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的第普,他對社會矛盾的認識不會那麽的全面、那麽的深刻。或者說,他壓根就沒什麽認識。對鼠目寸光的他來說,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大撈一票了。
一邊撈,第普一邊還在偷著樂。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哈!自己就這麽無恥了一小下,威利就在前方打生打死,而自己在後方大撈特撈了。說到底,貴族怕無賴嘛!哇哈哈——!小爺我就這麽無恥啦!哈哈哈——!
可讓第普吐血的是,威利很快就讓他見識了——什麽叫做是貴族的無恥。
戰事剛結束的時候,威利依然是那麽的禮貌、那麽的優雅、那麽的客氣。他對自己的吃虧是絕口不談,還是笑吟吟地與第普一起,做著控制整個大槐鎮、滅火和安民等善後工作。
直到第二天傍晚,第普自己都覺得過意不下去了,於是就抓了幾個廚子,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酒宴,以此來對威利表示感謝。
而酒宴的一開始,威利依然是相當知趣,絕口不談繳獲的分配問題。直到酒過三旬,威利才“不經意”地笑道:“第普!這次我得報父仇,真心要感謝您的幫忙。這樣吧!給王國的戰報上,這次的軍功,咱倆就一人一半。”
“這怎麽好意思呢?”第普口上在謙虛,臉上卻擠成了一朵花。雖然特洛王國的軍製是領主製,軍功的意義也不大。但……名聲好聽呀!打勝仗,名將哦!沒想到就是為了一棵野菜,就讓自己名利雙收啦!
而威利沒管第普的客氣,他繼續笑道:“就是一點心意,我還覺得慚愧呢。對莽原上的匪盜,我們王國其實沒什麽軍功。也就是賊子德裡森的名氣響,才會多少有一點。不過有了軍功以後,貴族院會酌情撥有些軍費。不過估計也不多,最多免一年領地稅,再撥些兵器和物資,幾萬磅的糧食。反正到時候咱們兩兄弟也是一人一半。”
“哦?還有這說法?”第普的眼睛頓時亮了。
於是威利就解釋了一下。
特洛王國的軍事體制還是比較成熟的。因為領地總有邊疆和內地之分,所以危險程度也不同。除了全王國動員的大戰以外,一般邊疆的區域戰爭,基本上就由邊疆的領主獨立承擔。然而為了不讓邊疆領主吃虧,就形成了以軍功來論貢獻大小。通過王國貴族院征收內地領主的戰爭稅,以此對邊疆領主進行補貼。
在威利的解釋之中,第普其實就聽懂一句話——有軍功就有錢拿。這多不好意思呀!於是第普笑得後槽牙都露了出來:“好朋友!好兄弟!我如果再不領情,就變成看不起你了。答應你了。哈哈哈——!”
“哈哈哈——!”威利和海德博格同樣大笑了起來,笑得讓第普都有些鄙視了。你說貴族們是不是都那麽的賤?給人送錢,還那麽的高興?
“不對!”第普及時的懸崖勒馬。他心想道,“小爺我也是名貴族啊!不過……我有尊嚴,是名有尊嚴的貴族。哇哈哈——!”
就這麽笑了一陣,威利接著說道:“這次我們兩兄弟的領地出兵,也不要算的那麽清楚了。就算算最大的繳獲——大槐鎮吧!同樣這麽分,一人一半。不過第普您離大槐鎮近,我離得遠,不太好管,就折現給您吧!”
“呃……折現?”第普立刻警惕了起來,他連忙問道,“怎麽折現?”
“呵呵!零頭就不要了,算個整數吧!你給我一萬金幣。還有,侯爵大人那裡我還欠八千金幣的軍費呢,到時候也轉給你。”威利答道。
“一萬八?”第普立刻是驚叫了起來,“就這麽個破鎮子,難道值三萬六金幣?……”
可還沒等第普把話說完,一旁的海德博格就鄙視了第普一眼:“一個鎮子,十幾個村子,起碼幾千畝土地,還有附近的林場和礦山,十萬金幣都值。你知道嗎?在聖路易斯城邊上,十萬金幣最多買三千畝的農田。”
“能這麽算嗎?能這麽算嗎?能這麽算嗎?”第普忍不住就要大吼起來,“聖路易斯城邊上,那是維羅納帝國帝都邊上。那裡都是平原上良田,都是肥沃的水地,這價格能和這裡的山地一樣嗎?”
可還沒等第普開口反駁,威利就很親熱地摟住了第普的肩膀:“好朋友!好兄弟!那些浮財我都不要, 就要折現的一萬八。沒辦法,誰讓咱倆交情好嘛!我吃些虧就算了。說定啦!說定啦!都別反悔啊!”
這句話差點兒把第普憋出內傷。這威利簡直是焉壞,竟然用第普自己的話來堵住他的嘴。現在的第普只能眼睜睜的吃下這個啞巴虧,既然都要軍功的一半了,又怎麽能拒絕折現一半的繳獲呢?
可第普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眼珠一轉,又一想:“自己本來就沒把這大槐鎮算進繳獲裡,那麽只要能找人賣掉這大槐鎮,如果能收回這一萬八金幣,那也算不上是吃虧。”
於是第普立刻從容了起來。他笑著耍無賴了:“沒問題!威利!不過我剛到領地,花銷也大,這錢……?”
“可以寫欠條嘛!”威利很豪爽地答應道。
可一旁的海德博格又補了一句:“要算三分利的。”
“臥靠!你不說話會死啊?”第普立刻賭氣了。他沉下臉說道,“到時候這大槐鎮賣不掉,我可不會給錢啊!”
“沒關系!”威利依然是毫不在意,“誰不知道第普你啊?聖者普拉多納的嫡傳門生。只要有欠條,娜塔莎大師和科比大師都會幫忙還的。”
第普簡直就要哭了。怎麽都是徒債師還的那一套啊?這威利……他會不會和稚菊劍的維尼對過“口供”?真是倒霉啊!看樣子師出名門也……很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