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第普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甘林卻苦笑了一聲。他歎道:“哎——!第普大師!您……!算了,艾倫少爺讓鄙人傳話:如果您認輸,請向艾倫少爺認錯。並且未經允許,不得入格倫威爾城。還有,艾倫少爺將給您派一位禮儀老師,將教您所有的貴族禮儀。”
而這就是決鬥前的“開條件”。像這種榮譽決鬥,可以沒有條件,只是一個面子之鬥。也可以有條件,但要雙方允許,並且要公證人確認公平。
至於那個公平,那就沒有一定之規了,但也不能過分。比如說:現在的艾倫只是要第普向他低頭,那就是可以的。不過艾倫最後的那條——派位禮儀老師,那潛台詞就是第普不懂禮儀、粗鄙不堪,這種轉了七、八個彎的諷刺侮辱,那也是……允許的。因為這體現出高貴貴族的智慧。也就是說,貴族如果罵人不帶髒字,那反而會獲得眾人欣賞。
當然,第普也可以同樣提出“反條件”,但要與艾倫的條件基本平等。
再比如說:以後如果教廷的騎士提出——獲勝將贏取寶石這匹獨角獸,那就過分了。如果第普不答應的話,那條件就不成立。因為貴族是不能憑借強權來奪人所好的。
但是……如果提出——獲勝將購買或者交換寶石那匹獨角獸,那就是允許的。因為寶石的性質比較特殊,是光明教聖獸,所以教廷騎士用些不過分的手段,也不會引起什麽眾議。
介紹到這裡就應該明白,反而是喬治那邊最不可能。因為他如果提出——獲勝將獲得雪芙,第普完全可以一口拒絕,而且喬治不僅會被貴族們的鄙視,還得不到眾人的支持。因為……雪芙本來就是第普的私人“物品”(鄙視這種人類沙文主義)。如果貴族們看中別人家的東西,都這麽胡亂來個榮譽決鬥,那不是亂套了嗎?
總而言之,決鬥時的條件公平與否,完全是看眾人心中的一杆秤。尤其是在現在這種眾目睽睽的情況之下。
可聽完了甘林所說的條件,第普卻是無動於衷。他正在緊張地盯著甘林的一舉一動呢,根本沒閑心思去想什麽對等條件。
所以在等了一會兒以後,甘林又苦笑了一聲:“第普大師!如果您沒什麽意見,那就請指教了。”
與第普的猜測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今天的甘林其實根本就不想參加這場決鬥。
在第普答應決鬥了以後,所有的這些人,他們就隱隱的形成了一個以西維爾伯爵為首的小團體。而這個小團體的首項議程肯定是——誰來打第一場?
也沒什麽爭執,艾倫就搶到了這個首發的位置。沒辦法,連西維爾也不得不支持他嘛!不過其他的那些人倒也很禮讓,並沒有爭搶著要這個首發位置。一來,他們也要看看第普的實力;二來,就算第普輸了也無妨。也沒規定說:決鬥的失敗者就不能再決鬥了。如果理想的話,這些人最希望看到的是——第普被輪番狂揍,一路輸到底。
而艾倫也向來是心高氣傲,既然第普是魔法師,那就找個魔法師勝過他。而這一次,侯爵府的三位魔法顧問,艾倫帶出了其中的倆位——丕諾和甘林,而弗朗哥就留在了格倫威爾城。在艾倫的概念中,丕諾是三級魔法師,而甘林他雖然是一級魔法師,但起碼也修煉了二、三十年,怎麽樣也會比隻晉升了二個月的第普強上許多吧!
於是艾倫就首推侯爵府的首號魔法顧問——丕諾。可丕諾真實的實力是高級魔法師,他又怎麽會對這樣的“小孩子過家家”感興趣呢?於是丕諾就找了個理由推脫掉了,艾倫也不敢過於相逼。但丕諾也同樣不敢做的太過分,於是在他的示意下,甘林就很不幸地被替補了上來。
可替補歸替補,丕諾同樣叮囑甘林“不能引人注意,因為大事要緊”。因此今天的甘林,他其實就是準備來輸的。也根本沒興趣與第普進行什麽決鬥。
可這些第普根本就不知道這一些,他還以為今天的甘林是要痛下殺手呢。於是當甘林一說“請指教”,第普立刻給自己釋放了一道魔法護罩,再加持了個敏捷術,接著向後迅速地拉開了距離。什麽也不用說,不求勝只求穩,先看看甘林的手段吧!
而甘林心中再次苦笑了一聲,又要落敗、又要壓製到一級魔法師的實力,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引起外人的懷疑,這難度真塔瑪的高!接著……
第普只見到滿天魔法鋪天蓋地的迎面襲來,一個個水球術、水刃術、水箭術……,可威力為什麽那麽小呢?根本不像是中級魔法師釋放出來的。難道甘林竟然會魔力壓縮?那可是高級魔法師才能掌握的,難道甘林的實力比想象中的還要強?
可接著,第普又發覺那些魔法雖然是氣勢洶洶,但這釋放方式太……古典了。
說是古典,其實那是為了說的好聽點。而真正的意思,那就是——野路子。因為魔法的構建總是先出現,而且基本上就是這些,很難去發明創新一個新的魔法。可魔法釋放方式就日新月異了。在一代代魔法師的研究和推陳出新之下,同樣的一組魔法,現代的魔法師就要比古代的那些魔法師厲害許多。
可那些先進的釋放方式可是各魔法門派的不傳之秘,根本不會外傳,也是各門派的立身之本。而民間魔法師就沒那麽好命了,他們只能靠自己的摸索,所以說,同樣等級的魔法師,受過正規學習的就要比野路子強上許多。
而野路子魔法師也有自己的特點,那就是上來就三板斧,如果一不注意就可能吃虧。但第普的基本功太扎實了,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甘林魔法中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