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的人跟店掌櫃差不多,全都被出現便痛打劉越兩人的陸晨給驚呆了。
陸晨臉色陰沉,出手狠辣,期間更是一句話沒說,這活脫脫一個太歲。
更加讓他們吃驚的是,他好像是認識這兩個人的,如果認識,他就應該知道這是江寧知府的人,知府的人他都敢打,這人是什麽來頭?
這些人真想多了,陸晨哪裡有什麽來頭啊,他剛才那一瞬間差點失去了理智,按道理說,他不該如此的不冷靜,因為對方是劉越,不管他再如何的混蛋,可他爹是劉道正,打了他,會有窮的麻煩等著。
但劉越欺負的可是連月,雖然並沒有真正的欺負到,甚至連手也沒有拉到一下,可陸晨已經到了爆發了,含怒出手,他怎麽會留情?
一拳將劉越給打成了熊貓眼,他眼裡沒有半點的感情波動,臉色陰沉的走向摔倒在地的劉越。
劉越已經快嚇死了,他知道陸晨狠勇,可沒想到竟會這樣的狠勇,怎麽說自己也是太守的兒子,他竟然毫不留情的出手,他難道不怕自己的老爹生氣?
更讓劉越害怕的是,陸晨還沒有打夠,看他陰沉著臉一步步的接近自己,劉越腿哆嗦起來。
“陸晨,你難道忘了我的身份?你打了我,江寧容不下你。”
陸晨不理會劉越的威脅,仍舊向前走著。
“陸晨……停下,快停下,打人是武夫所為,不如我們文鬥……”
陸晨咧嘴冷笑一聲,人已經站到了劉越面前,劉越絕望的抬頭看著陸晨:“饒了我吧,別打我了,我怕疼!”
陸晨猛的舉起了拳頭,連月卻突然說道:“陸晨,不要打了。”
陸晨望向連月,連月輕搖頭。陸晨明白了連月的意思,她還是忌諱劉越的身份,她更是為了自己好,自己如果真將劉越打傷,劉道正決不會放過自己。
可是,人已經打過了,反正也是這樣了,不如再打得狠些,讓這小子永遠記住這個教訓。
想到這裡,陸晨嘿嘿一笑,轉頭就想將拳頭砸下去。
“都停下,都別打。”
一聲叫喊突然在樓下響起,陸晨向下面一看皺眉,竟是來了許多的官差。
官差怎麽會突然出現的?卻原來是最開始那個小二去報的官。
他平白無故的被唐彪給打了一巴掌,心裡不忿,趁著唐彪和劉越得意洋洋的說話時便偷偷的跑了,後面發生了什麽他完全不知道。
常州的官差正閑得發毛,一聽竟有人白天鬧事,他們頓時來了勁,也不管外面的雨了,呼啦啦,提著東西便趕來了。
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刀條臉慢慢向樓上走,兩眼三角眼不陰不陽的盯著陸晨。
“這裡是常州,你們竟敢白天行凶,簡直就是目無王法,全都鎖了。
連月嚇得不知所措,刀條臉其實剛上來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他說完話便盯著劉越。
劉越一看來了官差,他又來勁了,從地上一跳而起:“都是自己人……”
刀條臉咧嘴一笑沒有說話,劉越對躺在地上哼哼的唐彪使眼色,唐彪這傷可受得重了,眼睛都睜不開了,整個腦袋比平時大了一圈多,站起走路都重得向下耷拉。
見公子對自己使眼色,唐彪過來,將身上的腰牌掏出來給刀條臉看了看,刀條臉一臉詫異:“那這人是誰?還敢打官差?”
唐彪狠狠看向陸晨,剛接觸到陸晨的目光便移向了別處,他被陸晨打得心裡害怕了。
劉越低聲在刀條臉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然後遞給刀條臉一張紙,陸晨看得明白,那是一張銀票。
心裡歎了口氣,這樣的事,每時都在發生,每個時代都在發生,接下來自己只怕要倒霉了。
果然,刀條臉望著陸晨一聲怒吼:“豈有此理,目無王法的混蛋,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一個江洋大盜,今日常州就是你的落網地。”
他說著話,已經有人上去將陸晨鎖了。
這次陸晨沒動,他如果動,這些人想要抓住他也要費些力氣,但他沒動,他一時衝動出了手,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
事情雖然緊急,但自己應該想個辦法來解決的,現在事情成了這樣,這可怎麽好?
連月還在去江南商會,自己卻在路上找事被抓了,留下連月和月桃,是回江寧還是接著去江南商會?
而自己落在這些官差手裡決不會有好結果,這叫什麽事?這就叫衝動的懲罰,陸晨暗暗責怪自己沒腦子,太衝動。
見陸晨並沒有反抗,刀條臉很滿意,劉越也洋洋得意起來,不過他頂著個熊貓眼,怎麽看怎麽透著滑稽。
“陸晨,你敢打本公子,今天看你怎麽出常州,你大大牢裡,本公子卻想把連小姐怎麽樣便怎麽樣,你奈我何?”
陸晨臉色一變,刀條臉卻看著劉越說道:“劉公子,凶徒已經被抓,劉公子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劉越一愣,心裡不喜。他還想就在這裡將連月帶走呢。
可刀條臉不能讓他這樣乾,不管怎麽說,這客棧裡的人和店家都看著呢,自己讓他把這女的帶走算怎麽回事?豈不是讓這些人說嘴?
