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看出連月心中有事,只是他也沒太往心裡去,連月這個姑娘太過多愁善感,什麽事都藏在心裡,而且不管什麽事在她的眼中都是大事,見她轉移了話題,他也就不再追問,怕引起連月的不高興。
“自然是有名字的,紅顏英雄淚。”
聽到這個名字,連月細細回味了一下剛才的詞,輕輕搖頭:“卻不是太合適,不過卻苦了這個等待的姑娘了。”
陸晨啞然失笑,這不過是他以前沒事時的無聊消遣,連月還當真了。
“這種詞,怎麽能當真呢?多少人在為賦新詞強說愁,沒必要強行分析其中的道理的。”
連月卻大不同意:“怎麽能這樣說呢?每首詞都是有著獨特的意境的,你這樣的態度,真的能寫出這樣的詞嗎?”
陸晨打了個哈哈:“今晚的星星真亮啊。”
一句話又勾起了連月的憂愁。
這樣的星夜,這樣的聊天,以後還會有嗎?
“星星不知人間愁,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麽看待我們的。”
聽了連月這沒有半點知識的話,陸晨撇了下嘴:“說你不懂事,你便要虛心請教,這星星上有沒有人還沒有人確定呢,很多星星都是死星,別說人,連蟲子也沒有一個。”
連月卻是不信:“怎麽會呢?星星都在眨眼,你卻說是死星,它們都是活的。”
陸晨背負著雙手:“不懂了吧?這星星其實就是一團又一團的灰塵組成的,隻所以會發光,那是因為宇宙……”說到這裡,他猛搖頭:“罷了,罷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看到天上那道星河了嗎?知道有著什麽樣的故事嗎?”
連月輕搖頭,陸晨搖頭晃腦,將牛郎織女的故事給講了出來,連月聽得義憤填膺:“天上這幫神仙也忒的可惡,為什麽要拆散這麽一家人?真是豈有此理。”
說到這裡,連月突然望著他:“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事?”
陸晨輕歎了一口氣:“陸晨就這麽點缺點,全讓小姐給發現了。”
他扳著手指頭認真數著:“一、英俊瀟灑。二、學識淵博。三、急公好友、四……”
連月沒好氣的打斷了他:“停下,你還真能說得出口,你不過是知道一些月兒不知道的事,就這麽恬不知恥的自誇自讚,那寫那《西廂記》的陸日升豈不是天上神仙一樣的存在?”
陸晨一愣,接著失笑,摸著自己的鼻子:“哪裡就是神仙了,其實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嗯?連月不解的望著他。
“你認識這陸日升?”
靠!這就展開粉絲模式了?看那副花癡的樣子,連人家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就這樣的狂熱,真是該打屁股。
不過嘛,這個崇拜的對像正是本大帥,也似乎可以原諒你的無知,嗯,原諒你了。
這貨心裡自語,臉上卻挺嚴肅的:“當然認識了,他可不是小姐嘴裡所說的神仙一樣的存在,不過是個下人罷了,是江寧府的一個下人。”
連月一聽來勁了,她看《西廂記》都入迷了,她認為這能寫出這樣故事的人一定是個瀟灑多情之人,現在聽陸晨說認識這人,連月如何能不驚訝?
“你是在唬月兒嗎?你怎麽會認識人家的?再說了,能寫出這樣東西的豈會是一個下人?真是愛胡說八道。”
陸晨嘿嘿一笑:“小姐太過想當然了,他也是個人,怎麽就不能是個下人?他也需要吃飯拉……”輕擺了一下手,他沒有說出下面的話,然後又正色說道:“不過看小姐的樣子,似乎很喜歡這書啊,難不成還想以身相許?”
“放肆,你無恥。”
連月羞惱,然後又一臉向往:“故事只能是故事,現實中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呢?你說你認識他,那他人在何處?”
陸晨一臉驚訝的打量著自己:“這不在你身邊站著呢嗎?”
“噗……”
連月眼睛成了月牙,接著便又橫了他一眼:“知道你就會這樣說,罷了,你怎麽會認識人家呢?”
日,小姐這也太會勾人了吧?她這分明就是在勾引本大帥啊。
這小姐又是笑又是拿眼橫陸晨,搞得他心裡直癢癢,不由得對小姐豎起了大拇指:“小姐練得一身的神功。”
連月不明所以然,陸晨又揉著自己的眼睛:“小姐剛才電了陸晨一下,噢,不明白電是什麽意思吧?就是說小姐剛才的媚眼讓陸晨心猿意馬了。”
“你……你再這樣,月兒再不理你了。”
連月羞惱的轉過了身子。
可陸晨毫不在意,如猴子一樣一個跳躍又到了小姐面前:“小姐羨慕這書中的鶯鶯和張生啊?”
連月輕輕搖頭:“故事便是故事,現實中,這樣的事怎麽會發生呢?”
