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秦淮河詩詞會,陸晨自然沒有忘記,先有袁七七相約,後有鶯鶯邀請,但他根本不會陪著她們兩個去,他隻想陪著一個人,那便是連小姐。
連月整年都不出去一次,他兩次帶連月出去,一次在玄武湖邊被劉越攪了興致,去江南商會的路上更是出了很多的事,回來時身邊有連夫人,他也不敢造次,一路上非常的無趣。
現在有這麽個詩詞會,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連月,如此盛會,不帶著連月去就太說不過去了。
他在家裡讓李畫喝完湯後便回到了連府,好不容易盼到了傍晚,偷偷的溜進了後院。
他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繞到窗下搞開了偷聽,正好聽到月桃和連月正在說什麽禽獸,他多有自知之明啊,一聽便明白月桃嘴裡的這個禽獸指的可能是自己,當下開口說話。
連月話音剛落,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如魔音一樣讓人著迷,連月驚喜的轉頭看,那窗外站著的不是陸晨是誰?他青衣小帽,一臉正氣,左顧右盼,真如一個糾糾大丈夫。
“呀!陸晨你怎麽在這裡?”連月驚喜出聲,言語中的歡愉十分明顯。
陸晨左右看了看,右手中扇子輕敲左手:“聽聞小姐此處有禽獸出沒,我特意為小姐來捉拿那妖孽的。”
連月噗嗤一笑,這人竟還學人拿起了扇子,真當自己是個翩翩公子嗎?不過他青衣小帽的樣子確實很瀟灑,讓人心中生喜。
連月這是想當然,陸晨現在穿著件大褲衩她也會覺得瀟灑,無它,心中喜歡。可她喜歡,月桃可比她清醒多了,看著陸晨那洋洋自得的樣子冷哼一聲:“一個護院,學人家公子拿扇子,左顧右盼強裝瀟灑,真是可笑。”
陸晨可不跟她一般見識,轉頭看了看,再轉到門邊進去太遠了,手撐窗台,一個跳躍便進了屋子。
月桃柳眉倒豎:“你……你怎麽進來了?快出去。”
這死丫頭片子真不會討人喜歡,等娶到連小姐後,將你送給老田。
心裡忿忿然,可臉上卻帶著笑:“月桃姐姐此言不對,小姐的閨房我又不是沒來過,還在榻上睡過呢。”
“你……”月桃都急壞了,那時什麽時候?那時候不是你受了傷小姐可憐你嗎?你還洋洋得意,這可真是太氣人了。
連月已經是滿臉通紅,她對月桃輕擺手:“罷了月桃。”
月桃心裡生氣,嫌小姐被陸晨蒙蔽了心智,小嘴一噘,轉身就走:“如此,小姐跟他說話吧,月桃先出去了。”
連月一笑沒有說話,陸晨盯著月桃扭著小翹臀出去,輕輕搖頭:“這小丫頭,脾氣越發的大了,小姐可不能慣著她。”
連月白了他一眼:“月桃嘴硬心軟,你當她幹什麽去了?她出門邊了。”
陸晨多聰明啊,一聽就明白了,月桃是去放哨了,心說這丫頭還算有心。
連月看著他就不由得心生歡喜,臉上總想笑,可故意繃起了臉:“陸公子不是很忙嗎?怎麽有時間來這裡?”
不得不說,連月繃起臉來別有一番風味,陸晨嘿嘿一笑:“小姐有所不知,這兩天可是把我給想壞了。”
連小姐可想不到他張嘴就是這樣的話,當下俏臉通紅,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你這該殺的人,每日裡不是有姑娘來尋你嗎?你還來這裡哄騙於我,真當月兒是個白癡嗎?”
“咦?小姐剛才說什麽?什麽哄騙小姐?哄騙什麽了?”
連月氣得一跺腳:“袁七七和鶯鶯都來尋過你,你周旋於她們兩人中間還不夠嗎?為什麽還要來對月兒說這樣的話?”
陸晨啞然失笑:“小姐竟然派月桃監視我?”
連小姐臉更加紅了:“哪裡有了,你不過是個下人,月兒才不會在意。”
“那這就奇怪了,小姐是怎麽知道那袁七七和鶯鶯來找過我?小姐難不成會佔卜?還是小姐和我心有靈犀,我這邊發生了什麽事小姐全知道。”
連小姐跟他說話還能佔到便宜?當下更加的羞,氣得一跺腳:“你這登徒子,不理你了。”
呃……見小姐有些生氣了,他鬼頭鬼臉的彎下腰,從下面看著連小姐那嬌羞的小臉,手卻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東西。
連月一看,卻不知道他從何處折了一枝鮮花藏在了袖子中,也不知道拿這個出來要幹什麽。
“在我們老家,對一個姑娘心生仰慕,便要送花表示情意,小姐能接下這束花嗎?”
陸晨神色嚴肅,一本正經,連月心中歡喜,可哪能去接?扭捏著說道:“這叫什麽話,這是一個下人該說的話嗎?”
“噢,如此的話,那就扔了。”
他說完欲把花扔出窗外,連月氣得想掐他:“你且把花放下就行,扔了怪可惜的。”
連小姐情態嬌憨,動作天真,陸晨都喜歡死了,聽了小姐的話心中大樂,可卻搖頭說道:“不妥,不妥,在我們老家,人家姑娘如果不想要的話那便要扔掉,省得以後產生誤會。”
“你這人……”連小姐直跺腳:“你這天殺的人,月兒看這花還挺嬌豔的,扔了多可惜,月兒且看看這是什麽花。”
連月說著把他手中的花一把奪了過去,心中歡喜不已。
陸晨歪頭看,連小姐怕羞,低頭,他身子向下歪,連月的小腦袋都快垂到自己的胸上了,可他仍是雙眼不眨的盯著看。
連小姐實在受不了了,抬頭看著他:“你這個殺才,你這是要幹什麽?”
連連搖頭,嘴裡不住歎息:“世上竟有小姐如此美人,想那天上的仙子不過如此,就算是看一輩子也看不夠。”
“呀……”這個簡單,這個直接,連月根本受不了這個,羞得手都沒地方放了。
“小姐不要怪我直接, 因為我說的全是實話,男人嘛,就要這樣的簡單直接,當然了,其實我更喜歡粗暴……”
此時天已經將要黑了,遠處有煙花升起,連月眼睛望著秦淮河方向的煙花,眼睛裡滿是羨慕和向往,卻並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
“小姐眼睛裡滿是羨慕,想來是想去秦淮河邊看看吧?”
聽了他的話,連月輕歎一聲:“可惜,娘親是不準月兒去的。”連月邊說邊拿渴望的眼神看他。
陸晨輕咳一聲:“其實小姐想去可以和月桃一起去,我是一定要去的,那袁七七約好的,我先走了啊。”
啊?連月沒想到他竟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故意來氣人嗎?當下差點氣哭,本來以為他是來約自己去秦淮河呢。
陸晨可不管這個,說完便自行出去,竟是把連小姐一個人扔在了屋裡。
連月心中一陣委屈和難過,剛才的喜悅之情一掃而光,連手裡的花也討厭起來,用力扔在地上,小腳奮力踩了幾下:“踩死你,你這個討厭的護院,踩死你,你這個自認為風流的陸晨,踩死你……”
邊說著,連月眼裡便有了淚,你跟那袁七七去也倒罷了,為什麽還要來告訴人家?讓人家傷心難過?真是太壞了。
連小姐眼中的淚正要落下,門邊探出一個鬼頭鬼腦的人:“花有何罪?小姐何必遷怒於這朵嬌豔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