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普那囂張的嘴臉簡直讓人不忍睹視。像克伊這樣已經習慣的人還好,其他不熟悉第普性情的就張目結舌了。不過也只有雪芙敢作聲,她不斷地輕聲罵道:“粗鄙的人類!肮髒的地精。”……
而薩瑞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了。不過他的奸……圓滑程度也與第普不相上下。所以立刻諛笑著吹捧第普,還不斷地恭維……雪芙??
薩瑞斯還真的是掌握了拍馬屁的精髓,竟然還會曲線來個花式馬屁。領主老爺身邊的精靈美女,用屁股想就知道關系不尋常。於是一套套的“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等都滔滔不絕,惹得雪芙也不斷地向倆人翻白眼。
不過第普這種俗人還就吃這一套,他是渾身舒坦,哈哈大笑。尤其看到雪芙那面紅耳赤的樣子,更是……歡樂。既然薩瑞斯這樣識相,第普也沒吃虧,所以他就準備高抬貴手了。
看到晚飯時間已到,第普就從儲物戒中拿出了幾條暗河小魚,讓人煮了一鍋魚湯,接著又拿出準備好的酒菜,留薩瑞斯吃晚飯了。聽到第普答應,等晚飯後就給自己“解藥”,薩瑞斯也不再客氣,沒心沒肺地坐上餐桌大吃大喝了起來。
第普可不敢當眾說:這暗河小魚其實就是解藥。要不然被布萊克他們知道喝了洗腳水,說不定就會被揍成豬頭。反正等晚飯以後,隨便用麵粉捏個“藥丸”讓薩瑞斯服下,薩瑞斯也沒可能去辨別什麽真假。
這一喝酒,薩瑞斯的話就多了起來。在座的也已年輕人為多,相熟也得挺快,所以趁著酒意,第普就好奇地問道:為什麽薩瑞斯不好好找份工作?會在格倫威爾城裡做個不入流的小偷呢?
其實這事確實挺奇怪,像布萊克、薩瑞斯這種劍宗、大劍師,完全可以到軍隊、魔法師或者領主那裡找份不錯的活。而布萊克可以說年紀大了,故土難離。可薩瑞斯卻不一樣,他就是個矮人,本來就是背井離鄉,而且薩瑞斯的特長也相當罕見,需要的雇主也絕對不會少。因此做一個小偷,還真是明珠暗投了。
而薩瑞斯也不隱瞞。於是一段初戀刻苦銘心,然後癡情郎苦等的戲碼就隆重上演了。聽得眾人是如癡如醉,感情豐富如雪芙般的還不斷地在抹眼淚。
可薩瑞斯的酒確實喝多了。他很快就把自己說過的話忘的是一乾二淨。於是新的故事又上演了,又一段兄弟情誼深重,為兄弟苦守家業的故事又新鮮出爐。
???
“奶奶的!”眾人心中都是大罵。誰說矮人忠厚老實,那絕對跟誰急。
不過各人都自有秘密,既然薩瑞斯不肯說,也就不再繼續問了。反正酒宴那熱鬧的氣氛也沒受到影響,年輕人自有說不完的話題。
……
可正在酒酣之時,突然城堡外傳來喧嘩聲。布萊克一推酒杯,先外出了解情況,沒多時,就帶進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老爺!有事了。你聽一聽。”布萊克的臉色相當難看。
“什麽事?”第普的酒也醒了大半,他神色嚴肅地看了看布萊克,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你是誰?”
“領主老爺!我叫庫克,是住在對面的人。求您救救我們。”跪在地上的人說話已經帶有哭腔,“艾奇塔大人已經設卡,不讓我們過來。到了現在,他又帶人四處抓人,想要到您這裡來的都被抓走了。小的是逃過來的,可全家都在艾奇塔大人手中。求您發發慈悲,讓艾奇塔大人把我的老婆孩子放出來吧!”
