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馳來了一匹馬,而馬背上卻駝著倆個人。那正是進山已經有兩天的第普和薩瑞斯。
見到馬已經出汗,第普就放慢了馬速,他罵罵咧咧道:“你們這群腿短的矮人,連馬都騎不了,又長得那麽胖。哪匹馬受得了啊?”
可一聽這話,薩瑞斯立刻就爆發了:“誰願意來啊?想來的就是孫子!而且我們矮人也有坐騎,是熔岩鐵蜥,五級魔獸呢!你有嗎?”
“吹吧!”第普一臉的不屑,“你們矮人王國都沒有了,還想要矮人禁衛騎士團的熔岩鐵蜥?就是有,你也沒資格去騎呀?嘿嘿!不過我聽說你們一般的矮人騎士騎的可是山羊,這倒與你蠻相配的,都是些被吃的貨!哈哈哈——!”
“那是鐵角盤羊!是二級魔獸!有種就讓它的角頂你一下?”薩瑞斯立刻怒吼了起來,“好了!和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家夥廢什麽話啊?不屑的理你。反正前面就是村子,到了以後我就走。以後也不想再見到你。真是倒霉!”
“想走?沒那麽容易吧!”第普笑道,“就乖乖的待著吧!這是在拯救你,拯救你那肮髒的靈魂。”
“還拯救得不夠啊?”薩瑞斯立刻鬼叫了起來,“幫你奪回地,幫你進山,再幫你找個村子。你知不知道,這麽長的時間,我能搞到多少錢呀?現在是白白為你出力,我覺得我都快要變聖人了。”
“還聖人呢!”第普“哼哼”了幾聲,“知道不?你渾身上下都被汙穢浸透了。現在做的這麽點小事,最多洗刷乾淨你屁股的那一塊,還早著呢!”
“還早?”
……
在第普決定進山以後,所有人都是竭力反對。可第普的強脾氣也上來了。就算是最終失去了黑眼領,也要去努力一把,不能這樣灰溜溜地逃走。
見第普主意已定,其他人也沒辦法勸了,於是就開始商量起該如何進山。
而第普就是衝動,肯定也談不上有什麽計劃,反正到時候見機行事吧!而布萊克要負責領地的事務,克伊又在養傷,所以第普就準備自己一個人進山。
可這想法一提出來,又被眾人全票反對。可第普堅持道:一個人反而沒牽掛,來去自由,反而比較安全。
現在所有的人對第普的實力也都有了了解,所以也說不出什麽反對的理由。可是真的讓他一個人去,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退而求其次,就讓第普再帶上個同伴,也能有個照應。最好那人還是熟悉山裡的情況,能兼職做個向導。於是……倒霉的薩瑞斯又被拉了壯丁。
其實薩瑞斯是個很簡單的人。他從小就是孤兒,被一位住在格倫威爾城的人類老人收養。後來那老人把自己的一身本領都傳授給了薩瑞斯。至於是什麽本領?也就不用詳細介紹了。後來薩瑞斯又給那位老人送了終,然後自己就開始了簡單的生活。
薩瑞斯也沒離開過格倫威爾城,他每天就是重複著以往的生活。該修煉的時候就修煉;該吃飯睡覺的時候就吃飯睡覺;當看到“肥羊”的時候,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所以到了現在,薩瑞斯已經有了五級大劍師的實力,早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應該說,薩瑞斯就是延續著慣性在生活。他沒什麽追求,也沒什麽開銷。所以他已經有一筆很大的積蓄,其實根本不需要去做什麽小偷。而且他也根本沒想過要改變這種生活,除了偶爾出城找個遺跡練練手,除了偶爾入煙花之地解決一下,他就是日複一日地重複著這種枯燥的生活,而且還甘之如飴。
這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別看薩瑞斯的嘴皮子很利索,但他自己卻沒什麽主見,是需要別人給他拿主意的人。
所以到了黑眼領以後,第普讓他跟著就跟著,讓他衝就衝。而現在的薩瑞斯早就服用了“麵團解藥”了,可他還是習慣性地待在了黑眼城堡。
反正這裡有吃有喝人也多,還能與第普鬥鬥嘴,比以往的無聊生活有趣多了。所以一時半會,薩瑞斯還不想著要離開。
沒想到這一留,就留出事來了。而薩瑞斯的性格又很軟弱,發覺自己又被抓了壯丁以後,他就無力地抵抗了一會兒,然後還是被第普逼著同行。不過薩瑞斯倒也挺合適,他的特長就很適合這種偵察的工作,實力也不差。
