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掌櫃到了連府門口,卻碰到了連夫人和花世傑。
連夫人自然認識薛掌櫃,薛掌櫃對花世傑也不陌生,算起來,都是江寧的名人。
花世傑面帶微笑:“這不是薛掌櫃嗎?近來可好?”
薛掌櫃首先對連夫人拱了下手算是打過招呼了,複又看著花世傑微笑:“花公子,別來無恙。”
連夫人疑惑的向府中護院住的屋子方向看了看,轉頭問道:“薛掌櫃這是?”
薛掌櫃一笑:“尋陸晨有些事,他那……”
薛掌櫃突然停了一下,他想到陸晨寫那本《西廂記》並沒有署真實的名字,自己這樣說出來怕是不好,於是便打住了。
連夫人至今仍不知道薛掌櫃怎麽會認識陸晨的,但她現在也沒有時間糾結這件事,她還忙著呢,忙著送花世傑。
薛掌櫃也忙著呢,客氣了兩句離開。
花世傑對著連夫人笑笑:“夫人且回,世傑也要去了。”
連夫人滿意的點頭回去,花世傑剛才的笑臉完全消失不見,他一臉陰毒和疑惑,摸著下巴邊走邊思考:“這個陸晨怎麽會認識薛掌櫃的?”
連府的護院工作極為簡單,王中王幾人每日閑得蛋疼。
剛才也睡夠了,加上陸晨平白掙了兩千兩銀子,幾個很是興奮,索性不再睡覺。
王中王搖頭歎息:“諸位兄弟,陸兄今日作出《西廂記》,已然名震四海,我等雖然同是文人,但這天賦卻跟陸兄差了一點,小弟思索,我們從此尊陸兄為兄,不如今日便結拜了吧?”
貼餅子和豬一隻一聽興奮得揚頭學驢叫,對王中王的建議十分讚同。
可陸晨這個時候卻準備出去。
王中王見兩人學驢叫,他自己也來了勁,揚頭也叫了兩聲,卻發現陸晨根本沒反應,眼睛隻盯著外面。
停下叫聲,王中王有些不滿意:“陸兄這是什麽意思?是嫌棄小弟幾個嗎?”
陸晨聽了一笑:“說的這是什麽屁話,不過今天有點事,這結拜之事不急在一時,陸晨要出去一下。”
一聽這個時候要出去,王中王哧溜爬上了床,手扶腦袋,一副美人有恙狀:“突然頭暈,這天太熱了。”
貼餅子和豬一隻也坐了下來:“昨夜被打,此時還有些難過,看來還是需要休息一下。”
靠,一說要說出去,這仨貨便開始裝死裝病。
不過陸晨也習慣了,三個人一個比一個胖,此時時值千後,正是熱的時候,讓他們出去也的確是為難他們。
不以為然的擺了下手:“三位兄弟且在府中休息,陸晨一個人去就行了。”
王中王慵懶的擺了下手:“陸兄且去,小弟三個實在太累了。”
陸晨一笑出門,王中王三人趴在床上盯著他的背影,一個個手托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晨,這是要出府嗎?”
連夫人的聲音傳來,陸晨轉頭。嘿,夫人這身打扮真是絕了,秀發高高挽起,露出潔白的脖頸,脖頸上有汗珠隱現,讓人有種想為夫人擦拭的衝動。
左右看了看,驚訝的望著夫人:“夫人是在跟陸晨說話?”
“這裡有別人嗎?”
夫人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什麽時候都沒個正經,這眼睛向什麽地方看呢?
陸晨的眼睛初時順著夫人脖頸上向下流的汗珠看,直到看到兩座高高的山峰,隨著夫人的呼吸上下起伏。
嗯?真大。
心裡暗讚了一聲,他收起了嘻笑的神情,主要是他感覺這樣盯著夫人看不對,一個男人,怎麽能這樣偷看夫人的秘密呢?這樣是小人,是色狼,是個猥瑣的色狼,於是,他一臉嚴肅,正大光明的看了起來。
這樣才磊落。
連夫人心中大怒,但卻不想說什麽,因為她知道,越說這陸晨越來勁,而且自己如果說出來,氣氛會更加的曖昧和尷尬,她橫了陸晨一眼,半轉過身子看著府門外:“昭通書行的薛掌櫃怎麽會認識你?”
陸晨其實真有事,他還急著出去呢,聽了夫人的話隨口說道:“老薛啊?是送銀子的。”
沒譜青年,典型的沒譜青年。
連夫人那可是知道昭通書行在江寧的名頭,給你送銀子?你一個護院。
“沒個正經,太過孟浪。”
連夫人小聲不滿的說了兩句,複又說道:“薛掌櫃是昭通書行在江寧的總掌櫃,為人仗義,光明磊落,你能結識他也算是緣分,但不許這樣沒大沒小,成何體統?”
夫人這裝開政治老師了,陸晨這還是第一次見,轉念一想,陸晨樂了,夫人這是關心的表現啊,越是關心就越是喜歡上政治課,一定是自己近來表現好惹夫人歡喜了。
這貨,也真夠自做多情的,而且還能為自己的自做多情找出個理由來,這也真算是有才了。
“夫人這話說的,陸晨對老年人一向很尊重的,不過夫人說的這些話陸晨卻不是全同意,老薛跟陸晨是合作關系,他為人仗義,光明磊落,可陸晨為人也不小氣啊?陸晨也不是陰暗小人,頂多跟他打個平手,不過這緣分什麽的就有點扯了,陸晨寫書,他昭通書行刻印,掙了銀子平分,這叫什麽緣分?這是買賣。”
連夫人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吹牛沒邊沒沿,寫書,寫的是什麽書?賣了多少銀子?”