“等等!”第普一下子被這突發情況搞糊塗了,“你慢慢說,說的詳細一點。”
跪在地上的庫克開始敘述了起來,不過他的情緒也相當激動,說的是顛三倒四。不過在第普的不斷問話和布萊克的解釋中,總算把整件事說了個大概。
原來艾奇塔和庫卡斯把人帶回去以後,“領主老爺肯收留”和“只收一成租”的消息頓時像是風一樣,立刻傳遍了所有的流民。而一些當機立斷的人就帶著全家來投奔黑眼領了。
不過大多數的流民卻是在觀望。他們準備先看看那些投奔流民的結果,然後再做出決定。可這一猶豫,那就已經晚了。
發現自己的人都是民心浮動,艾奇塔也急了。他立刻安排親信,堵在去黑眼鎮的幾條路上,把那些正在投奔的人都抓回來。到了晚上,艾奇塔又帶著手下,開始抓率先傳遞消息的那些人全家,準備殺雞儆猴,讓那些流民不敢再亂說亂動。
而庫克就不幸地上了榜,但他又幸運地不在家,他正好去同村的好友家勸說結伴而行呢。聽說艾奇塔帶人闖進了自己的家,庫克急忙翻牆出村,又穿過了荒草地。這時候的庫克也只有一根救命稻草了。於是他通過城牆缺口進了黑眼鎮,又來到黑眼城堡叫門。想要讓第普這位領主出面,讓艾奇塔給個面子,放了他全家。
到了此時,第普才終於知道了流民那裡的情況。不過聽說了艾奇塔的瘋狂舉動,眾人的臉色也都變得很難看。於是在第普的示意下,布萊克讓庫克和不相關的人都先退下去,城堡裡的核心人員開始商量起該如何應對。
“太囂張了。把人都不當人!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克伊義正言辭地說道。不過他說的也都是廢話,沒有說一句該如何解決問題。
“老爺!這事您可得三思啊!”反而是布萊克規勸了起來,“艾奇塔那邊的人多。他後面還有個豹頭鬼刀,大約有上千人,其中劍士幾十人,大劍師也有好幾個。我們這裡根本湊不出人手,沒法去救人啊!”
而薩瑞斯是低頭猛吃,不想摻和到這件事中去。只有雪芙說的輕松:“哼!看你們那鬼樣,就知道是一群膽小鬼。騎士就該扶助弱小,就算是打不過,也要勇於犧牲。膽小粗鄙的人類。”
可第普正惱火呢。他知道布萊克的話很對,雙方的實力也太過懸殊。可是不去救那些被抓的流民,自己心又確實過不去。也不要說,普拉多納這一脈的魔法師確實很護短,連第普也同樣不例外。那些被抓的流民畢竟是想投靠自己的,他們被打被抓,完全就是在欺負第普這個領主嘛!
所以聽到雪芙的話,第普瞪起眼就訓斥道:“你懂什麽?頭髮長見識短的娘們。別妨礙咱們男人說話。”
“絕交!絕交!”雪芙也立刻爆發了起來。她的眼淚已經在打轉,氣鼓鼓的不想再與第普說話。
“咳咳!”見到倆人自己倒是吵起來了,布萊克也連忙打圓場,“老爺!現在已經晚了,也辦不了什麽事。等明天天一亮,我去對面一趟,讓艾奇塔給個面子?”
“可……那些人被抓了啊!”克伊擔心道。
“應該最多打一頓吧!苦頭免不了,殺人應該不會。”
“可你去了以後,那個艾奇塔會不會放人?”
“應該會吧!五成把握”
“才五成把握?”
“應該不少了。今天咱們也給過艾奇塔面子的。他總不會做得太過分。”
“如果不放人怎麽辦?”
……
聽到布萊克和克伊商量的話,第普心中就更加煩躁了。他站了起來,在屋子中來回踱步。而所有人也都等著第普最後的決定。
踱了好一會兒, 第普突然停住腳步,他問布萊克道:“你剛才說的什麽鬼刀、豹頭的,是什麽意思?能不能詳細說說?”
於是布萊克就向第普詳細介紹了起來。
也不急於一時,所以第普就了解得相當詳細。而布萊克也相當熟悉莽原上的情況。於是他把虎座、豹頭、爛狗和雞仔的分類;各股勢力的分布情況;勢力的大小;尤其是白沙山區的情況都介紹了一遍。
而聽完以後,第普又考慮了一會兒,接著問道:“聽你這麽說?豹頭也就是大劍師?連稱王稱霸的虎座也只是劍宗?莽原上基本上沒有魔法師?”
布萊克點點頭:“莽原上沒有魔法師的傳承啊!有天賦的人也都學不了。所以魔法師和獸人祭司很罕見,大多數都是犯了罪逃進莽原的。可就是這樣的人,偷偷成為領主的私人顧問也不難,所以也沒人願意到莽原上去吃苦。”
“那就好!你們等等!”第普立刻有了決定。他回到自己的冥想室,開始從儲物戒中拿出東西武裝了起來。過了一陣,全副武裝的第普就在眾人的面前出現了。
“怎麽?老爺您準備去救人?”布萊克驚訝道。
“好!咱們兄弟就一起去。”木乃伊卻是興高采烈。
“膽小鬼!裝腔作勢。還不知道到哪裡去躲一陣呢。”雪芙又白了第普一眼。
而第普則是充滿了鬥志。他大叫道:“誰也別想動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