刀條臉見劉越還想發脾氣,他也不耐煩了:“劉公子,這裡可是常州,莫非劉公子不想走?”
劉越狠狠的一甩袖子:“陸晨,待本公子從江南商會回來,抱得美人歸後,咱們再算帳。”
劉越說完對唐彪揮手,唐彪站在不遠處還在晃腦袋,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太重,有點撐不住的感覺。
劉越揮手他卻沒有看到,劉越大發雷霆:“彪子,我們走了,帶你出來真丟人,簡直就是個廢物。”
可憐的唐彪這時候都後悔死了,他心說自己太倒霉了。本想著跟公子出來吃喝嫖賭,卻沒想到被人打成了豬頭。
“公子,等等莫……”
見劉越出去,唐彪邊說話邊跟了出去,但話已經說不太清楚了。
見劉越離開,刀條臉一虎臉:“帶走。”
“大人且慢。”
連月說話,陸晨吃了一驚,不由得看向了連月。
在他的印象中,連月太膽小了,怕連夫人,怕出去,怕劉越,什麽都怕,她剛受過驚嚇,自己又被抓,她一定嚇得六神無主了。
但她這個時候卻突然敢對官差說話,陸晨怎麽能不吃驚?
刀條臉看向連月:“這位小姐有事?”
連月不敢跟刀條臉的眼睛對視,但卻說道:“大人有所誤會,先前是那劉公子想要欺負我們,陸晨含怒出手,但那劉公子有錯在先,大人這樣放了他而抓了陸晨,這說不過去吧?”
陸晨對連月不由得刮目相看,這丫頭竟還有這樣的一面,竟敢對官差這樣說話,這膽子大得可以了。
“是啊,劉越犯錯在先,憑什麽抓陸晨?”
月桃也說道。
刀條臉嘿嘿冷笑:“這位小姐,大家都看到這人打人了,而且還打傷了,這便是抓他的理由。小姐不要再說了,到時候連小姐也一並抓了可不太好。”
連月臉色一變,接著倔強抬頭,陸晨卻呵呵一笑:“小姐不要再說了。”
連月不解的望向他。
陸晨這個時候在後悔。
他只不過是個穿越來的普通人,不比這裡的任何人多出些什麽,此前在江寧太守府的堂前他便想過,自己唯一比這裡人多的只是腦中的記憶。
這裡是大周,這裡是古代,這裡的官是決對的權威。
而自己呢?只不過是個連府的護院,是個下人。
在現代,打了架還可以去警察局裡評評理,可這裡不會,自己太二了,這是沒腦子的表現。
雖然很生氣,但自己應該想個更加好的法子來治劉越的,不該這樣衝動。
自己已經被抓了,也看到了劉越給刀條臉銀票,連月再這樣糾纏下去,刀條臉惱羞成怒再將她抓了可怎麽好?
自己來時說是要保護連月的,可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這全怪自己的一時衝動。
所以他叫停了連月,看連月望向自己,他一笑說道:“小姐隻管去商會,陸晨不會有事。”
刀條臉嘿嘿一笑,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關系,也不在意他們是什麽關系,他只知道這個叫陸晨的家夥要倒霉了。
“這樣才好嘛,帶走!”
刀條臉下命令,兩個差人推著陸晨下樓。
連月在後面看著他們的背影不語,等他們下了樓,連月突然看著樓下的陸晨喊道:“陸晨你別怕,月兒就算是花盡連家的銀子,也要將你救出來。”
陸晨抬頭看著樓上的連月緩緩搖頭,然後被這些人給帶走了。
連月站在樓上咬著自己的小嘴唇,眼裡又有了淚。
天知道她剛才說那些話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她這些年是很膽小,自從劉老爺去世後便變得膽小了,可畢竟以前是在官府長大的,她見過各種的官差,刀條臉並嚇不到她。
但連月同樣也很絕望,自小在官府長大的她對官府有著極深的了解, 她深深知道官官相護的道理,也知道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
但她似下定了決心,決定要救陸晨出來。
她根本不知道這出自一種什麽樣的心理,只知道自己必須要做。
但是,從何做起呢?她在常州誰也不認識,月桃更不可能認識人,想跟官府打交道,這無疑是難於登天。
這時候,店掌櫃小心的過來:“這位小姐,這店裡的東西……”
月桃一聽便火了:“東西怎麽樣?是別人打破的,別想讓我們賠。”
“算了月桃,給店家些錢,他們也不容易。”
連月輕聲呵斥月桃,店掌櫃感激的拱了下手:“這位小姐好心啊,可還是去吧,不要在常州了,不要跟他們鬥,你們鬥不過官府的。”
連月轉身回了房間,心裡的委屈就別提了。
家裡出事,現在陸晨又出了事,她自小便不操那麽多的心,現在可怎麽辦?她六神無主。
“小姐如果想要救陸晨,便要找個訟師。”
月桃雖然不太待見陸晨,可也決說不上煩。月桃很喜歡陸晨這一身的男子氣概,自然是幫著小姐想辦法的。
連月眼前一亮:“對,我們找訟師去。”
說走便走,兩人一起下樓出店,剛出店就被人給攔住了,連月一看這人就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