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普跟隨在普拉多納的馬車後面,扮演著龍套角色。他是個俗人,所以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吃醋,嘴中就忍不住在嘀嘀咕咕:“都去過魔界,憑什麽就他一個出風頭呢?”
“嗯?”身邊的戰錘羅德耳朵很尖。
第普立刻話鋒一轉,帶著諂媚:“我是為各位爺爺鳴不平呢。”
“哼!”戰錘羅德很明白第普的想法,不過見第普很識相,也就不再計較了。
很好笑的是,無論是在第普的黑眼領。還是在格倫威爾城,第普的名聲都不怎麽樣。沒法子,他的花邊新聞和醜聞太多了,就是再有什麽功勳,被這麽一稀釋,就引不起平民們的自豪感。所以人比人氣死人。普拉多納的風流,那是他的魅力。而第普的風流,那就是他的下流了。
隨行者中,也有一位正打量著第普。他是九級騎士溫特拉。他原來是教廷駐扎在特洛王國的神聖騎士團的聯隊長,這次調任為聖泉騎士團團長。從等級上來看,這一次是平調。但從權利大小來說,算是微升了。
而從三大騎士團調任小騎士團,可以看出教廷對聖泉的重視。事實上,聖泉在小騎士團中實力不算最強,駐扎地點也是最差的那幾個。連財政上也是倒數幾位。
然而在教廷的內部評價中,聖泉卻是排在了第一。因為其建設得很健康,梯隊完整、訓練嚴格、財務健康、後勁十足,尤其是十分服從教廷的諭令。所以從這點來看,弗朗哥雖然是半路出家,並不是騎士團出身,但他這位聖泉的首任團長卻相當的優秀。
但教廷也發現,聖泉內部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問題。而最大的問題就是那個……不知道該怎麽樣評價的副團長閣下。從表面上來看。第普這位副團長似乎與教廷關系良好。但他的背景太複雜了,背後既有帝國的身影,還有神墟學院的影子。尤其是聖泉在財政上太過依靠第普,這總不能令人很放心。
當然。教廷的意思也不是要架空或者排擠掉第普。無非是個預防的手段,調任一位“忠於父神的虔誠騎士”作為新團長。
還有,既然聖泉發展的不錯,那就要政策傾斜,使其強者愈強。所以這次溫特拉過來,也一同帶來了三百多名騎士和見習騎士,就是想要早些組建訓練出聖泉的第二騎士大隊。
因此在過來之前,溫特拉也曾經研究過第普這位副團長。但研究了半天。卻依然不得要領。資料少是一個原因。畢竟第普太年輕,崛起的也太快,許多關於他的事都是流言,真假性很難估計準確。
而且溫特拉研究的目的也不同。他過來做團長,是與第普合作領導聖泉騎士團的。並不是做什麽有你無我的鬥爭的。要不然,就算是順利的把第普踢了出去,黑眼領的財政支持怎麽辦?來自學校培養的那些騎士學徒又怎麽辦?所以溫特拉最想了解的就是第普的性格,除此之外,還有第普做事的習慣。而這一些,資料上卻沒有。像那些第普的實力、第普作戰特點和兵器等內容。根本就不搭界啊?
於是溫特拉也只能猜測了。年輕有實力,而且名聲響亮,那就免不了有些傲氣。並且緋聞多多。到處惹事,那就是紈絝的特點了。
想到這裡,為了更放心,溫特拉就含笑詢問同樣前來迎接的阿納尼:“大人!依你看,這位領主閣下是個怎麽樣的人?”
阿納尼立刻笑了,他理解地看了溫特拉一眼。在那些異端眼中,阿納尼是個令人膽顫的名字。可是在教廷內部,都知道他是位令人尊敬、熱於助人的長者:“一位護教者,很符合他那聖徒的稱號。”
阿納尼一開口的評價極高。要知道。這是一位最虔誠之一的教廷高層的評價。而有了這句話,其實第普再犯什麽錯。在教廷眼中也就是些無關痛癢的小錯誤了。
可接著,阿納尼的評價卻有了改變:“對教義卻一知半解。很可惜。依我看,最好真的到聖城苦修幾年。尤其是那些瀆神的半獸人?”阿納尼笑著搖搖頭,“很不妥,但也其心可嘉。”
很有趣的是,在黑眼領和落日莽原上,那些半獸人居然變成了一群最最虔誠的光明教信徒。他們是否是在第普的刀鋒之下才會變得那麽虔誠?那就不知道了。但起碼在表面上,禮拜等宗教儀式,他們全都做的一絲不苟。已經把黑眼領的年輕神甫富勒累了個半死。
其實這原因也很簡單。那些半獸人萬分想融入到文明社會,所以有了機會,就萬分珍惜。而在他們眼中,信奉光明教也就成為了其中重要的標志之一。可這麽一來,阿納尼多少有些看不慣。不過作為教廷高層,當然也不會一根筋,政治手腕也是相當靈活的。所以這次黑眼領教堂的開光儀式,阿納尼依然是欣然主持了。
然而這樣一個回答,讓溫特拉就有些哭笑不得。他想了解的可不是第普的宗教態度。於是溫特拉就問的更直接了:“大人!我想問的是……領主閣下對騎士團的態度。”
“父神明察秋毫。作為祂的孩子,又何必爭寵呢?”阿納尼的回答很隱晦。
看到溫特拉若有所思,摸起他那標志性的八字胡,阿納尼明白他已經聽懂了。作為騎士團系統外的人,有些話阿納尼不好說透。免得有挑撥是非的嫌疑,尤其是聖泉的原團長即將回到宗教裁判所的情況下。不過當時第普的那一番耍無賴,可是給阿納尼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所以第普對聖泉的態度,那還用多說嗎?
溫特拉也感覺有些棘手。全都要爭老大,肯定會矛盾多多。溫特拉倒也不懼怕什麽矛盾,但同樣不想把關系搞得很僵。他又看了第普一眼,心裡就有了計較:還是先接觸以後再說,先禮後兵,再怎麽說,自己也是正團長,在職位上壓了第普一頭。
很有趣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想起教廷的那條諭令——第普已經被免去教廷的所有職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