候他還沒跟方濤掛電話，他急忙把手機往小彩耳邊湊:“小姑娘，你聽！你聽！這是你爸的聲音，我跟你爸是熟人！”

　　小彩頗為心動的看了眼零食，不過還是不肯伸手去接。

　　此時方濤下樓了，小彩看到他後，立即甜甜的叫了一聲，飛奔過來，撲進方濤懷裡。

　　楊世衝在後面暗自神傷，偷偷的對身邊的秘書說道:“我女兒小時候也這樣， 可惜女大不中留，現在跟一個窮小子跑了，可把我氣的！他們開了個小公司，前幾天她還打電話跟她媽吹牛呢，說夫妻合力，事業有成，狗屁！要不是老頭子我偷偷地派人去買她那些賣不掉的產品，早就不曉得倒閉多少回了！”

　　旁邊的女秘書微微一笑，調侃道:“難怪我說上次去倉庫，看到全是呆滯品，問倉管怎麽回事，他還支支吾吾不肯回我呢。”

　　楊世衝抹了抹眼睛:“說多了都是淚。”

　　跟小彩說了會話，把她又交代給蔣黎黎後，方濤跟楊世衝走出大樓。

　　外面是楊世衝的車隊，浩浩蕩蕩的。

　　方濤才走出去，車裡面就有很多人打招呼:“師叔！師叔！”其中以范偉喊得最歡快。

　　看來這次楊世衝是下了本錢了，武館裡所有的主力全部出動，準備一口氣連下三家武館，準備趁這個機會，一舉把華夏武館的名聲抬到最高點。

　　方濤悄悄的遮手說道:“楊叔，你是不是有些急了。”

　　沒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楊世衝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對你而言，是急了;但是對於我，不急。我八十多歲的人了，別看身子骨硬朗，但不知道哪天說沒了就沒了，我不能帶著遺憾入土！我要在有生之年，不說看到華夏武術騰飛，至少也要看到展翅的希望！”

　　方濤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走吧，我給你一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