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可能有追兵,不過氣氛倒也不特別緊張,這幾天也因為虛驚而“演習”了好幾回了,所以該做什麽,眾人都心中有底。只有薩瑞斯準備再一次的吃苦吃累,因為打探消息的事,總是由他來承擔。
眾人正準備著呢,卻突然後面傳來了一聲大叫聲:“領主大人!別急著走啊!”接著在眾人的色變中,二十幾騎狼騎慢慢地沿著山道轉出了身形。
第普的神色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那些騎兵都是獸人王國的特有兵種——狼騎。而駕馭那些座狼的全都是沃夫族的狼人。第普曾聽說,那些座狼幾乎都是狼人騎兵的獸親,也就是狼人騎兵的親兄弟,而那些獸親是因為出現了返祖現象,所以才與狼長得是一模一樣。
正因為如此,那些座狼都很有野性,不過因為背上的狼人騎兵是親兄弟,那座狼與狼人之間又配合默契。因此其實力也可以倍增,也遠遠超過人類的一般騎兵。
而沃夫族更是獸人王國五大主力兵種之一,他們數量多,又以騎兵見長。所以別看現在只有二十幾騎,根本就不是第普這一百五十多雜牌能擋住的。
第普更是證實了自己的所學。因為他曾經學過,狼騎擅長夜戰、追蹤,出擊時是萬分的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而這些狼騎一定是追蹤自己而來。因為那些座狼追蹤時都是肉掌,所以落地很輕,這才讓瓊斯他們有了疏忽。
“哦!領主大人!鄙人沒有惡意。”狼騎的首領舉手讓手下停住腳步,他慢慢地騎著座狼過來,露出了讓第普有些討厭的笑容。那種玩弄他人於股掌間的笑容,“鄙人只是想邀請領主大人做客。不知大人能否賞光,到寒舍坐坐呢?”
第普先沒理睬那狼騎首領,他急著對薩瑞斯和瓊斯吩咐道:“我擋在這裡,你們快些帶人跑!”
第普倒不怎麽怕這些狼騎。因為這些狼騎簡直都像是乞丐,身上穿的是破破爛爛,少有的幾副皮甲也都是傷痕處處。而狼人手中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門,拿著些破舊的馬刀,有幾個甚至連刀都沒有,手中僅僅是木槍。這樣的狼騎?最多也就是個雜牌吧!
而山道也很狹窄,最多同時上來三、四騎。更為主要的是,第普連幾十頭四級魔獸——紅眼火狼都戰鬥過了,哪會怕這些狼騎呢?
就算是被圍攻,雙拳難敵四腳,第普也總逃得掉。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衛隊和村民。那些狼騎再雜牌,也不是這些人能夠抵擋得住的。
所以吩咐完,第普也是臉無懼色。他也騎著馬向前,走到離那狼騎首領三、四十步的地方,笑著說道:“抱歉!可我住不慣狼窩啊?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也很好客的,這位狼人先生,能不能請你來做客呦?”
“呼——!”那狼人首領的座狼立刻繃緊了全身,對著第普就呲牙咧嘴地低嘯。嚇得第普的馬連退了好幾步。那匹馬雖然神駿,但也就是拉車的馬,所以根本就沒有戰馬的膽量。
而看到第普的狼狽樣,那狼人首領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領主大人真會開玩笑。您還是跟我走吧!”