其實,陸晨老早以前就跟連夫人說過自己要寫本書,可連夫人當時根本沒往心裡去,憑他寫書?鬼才相信,所以連夫人早就給忘了,他這個時候又提,夫人當然還是不信的。
嗯,看在你是連小姐的娘份上,原諒你的無知加愚昧了,太小看人了。
心中暗暗為自己辯解了一番,陸晨哈哈一笑:“夫人,陸晨今日還有事,改天再聊。至於夫人問寫的是什麽書,《西廂記》啊,夫人有空可以看看。”
他說完便出府而去,夫人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最後一甩袖子:“豈有此理,真是不知所謂。”
夫人轉身回了後院,陸晨說的話她根本沒往心裡去,《西廂記》能是他寫出來的?那是人家陸日升寫出來的,他要能寫出這樣的故事還會在連府當個下人?真是可笑。
王中王見夫人終於走了,他一哧溜跳了下來,拿起衣服說道:“兩位兄弟,為兄等了好久了,陸兄定是出去會某個小姐了,但他不想讓我等知曉,咱們兄弟偷跟上去如何?”
豬一只和貼餅子對王中王的建議拍案叫絕,只要牽涉到女人,三人會將這麽熱的天視若無睹,拿起衣服穿上,三人也出府而去,後面悄悄的跟上了陸晨。
陸晨這麽著急出來幹什麽呢?他是看到連夫人送花世傑出去後才準備出來的,他要幹什麽?他要跟著花世傑,看這小子想玩什麽花樣。
其實,在王中王他們說花世傑這麽頻繁的出入連府是為了連小姐時,陸晨並不太在意。
連小姐那誰也不能搶走,那是他的,他可是有八個老婆的艱巨任務,他準備就從連小姐開始呢,豈能讓這花世傑得手?他隻所以不太在意,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還算了解一些小姑娘的心思,連小姐雖然性格柔弱,但內心卻是有幾分主意的,花世傑這樣的人,她多半看不上眼。
但花世傑昨天打了王中王三人,這可讓他咽不下這口氣,本來就是一場打架事件,過去便過去了。偏偏花世傑在連夫人去找人時還請王中王喝酒了,這也太詭異了,太反常了,陸晨斷定這個花世傑有問題。
可具體是什麽問題,陸晨卻想不明白,這便是他跟著花世傑的原因。
如果這小子有陰謀,那打了王中王他們的仇要加倍報回來。
這便是陸晨,他就是這樣的人。
所謂的好朋友,一輩子,說的就是這樣。他既然已經當王中王他們三個是朋友了,那他們三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他豈能看著三人白挨打而不管?
可惜被連夫人攔住給耽誤了一下,陸晨出來時,那花世傑已經不見了影子了,陸晨大為著急,左右看了看,心裡也沒個定數,他怎麽能知道花世傑去了什麽地方?
惱怒的罵了一聲,他突然眼前一亮,抬腳向花府的方向走去。
既然找不見花世傑,那去他府門前等他總沒有錯吧?他總要回家吧?只要他有陰謀,自己這樣跟著一定會看出他的馬腳。
邊想邊走,越走越快,這可苦了後面的王中王三人了,如果不是以為陸晨是會女人,他們決不會出來的,這天太熱了,這麽熱的天在路上趕路,這種罪就別提了。
“哎喲……哎喲……累死了,太累了。”
王中王邊邊邊抱怨。
貼餅子和豬一隻這時惱恨王中王的建議,見他這樣,兩人不懷好意的打趣:“身體太虛,再不要去環采閣了,小心脫陽。”
切!
王中王怎麽能被人如此小視?努力挺直了腰板,咬牙跟上兩人。
漸漸的,三人感覺不對,陸晨走的方向怎麽這麽熟悉呢?
王中王手扶著兩人的肩膀:“兩位兄弟,兩位兄弟,看出來沒有?陸兄這是要幹什麽去?”
豬一隻若有所思:“陸兄這去的是花府的方向啊。”
王中王樂得嘿嘿一笑:“看看,為兄就知道陸兄為人仗義,他這是幹什麽?他要揍那花世傑了。”
三人來了勁,昨夜挨了打,後來被人莫名其妙的灌了酒,導致花世傑在夫人面前當了一把好人,三人正咽不下這口氣呢,這個時候見陸晨要為他們報仇,三人怎麽能不興奮?
王中王左右看了看,彎腰拾起一根手指粗的棍子,殺氣騰騰說道:“隻待陸兄動手,咱們便出去幫忙。”
豬一隻斜眼看著王中王手中那根粗如手指彎如蛇的小棍,一臉的鄙視:“王兄,不是小弟說你,你這根棍子有什麽用?莫不是要給人撓癢癢?要打就要用這樣的東西。”
邊說著,他立眉豎眼的從路邊上檢了一雙破鞋,交給貼餅子一隻,然後又跟上了陸晨。
這仨逗逼。
一人拿著一根小棍,另外兩人各拿一隻破鞋,這也想揍人?這要托生到現代,三人只怕也是智商不過關人類。
陸晨卻不知道三人在後面跟著,剛到花府前,他突然一愣,接著閃身躲住偷偷打量剛從花府裡出來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