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又名混沌,乃是炎黃族神話傳說中的著名凶獸,似熊羆而無爪,有目而不開。每逢遇到高尚之人,它會上前抵觸,大呈凶暴;一遇到惡人,帝江就會聽從指揮,成了助紂為虐的爪牙。
相見其人,筍冠仙人的元嬰顯化正是一尊帝江,此魔神雖然沒有五官,但卻精通歌舞,也和李師師一樣,都把音樂當成武器來克制致勝。
帝江/魔音對戰無明神樂!
公孫勝等煉氣士們的法眼都看得清晰,只見滿天都是黑白兩股好似絲線般的音波功在激烈對撞,那帝江/魔音的音波線色澤緋紅如血,無明神樂的音波線顏色是潔白如玉。
這是一場冰與火之間的廝殺,華麗的樂章遇上了詭異的靡音,兩種可怕的音波功激烈對戰,聲音時斷時續,場面極為壯觀。
筍冠仙一面以真身格鬥武道宗師周侗,另一面以元嬰化身來對付李師師,展現出比肩羅真人、張虛靖的渡過三次天劫準天仙的強大實力,以一敵二,鬥得遊刃有余,並慢慢佔據了上風。
公孫勝與李逵眼見局勢不好,不顧實力相差懸殊,拚死奔上來助戰,卻被這筍冠仙輕蔑地一笑,將水袖一揚,放出一片白光,直接把這兩人都用縮地傳送術,傳送到了二仙山下。
“米粒之珠,也放華彩?仙人對陣,你們凡夫摻和什麽勁?”
等公孫勝和李逵回過神來,竟然發現自己已經陷入到女真騎兵的包圍陣中。領頭的金兀術一見兩人從山上下來,當即把手一揮,早有數百女真騎兵揮舞狼牙棒連排砸將而來。
黑旋風李逵揮動斧頭,只顧沒命排頭去砍,可步兵怎擋得住騎兵的組團衝鋒,因此是顧頭不顧腚,剛一交鋒,就被狼牙棒掃中了數下,所幸他筋骨強壯、皮糙肉厚,勉強還能承受。
公孫勝的道術對抗妖法極為厲害,但在亂軍近戰中卻是用處不大,只能憑著武藝勉強支撐,所以情況比李逵還要不堪,眼看就要喪命在女真騎兵的鐵蹄之下。
危急關頭,埋伏在二仙山中的梁山好漢、淮西猛將們都看不下去,他們自行變更了劉慧娘為他們制定的戰鬥計劃,不再等金兵下馬進山,就提前發動了進攻。
所以說筍冠仙這一下縮地傳送,徹底打亂了劉慧娘的布局,讓她以逸待勞、以長擊短的戰略盡皆成空。
喪門神鮑旭、沒面目焦挺、八臂哪吒項充、飛天大聖李袞四個人最先忍不住,紛紛大吼一聲,領著五百蠻牌兵,徑直殺了出去,撞進了女真騎兵的敵陣。
要說這四位頭領麾下的蠻牌兵個個皆是精英,威震山東、河北兩地,攻防兼備、武藝精熟、遠近皆能,乃水泊梁山中的王牌之師、威武之師。
但饒是如此強大的步兵尖刀隊伍,又是突然襲擊,從後翼去踹女真騎兵的陣腳,戰鬥起來,照舊討取不到半點便宜。
金兀術身先士卒,在他的兩位黑袍侍衛的前後擁護下,催馬殺入蠻牌兵陣中,將掌中金雀斧旋風般的輪轉,所過之處好似波飛浪裂,如入無人之境,斧影之下,留下殘肢無數。
“沒面目”焦挺大怒,用出他名揚天下的相撲本領,想去撲翻了金兀術的火龍駒,卻早有其中一位黑袍近身護衛如同鬼魅般的迎上,將掌中的薄如蟬翼的長劍嗖的一揚,劍刃如靈蛇出動,快捷無比,隻一劍就刺透了焦挺的眉心,當即便死屍載倒。
辟邪劍法之花開見佛!