率領著那些狼騎的正是暴狼泰利斯,而他也是無意中追蹤到第普這些人的。
雖然都是在落日莽原生存,但這裡也分三六九等。如同元生大陸一樣,人族一直佔據著落日莽原的中上層。而莽原上精靈和矮人很少,獸人就是被歧視的對象。當然,還有更低等的地精等種族,不過一般是把他們等同於野獸來看待的。
而暴狼泰利斯有著一個五百多人的獸人和半獸人部落。成員基本上是獸人王國的罪犯和逃奴,以及他們的後代組成。為了不受歧視,也為了生存,暴狼泰利斯就組織起了一百多騎的獸人、半獸人騎兵,成為了莽原上的一股馬匪。
當然,這些獸人、半獸人騎兵的實力也是參差不齊,而主力就是這二十幾騎狼騎。其他的那些騎兵,差的甚至就騎頭毛驢,完全就是個搖旗呐喊的角色。
不過就是這樣的馬匪,也在莽原上打出了名號。關鍵是機動性強,而暴狼泰利斯又相當能乾,戰鬥時也能身先士卒,所以經常能啃下一些硬角色。
但不管怎樣,能在莽原上行走的商隊,他們都有強大的護衛。有些就很不好啃,就是啃下也多有損傷。再加上暴狼泰利斯的部落處在很貧瘠的角落,而坐騎的胃口也很大,使得這個部落的食物一直不足,也發展不起來。
而這一次,破瓜埃塔就聯系了暴狼泰利斯,以二十萬磅糧食的“巨款”雇傭了他們。而暴狼泰利斯根本無法拒絕這個,所以就傾巢而出,帶來了部落中所有的主力。
在先收了五萬磅糧食的“定金”以後,暴狼泰利斯就準備為破瓜埃塔賣命了。沒想到鬼刀卻拒絕約戰,死守著大槐鎮,根本不外出,這就使得暴狼泰利斯的人馬沒有了用武之地。
而接下來的攻城和巷戰,也根本用不上騎兵。於是在前些天,破瓜埃塔在酒後隱晦地暗示了幾句:是否結束這次雇傭,讓暴狼泰利斯帶人回去。而定金就算了,余下的糧食也就不再支付了。
算起來,暴狼泰利斯倒也不算是吃虧。因為就這麽跑了一趟,根本沒發生過戰鬥,就能收了這五萬磅的糧食。可暴狼泰利斯卻不願意,因為這余下的十五萬磅糧食,可以讓整個部落多支撐個小半年。
於是雙方多少就有了些心結。破瓜埃塔也不是冤大頭,會白白送暴狼泰利斯糧食。為了不撕破臉,就有個中間人來找暴狼泰利斯。他提出:只要暴狼泰利斯肯投奔破瓜埃塔,不僅能得到那十五萬磅的糧食,以後也能在大槐鎮上分得一部分的利益。當然,暴狼泰利斯也要幫破瓜埃塔的忙,讓他獨佔大槐鎮。否則的話……,反正暴狼泰利斯自己心裡明白。
可這正是暴狼泰利斯最為擔心的。
其實暴狼泰利斯很明白,破瓜埃塔想要的就是自己這一百多騎兵,願意養的也就是這些騎兵。至於部落裡其他的老弱婦孺,他可不願意背上這個包袱。
而這也是落日莽原上的常態。所有人隻願意接收那些有用的人,沒人會白養廢物,浪費糧食。可是暴狼泰利斯又怎麽能舍棄部落裡其他的人呢?
而且這樣的經歷也不是頭一回了。又有誰願意去過那流離顛簸、朝不保夕的馬匪生活呢?暴狼泰利斯也不是個那種死心眼的人。只要有誰能保證他全部落的生活,他不會苦撐,也早就投靠過去了。
可是到了現在,卻沒有人願意來全盤接受。畢竟獸人、半獸人的胃口本來就大,而坐騎的胃口更是大得驚人,比如說座狼就是以肉食為主,往往能吃近十人的口糧。
所以暴狼泰利斯的騎兵是戰鬥力強,但莽原上遇到需要騎兵的戰鬥也不多。這麽一算帳,於是暴狼泰利斯……還是乖乖的做馬匪吧!
可是矛盾不解決,問題總是存在。幸好現在是圍攻的關鍵時刻,破瓜埃塔也不願意自己的人馬出現分裂。於是他就對此事進行了冷處理。而暴狼泰利斯也死皮賴臉地待著。 他也不能走,因為等到戰鬥結束,多少總能分些糧吧!
可是暴狼泰利斯的估計可能過於樂觀,因為破瓜埃塔開始動些小手腕了。他開始明顯的減少對暴狼泰利斯的供給,想逼著暴狼泰利斯走,最好能逼得他屈服。
而這麽一來,暴狼泰利斯更是不能走了。這一走,不是前功盡棄了嗎?於是他只能厚著臉皮在堅持。
可要明白,暴狼泰利斯能獨立支撐一個部落,又在重重壓力下一直不屈服,他的自尊心絕對是超於常人。可現在這樣的委曲求全,他心裡會樂意嗎?
然而現在也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更沒有撕破臉的實力,外加總得解決自己供給上的缺口啊?於是暴狼讓其他騎兵待在營地,自己則是帶著主力——那二十幾騎狼騎,到附近去征收和打獵一番。
沒想到這一出去,卻遇上了幾個逃回來的破瓜的人。他們告訴暴狼泰利斯:所有附近的村民都帶著所有的糧食,都在往山下逃呢。
“糧食!”現在的暴狼泰利斯最關心的就是這兩個字了。他二話不說,帶著自己的人,就向下山的路追了過去。
當然,做馬匪這麽久,暴狼泰利斯做事也是相當的謹慎小心。直到他抓住了一個落單的村民,得知是黑眼領的領主親自上山,鼓動那些村民下山的。於是暴狼泰利斯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狂喜了。
只要能抓住那領主,那該有多少的贖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