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夏今天五十出頭,作為一名以遊牧為生的道格族狗頭人,他這樣的年齡已經算是高壽了。
在比蒙王國內,幾乎所有的農田都被各大強力種族佔據。當然,那些強力種族並不會親自去耕種,負責耕種的都是那些強力種族的附庸比蒙種族。而其中之一就有道格族狗頭人。但話說回來,能附庸的還算日子過得不差。再低一等的就是約克夏這樣的遊牧部落了。
約克夏是這個二百多人的道格族部落的首領。今年他們部落運氣不錯,沒遇上什麽災害,牲畜也增長很多。最幸運的是,這裡好心的博格族天鵝人老爺發了善心,同意約克夏他們在他領地裡的荒地上過冬,而且只收了十對沙羅獸和五十對羊。
願戰神保佑這位高貴的博格族老爺!這裡比較靠近內地,又偏於南方,遭受白災的可能性也不大。因此在這裡過冬,牲畜基本上不會有什麽損失。而往年過冬的損失,可要比這區區奉獻大的多了。
所以在昨天晚上,約克夏多貪了幾杯。這日子確實越來越好。約克夏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自己的祖輩、父輩經常被王國十丁取七、八,而他的祖父和父親、叔叔們全都沒回來。而缺少男丁的部落,一年就要損失人口一大半。除了各種天災以外,比蒙王國國內也是盜賊橫行,讓約克夏這樣的小部落天天都處在朝不保夕的苦苦掙扎之中。
真心感謝可敬的沃迪森國王啊!自他繼位以後。治安變好了、仗也打少了,連糧食和鹽的價格也降低了許多。漸漸的,約克夏的部落就發展了起來。不過他也在合計——是不是要擺脫這樣的遊牧生活呢?
在前幾天。約克夏已經向那位福克斯族的狐人管家探了口風,他暗中答應:只要約克夏拿出二千金幣,就可以把他們收為附庸。可約克夏哪裡拿得出呢?那可足足要二百對沙羅獸啊!真是好心的博格族老爺、貪心的福克斯族管家。幸運的是,昨天部落裡正好是另有收獲,於是約克夏就準備再去探探口風,能否少付些錢,也能讓部落裡的孩子們生活安穩下來。
高興之余。約克夏昨晚就喝多了。沒想到一大早他就被自己的孫子從床上推醒,說:部落外來了幾百名馬匪!
這一下子。就把約克夏的酒給嚇醒了。他差點兒就要嚇尿了,好不容易找了個安穩的地方過冬,又怎麽會突然出現馬匪呢?於是約克夏連滾帶爬地跑去觀察,發現還真是“兵強馬壯”的幾百人啊!而部落所在的荒地。離博格族老爺的城堡有三、四十裡,就是現趕著報信也來不及啊!
可就在約克夏不知所措的時候,那些“馬匪”卻在部落外三、四裡地的地方停下了,並且過來了幾個……人類。嗯?怎麽會是人類啊?
約克夏連忙讓部落裡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就算自己部落裡所有的人都是戰神附身,也不夠這幾百騎兵殺的。沒想到那幾個人類倒是很有禮貌,他們到來後宣稱:為了增進人類與比蒙之間的友誼,他們在男爵大人的帶領下,周遊比蒙王國,是特意給比蒙百姓贈送禮物的。
“噗——!”約克夏差點兒給自己一個大巴掌。自己的耳朵到底有沒有問題?是不是真的酒喝多了。自己依然還在夢中呢?
沒想到那個人類使者接著宣布:為了防止恐慌,人類的大部隊將不會進入部落。只需要約克夏他們派出代表,接收那些禮物。之後人類的這個……送禮團將馬上離開。
“咦?”約克夏感覺到越來越糊塗了。這……?那就送來吧!沒理由不接受啊?說到底。這些多人類騎兵根本不用玩什麽花招,憑著自己部落裡的木棍和擲石器,也擋不住這些人類的任何舉動啊!
而約克夏又跑回了自己的帳篷一趟,把自己拜祭神廟時所穿的新衣服都穿了出來。萬一真的是人類貴人前來送禮,總不能跌了比蒙的面子吧?
……
第普騎著馬慢慢地靠近了這個道格族部落營地。看著那些道格族比蒙都是盛裝出營,他的笑著對身邊的薩瑞斯道:“這種事。還得奎因來乾。一看他的臉,那就是一個忠厚老實。哪兒像你們?全長的一副奸詐樣!呵呵!”
薩瑞斯白了第普一眼。心中也是腹誹道:“哼!你不是把自己都罵進去了嗎?”
而第普並沒有發覺自己的話裡有語病。他率先來到約克夏面前,也不下馬,只是帶著一種高傲的微笑。
發覺人類的貴人已經來到跟前,約克夏連忙躬身行禮道:“約克夏攜本族上下,向老爺您問安。多謝老爺您的厚愛!”
“罷了、罷了!”第普揚了揚馬鞭,讓約克夏免禮。他跳下馬,對忐忑的約克夏笑道,“你就是這裡的首領?”
“正是,老爺!”
“那好吧!快清點一下,禮物就在後面的車上。”
在約克夏的目瞪口呆之中, 只見後面拉來了兩輛馬車,而薩瑞斯馬上扮演起了狗腿子的角色:“快點!難道還要咱們為你搬嗎?”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都來,快些搬!”約克夏是連連鞠躬。他斜眼一看大車上的東西,“謔!有布匹、有酒!戰神在上,竟然還有鹽和鐵料!這……人類還真夠大方的啊!”
而第普似乎好奇地在打量著那些道格族的婦孺。他見到約克夏的孫子,就微笑著摸出了一個紙袋:“給你們,分著吃,一點點心和糖果!”
“不能拿,老爺!”約克夏連忙假客氣了一句。
“給小孩的嘛!”第普把紙袋扔了過去,拍拍手就準備上馬。
“可……老爺!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嗎?”約克夏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沒什麽!這都是送你們的,既不是換、也不是賣。你就安心拿著吧!”第普再次跳上了馬,似乎已經把事辦完,要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