這黑袍人一劍刺死焦挺,惱了旁邊的喪門神鮑旭,他眼見兄弟陣亡,頓時陷入癲狂狀態,哇呀呀連聲怪叫,揮動喪門劍前來報仇。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這黑袍人所用的七十二路劍法十分粗鄙,隻論招式毫無出彩之處,但配合上了他腳下的輕功步法,就立刻轉化為舉世無雙的殺人術。喪門神鮑旭武藝高強,也算是梁山七十二地煞中少見的強者,但就算是他,論速度也快不過這黑袍人的劍術。兩人對劍不過走了十招,黑袍人就抖擻精神,迅捷無比的將長劍反撩,來直掃鮑旭的雙目。
辟邪神劍之紫氣東來!
鮑旭眼明手快,將喪門劍橫舉,充當盾牌進行格擋,誰想到這黑袍人的寶劍亦是鋒利無比,有著削鐵如泥的效果。
“哢嚓”,雙刃相迎,如同切割豆腐,一行血箭噴射而出,那鮑旭發出一聲慘叫,往後便栽倒下去。
黑袍人這一劍,先用劍芒削斷了喪門劍,再用劍直接刺瞎了鮑旭的雙眼。
金兀術在旁看得高興,忍不住仰天長嘯道:“好,刺得好,佟先生,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而你,就是我們女真族中的萬人敵,你是天下無敵的。”
這位黑袍人自然是奉天城的聖選者,被楊燁殺死的費開智的小夥伴——辟邪神劍佟修經!
此人系奴兒哈赤近身內侍出生,自宮練劍多年,武藝高強,實力更在死掉的費開智之上,就連祝永清也遠非他的敵手。
佟修經見金兀術讚他,心中殺氣更盛,信心更足,一邊說著“奴才自當誓死報效大金”,一邊揮舞寶劍追趕鮑旭,要再補上一劍,徹底送敵人歸西。
危急關頭,滕戡揮舞竹節鋼鞭,馬勁舉起兩挺黑鐵壓油錘,一左一右趕上來援救,這兩位卻是會廝殺的,都是虎狼之將,是力敵萬人的強者,正是佟修經的好敵手。
三個萬人敵攪在一起,錘劍鞭三件兵器互相抵觸,雙獅混戰一鷹,鬥了個旗鼓相當,難解難分。
尾隨著滕戡、馬勁出戰另還有兩員正將,卻是解珍、解寶兄弟兩人。他們尋到機會,就將雙目失明、疼倒在地掙命的鮑旭背起,想要抱歸回返本陣。
金兀術身後第二個黑袍人遠遠見到,只見他蒙面一揭,露出一張滿面滄桑的臉來,隨後,一個冷酷無比的聲音從他的口中響起:“賊寇,你們還想逃,這是門都沒有。”
這中年大漢順手就抓起地上死難的蠻牌兵留下的一杆標槍,舌運丹田,氣貫長虹,將猿臂一揮,投標槍如流星趕月。
“撲哧”一聲響,這杆標槍的勁道極大,速度奇快,先從鮑旭的後心處刺入,直接傳透過他的心臟,又再插入到解寶的身體中,將解寶也刺入到了瀕死狀態。
瞬間就是一死一傷的結局:鮑旭死難,解寶重傷!
解珍看得目眥欲裂,虎吼一聲,揮舞鋼叉上前來報仇,中年大漢面不改色,取來一條渾鐵筆管槍應戰,但見其槍法神出鬼沒,寥寥數招之間,就殺得解珍遮攔不住。
正在這時,卻聞馬作鑾鈴聲,梁山好漢陣中縱馬奔襲來一員騎兵大將,揮舞著三尖兩刃刀,擋下了這中年大漢那如同狂風驟雨般的筆管槍。
“解珍哥哥,此人武藝高強,憑你萬萬鬥他不過,還是交由小弟來對付,你快帶著解寶哥哥先走。”
解珍回頭一看,見趕來助陣之人正是九紋龍史進,就見他目光凝重,隱隱帶著疑惑神色,正與那暗算解寶、鮑旭的中年大漢迎面對峙著。
“那好,還請史進兄弟千萬要小心,此賊絕非等閑之輩。”解珍一手抱起兄弟,一手扛起鮑旭屍身,便回歸了本陣。
待到解珍退去了,史進方才說話,只見他在馬上抱拳作揖道:“師父,別來無恙,徒弟史進在這裡拜見了。”
“我沒有你這等做山賊的徒弟,不要廢話,直管將命留下!”中年大漢滿臉不屑,將手中渾鐵筆管槍劈面綽來,毫無半點留情。
史進見與他搭不上話,直得緊守掌中刀來迎:“師父,你且慢動手,多年來我尋得你苦,在延安府中也尋不見你的消息,你為何卻與這些金人做了一路,如今還來這二仙山中殺人?”