小姐這太小膽了,根本不像個叛逆期少女,這可不好,不利於身心發育。
他想到這裡,剛要在連月面前裝一把政治老師,卻突然聽到前院傳來了叫喊聲。
陸晨皺眉,連月同樣皺眉。
連月突然煩燥無比。
上次跟陸晨在這裡說話,剛說一會兒,前院便出了事,今天又是這樣,這究竟是怎麽了?難道想聊會天便這樣的難嗎?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可她卻十分的明白,只要前院有響動,那陸晨便要馬上離開。因為娘親最擔心的便是她,只要一有響動,娘親第一時間便會來這裡,如果讓娘親看到陸晨在這裡可不得了。
所以,她一把推向陸晨:“你快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陸晨早聽出來了,這叫喊聲是貼餅子的,小姐不說,他也要趕緊過去。
他對著小姐一拱手:“小姐馬上回房,陸晨先去了。”
他此時神情嚴肅,跟剛才的嘻笑神態完全不同,連月竟是一呆。
“小姐發的什麽呆?快回去,陸晨去前院了。”
陸晨說完便向前院跑,剛跑兩步,突然聽到連月在後面輕聲說道:“夏日酷熱,月兒每夜都要在此處納涼的。”
正跑著的他差點一個跟頭栽地上,他多聰明啊,小姐這麽說,豈不是約自己每晚來這裡?
這他媽的太意外了,這他媽的太咱們老百姓,今個要高興了。
連月說完便羞紅了臉,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晨風風火火的向前院竄,卻正好被來這裡的連夫人看到了個背影,連夫人並沒有看清,但卻臉色大變,想也沒想,快步向連月的住處走去。
連月回到了房間中,空空的房間讓她心煩,哪裡有跟那人談天來得愉快?
“月兒,你這是怎麽了?”
連夫人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聲音,連夫人已經走了進來。
“啊……娘親。”
正想著自己心事的連月嚇了一跳,一看娘親的臉色,她更加的害怕,低頭不敢看連夫人。
連夫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她剛才看到那個黑影時,最擔心的就是連月,她怕連月被人欺負了,等看到連月沒事,她才放下心來,但板著的臉卻不放開。
“剛才娘親來時怎麽看到一個黑影?那是誰?”
連月嚇壞了,但她強忍著抬頭看著夫人:“娘親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黑影?月兒怎麽沒看到?”
“嗯?真的嗎?”
連夫人將信將疑。
連月剛要說話,月桃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姐,咱們還是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月桃說完驚訝望著連夫人:“夫人怎麽來了?”
連夫人疑惑的看著月桃:“方才你們一直在聊天?”
月桃點頭稱是,連夫人這才放下心來:“罷了,快休息吧,前院有人吵鬧,娘親要過去看看。”
連夫人說完走了,連月感激的看著月桃,月桃卻小聲說道:“那個潑猴有什麽好的?哪裡有人家花公子瀟灑。”
她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連月給聽到了,連月俏臉一紅,知道剛才跟陸晨在亭子裡說話全被月桃看見了,她在娘親面前說出那樣的話就是為自己解圍。
連月對著月桃一笑,然後坐了下來,又陷入了沉思。
月桃打了個哈欠去睡了,連月卻睡不著,她天天睡不著。
這姑娘,思春思得厲害啊。
這其實是每個姑娘都要經歷的,連月到了這個年齡,自然會這樣,不這樣反倒不正常了。
陸晨三竄兩跳到了前院,一看便火冒三丈,他看到貼餅子胖臉上有血,衣服也被扯破了兩處,樣子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這些天來,陸晨雖然時不時的跟貼餅子他們開幾句玩笑,但事實上,他在心裡已經將三人當成了自己過命的朋友,前面的幫助不說,三人在自己被抓時,拿出銀票去找陳師爺,為此還被陳二哥給綁架了,這樣的三個人,陸晨怎麽能不珍惜?
現在一看貼餅子這樣狼狽,還見血了,陸晨火大了。
“這是怎麽了?”
他一個箭步過去拉著貼餅子問道。
貼餅子一看見陸晨,這臉上的委屈就別提了。
“陸……陸兄,快為小弟們做主啊。”
陸晨看了看聞聲過來的下人,揮了下手讓他們離開,自己扶著貼餅子向護院的房裡走,邊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
陸晨只知道他們三個去了環采閣,環采閣是座青樓,可逛青樓怎麽還逛得頭破血流了?
貼餅子還沒有回答,兩人已經到了房中,掃了一眼房中,陸晨皺眉:“王中王和二師兄呢?怎麽只有你一個回來了?”
貼餅子都快哭了:“他們回不來了,讓人給抓了。”
“啥?”陸晨屋子也不進了:“發生了什麽事?”
貼餅子張嘴便罵:“那花世傑忒也可惡,真是欺人太甚……”
陸晨不明所以然,這怎麽又跟花世傑牽涉上了?這事情跟花世傑有什麽關系?
正在這時,連夫人也出現了,她是一家之主,出現了這樣的事,自然是要出現的。
“慢慢說,發生了什麽事?”
陸晨看著貼餅子。
貼餅子緩了口氣,張嘴說道:“花世傑這個王八蛋,在環采閣打了我們兄弟三人,還把王兄和朱兄給帶走了。”
連夫人的臉沉了下去,陸晨的臉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