而且薩瑞斯也在格倫威爾城裡待了近二百年了(矮人壽命在八百年左右,換算成人類年齡,現在的薩瑞斯是二十出頭),雖然出城的頻率不高,但總量就很龐大。也早已熟悉了周圍的山山水水,所以是個很優秀的向導。
之後的情況也不詳敘了,反正決定以後。第普與薩瑞斯說走就走,他們騎著一匹馬就出發了。
進山以後,薩瑞斯當然不會去拿什麽主意,而第普其實心中也沒有底。那怎麽辦?總不見得直接去大槐鎮自投羅網?所以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天以後,還是第普決定——先找個外圍的村子去問一問。
薩瑞斯當然是無可無不可,就去村子唄!反正這倆人的實力也相當強悍,也根本不懼怕外圍的這些爛狗。於是他就帶著第普向最近的村子走去。
所以說,此時的第普雖然是個行動派,但他根本就沒什麽計劃。也不怕這樣打聽會否打草驚蛇,讓鬼刀有了準備。他就像是踩上了西瓜皮,滑到哪裡是哪裡。不過……畢竟他太年輕,這也是成長必定要經過的階段。
而山區中的村子大多數都在谷地,分布的也很散。路上走得無聊,這倆人也就習慣性地鬥起了嘴。事實上,薩瑞斯也不會提前回去,第普也不會把他的話當真。倆人就是……好玩嘛!
……
又走了一段路,第普突然問道:“你說奇怪不?不是說進了山,單身客就是肥羊,必定會有人來搶,而且咱們還有匹馬呢。怎麽都兩天了,還見不到一個人影呢?”
“那還不好?”薩瑞斯大大咧咧地回答道,“省得你又拿出那塊盾牌。那天回去以後,惡心得我三天沒吃下飯呢。”
“沒吃下飯?光顧著喝酒了吧?你放心,我們黑眼城堡肯定把你招待好。住多久都沒問題。到時候按著帳單付錢就行。”
“沒錢!幫你做事,還想要錢?不過第普,問你一句,你做這樣的事就不發毛嗎?”
“沒……什麽感覺啊!”第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第普一直聽說,頭一次殺人,人總會有些不舒服,嚴重些的甚至會有嘔吐和昏迷。可無論是威爾森的那一次,還是很血腥的艾奇塔的這一次,第普殺人前後卻相當平靜。
第普並不知道,自己服用的龍精丸中,有著遠古龍神血脈的仙女龍的精血太過猛烈,所以在性格上,他也有些變異,並不覺得殺戮有什麽不習慣。
“怪人!”薩瑞斯搖了搖頭。這些天他也觀察過第普的性格,發覺第普並不是嗜殺如狂的殺人狂魔,反而心地相當不錯。當然,也談不上是善良。要不然,第普也不會為一些流民的安危,自陷到現在這樣的困境。
而元生大陸上的傳統是根深蒂固的。一位貴族領主,一位魔法師, 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卻去拯救有如草芥般的流民。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聖人所為了。在現在的元生大陸上甚至都已經絕跡。而平民們也都認為:貴族拋棄平民,而保存自己的行為是相當正常的,也不會受到任何指責。而騎士精神,那只是對貴族等上等人說的。
由此可見,第普這樣的行為是多麽難得,甚至被人難以理解。如果在貴族圈中流傳出去,那一定會再一次的成為笑話。
而薩瑞斯不願意自己拿主意,或者說,不願意動腦筋,那並不代表他笨。如果薩瑞斯不聰明,他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他只是習慣性的……懶罷了。
所以薩瑞斯就驚訝地發現,第普其實是真心的,他確實是想讓這些流民的日子過得好一些。並不是在嘩眾取寵,想要搏個虛名。所以在內心裡,薩瑞斯其實也對第普有些佩服,因此面對第普那些強拉的行為,他也就半推半就了。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第普這樣的賤人竟然也會玩一次——仁者無敵。
可就在這時,第普突然看到遠處升起了一股濃煙。他立刻指著那個方向,急切地問薩瑞斯道:“那是不是我們要去的村子?”
“就是那裡。”薩瑞斯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怎麽會著火呢?引起山火可就糟糕了。”
“也可能是有人放火!”第普判斷道,“咱們也別走道了。找個高處,先摸清動靜再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