中年大漢滿臉狂熱的虔誠,大聲喝道:“老夫這也是順天應人。大金國狼主威加海內,正是華夏各族命中注定的主人,順之則生、逆之則死,我歸順於他,勝過在大宋做狗,還要受高二的醃臢氣。”
“史進賢弟,你若是改變心意,背棄了梁山,與我一道去殺了羅賊道,那咱們就還是好師徒、好兄弟,若如不然,就便是生死仇敵了!”
原來這位中年大漢並非別人,正是前任八十萬禁軍教頭中的出色人物,史進的授業恩師,那精通十八般武藝的王進!
史進斷喝道:“住了!師傅,你太過糊塗,你是炎黃族人,怎能去做蠻夷的爪牙,來殺自己族中的同胞。就算我當徒弟做山賊辱沒了祖宗,也總好過你這當師傅的去做漢奸。”
師徒二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刀槍並舉,一來一往,就衝撞到了一處。
鬥不數合,只聽王進冷笑一聲:“你這刀也算使得不錯,但還是有破綻,卻嬴不得真正的好漢。”言罷,回身把槍望空處直輟過來。
史進回想起當年動手的情節,並不中王進的誘敵之計,隻將三尖刀舞動得花團錦簇,口中隻管應道:“你來!你來!怕你的就不算好漢!”
這王進、史進二人師徒大戰,互相都知道對手的招數特點,一個招數老練,另一個少壯力大,一時之間卻難以分出勝負輸贏。
金兀術見兩大近身侍衛都遇到強敵,當下就不敢再繼續輕敵冒進,只在後面觀敵掠陣。女真騎兵本身就訓練有素、勇猛無比,更佔據了平原作戰的地利,所以梁山好漢們戰鬥得十分艱苦。
不過梁山好漢們的拚死來援,至少緩解了公孫勝、李逵的被圍攻的危局,入雲龍覷著個破綻,順利跳出圈外,將松文古定劍朝天一指,終於有機會讓他放出一招法術,逼出來數裡的濃霧。
“霧鎖重樓!”
女真騎兵的厲害之處是來去如風的騎射與衝鋒,但在濃霧中視線受到影響,因此攻擊力頓時大減;而梁山蠻牌手都是步兵,且常年配合樊瑞的黑風妖術作戰,有著超越尋常人的暗處視物的能力,在濃霧之中戰鬥力反而更強。
此消彼長之下,雙方混戰陷入僵局。公孫勝眼見無法取勝,當即就按照劉慧娘提前布置下的惡劣情況應變預案來執行,先以仙音四下傳送消息,指揮著眾好漢放棄反擊、徐徐撤退,都慢慢退守回二仙山。
可憐這金兀術統帥的女真部隊卻不知道敵人要搞撤退,在濃霧中繼續狂砍,自相殘殺死傷不少人,論數量更要多過被梁山蠻牌手們殺死的。
待到濃霧散盡,地上除了死屍,就只有女真人自己在砍自己。眼見敵人逃竄,金兀術憤怒無比,當即將金雀斧向上一舉,指揮著殘余騎兵都玩命的往山上去趕。
不防縻貹、朱仝、雷橫三籌好漢,早在綠蔭中潛伏多時,一見女真騎兵入伏,就紛紛各自取出由劉慧娘製作出的群戰殺器——新法連弩,放出弩矢如同飛蝗,鋪天蓋地射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