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並不大,裝修也很簡陋。第普和貔貅找個張空桌坐下,要了兩杯麥酒。
由於是在白天,酒館裡的酒客同樣稀少。鄰桌有三人喝著酒在吹牛,而整座酒館裡充斥著他們含糊不清的酒話。
“倆位!我這次去,就準備在這黑眼城買間鋪子。”有一人端起酒杯,大著舌頭喝了一口。
“你這麽看好?”一人驚訝道,“雖然賺錢不少,但這裡太亂了。有教廷的騎士團倒也罷了,可這裡的私軍裡居然有肮髒的半獸人,而且其他那些聽說還是莽原上盜賊出身。不僅是這樣,這裡的商隊還經常有獸人出現。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打仗,你就不怕血本無歸嗎?”
先前那人得意地一笑:“正因為是這樣,黑眼城的鋪子才便宜嘛!不過依我看,便宜的時間不會長,很快就會瘋漲。本來就算是便宜,憑我也肯定買不起,幸好善良的麗莎夫人推出優惠條件,願光明神保佑她,不抓住這次機會,我怕終身遺憾。”
可另一人依然相勸:“你算過沒有?買了鋪子後能多賺多少?雖然黑眼城正在新建城,商機確實不少,可絕大多數的生意都被本地的大行商佔住了,咱們這些跑腿的小商人就是賺一筆是一筆,可能過幾個月就做不下去了。還不如現在靈活呢。”
第普一聽,原來是到這裡做生意的小商人,他立刻有了興趣,在一旁插嘴道:“幾位!你們是商人?有件事想請教,小弟我也是到這裡尋找商機的,能不能把黑眼……城這裡的情況介紹一二?”說完以後,第普大聲招呼酒館老板:“老板!給每位再加杯酒。算我帳上!”
這幾位小商人倒挺熱情,於是幾人的座位就合並到一起。而想買商鋪的那位賣弄的興致就更濃了。他真以為第普是被某家商行派遣過來打探的,於是很好為人師:“這位小兄弟。以前這黑眼領就是蠻荒之地,雖然也有些生意。但不帶上幾百名護衛,就根本不敢過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沒命了。可是現在,這裡水源解決了,人口也一下子有了好幾十萬。尤其是治安,起碼到黑眼城還是挺安全的。像這裡建城、建軍營、修水壩等大工程,像這裡貴族們的奢侈品生意,肯定沒我們的份。可這裡的人總是需要柴米油鹽的呀?在小生意上商機特別多。”
“不瞞您。也不怕您與咱們搶生意。我打聽過了:現在整個落日莽原已經都歸順這裡的領主了。那又有多少人?起碼好幾百萬吧?而且我還聽說。再西邊的魔湖島更是熱鬧。可那邊太亂了,又需要穿過莽原。所以咱們心不黑,就做到黑眼城的生意。如果在城裡還有商鋪的話,更能做些轉手生意。我說你們二位,你們是不是也湊點錢,咱們索性買間大些的鋪子呢?”
這一番話,讓相勸的那位有些猶豫。他想了想,就開口問那位一直沒說話的:“你怎麽看?”
而那人似乎早有決定,他立刻回答:“我已經把老家的房子抵押了,還借了一些。如果這裡真如麗莎夫人宣布的那樣。可以由黑眼領貸款一部分,我準備把額度貸滿。要買就買大一些,而且地段也要好一些。我同樣也看好這裡。而且還相信這裡的安全。聽說那位領主可是普拉多納大師的嫡系門人。”
“呃?”詢問的那位根本沒想到是這個回答。他大為驚訝,“你這樣,就不怕血本無歸嗎?”
“我都準備把家搬來了,就是看好這裡。”準備大手筆的那位顯示出自己的決心。接著他詢問酒館的老板,“我說老板!你是本地人,應該比咱們熟悉這裡的情況。你應該也是看好這裡,才會開這座酒館的吧?”
酒館老板笑了幾聲:“多虧心善的麗莎夫人,才讓我有了這塊糊口的地方。小店可是招待來往的客人為主的,以後敬請諸位多多照顧。雖然現在生意馬馬虎虎。但我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敬麗莎夫人一杯!”
“祝她永遠美麗善良!”
“……”
在眾人的敬酒詞中,他們全都滿飲了一大杯。
第普倒是有了個意外的驚喜。沒想到當時讓麗莎看家,居然真的是做對了。而且現在的麗莎威信居然那麽高?他得意地向貔貅挑挑眉,想要在貔貅面前再露露臉,於是趁熱打鐵,問道:“你們一直說的麗莎夫人?是不是領主夫人呢?這裡的領主是不是相當仁慈?關不關心領民……還有咱們這些商人呢?”
“那是當然!”最先說話的那位商人立刻肯定道,“麗莎夫人嫁過來以後,大修水利、開墾荒地,鼓勵商業,收稅也很公平。尤其是這裡和那邊的紅杉領、東面的格倫威爾城,聽說還有落日莽原, 所有的過路稅全都是一次性繳納,並不會重複征收,這對咱們這些沒背景的小商人最有利了,要不然根本無法與那些大行商競爭。聽說她可是老格倫威爾侯爵家的小姐,所以才有這樣好的政策。”
“很不錯嘛!”第普當然不吝誇誇自己的老婆,“她挺有本事的嘛!”
而酒館老板也來了興致,他插話道:“不僅有本事,而且夫人也相當美麗。尤其是她仁慈善良。你們可以看到,現在路旁開荒地的全都是些戰奴。聽說那些人全都是參加過黑旗軍叛亂的亂民,是被領主老爺俘虜的。送過來的時候全都嚇了一大跳,足足有好幾十萬呢。如果在其他地方,這樣的戰奴肯定是生不如死,能活五年就算是命長了。可是麗莎夫人卻辛勞安置,送口糧、分土地,讓他們能安居樂業。尤其是每個孩子還能上學。如果有魔法師或者騎士的天賦,那就是一朝翻身。光明神在上,這樣好的夫人,真是父神賜給咱們黑眼領的。”
“哈哈哈——!”第普更得意了。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安排,居然博得了如此好的名聲。在這一瞬間,他甚至都有些飄飄然了。
可接著,畫風卻突然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