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戡、馬勁掀開囚車,跳將出來,衝入官軍陣中,奪過兵器,奮力砍殺,所過之處如波分浪裂,直殺得人頭滾滾、慘肢橫飛,瞬間就蔓延出一條血路。
這是兩頭是來自紀山上的猛虎,先前被縛不過是受製於高封的妖法,如今封印盡去,就恢復了凶猛本色,開始露出了獠牙,要展現他們萬夫莫敵的神勇。
官軍捕快們只顧著貪看自家節度使與梁山好漢惡鬥,冷不防後院中起火,馬上被滕戡、馬勁兩員虎狼之將攻了個措手不及,死傷那叫一個慘重。
滕戡、馬勁如入無人之境,徑直衝向王慶的囚車停放處,想要先行救出他們家的大王。
但他們的武運並沒有持續多久,從大街牌樓上突然跳下一個奇怪的叫花子,迎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個人面目黝黑,虎須例卷,威風凜凜,身長九尺,腰大十圍,手中拿著一杆七十二斤的镔鐵大砍刀。
那叫花子對準滕戡、馬勁,就是遙空一刀斬來,刀尚未刮到,但刀芒卻已提前先至,卷起冷幽幽的殺意。
滕戡、馬勁頓覺不好,左右閃開,這一道刀芒,擦著兩人的中間的空隙掠過,直斬到了官兵陣中。
刀芒就似血肉漩渦,瞬息之間就取走了數十條捕快的性命。
滕戡、馬勁大驚失色,這名花子實在是太非同小可了,這一道刀芒以無厚入有間,可以凌空殺人,取敵於百步之外,已是最標準的刀法宗師的手段了。
這一招有個門道,叫做桐華光翼斬!
當年大宋武林上的第一高手,距離破碎虛空境界只有一步之遙的“天相公”周侗曾經點評過這種刀法,他稱之為“刀中不二”,比蒲東關家的春秋刀、上三門嫡傳的盤龍刀,威力尚要更強。
毫無疑問,這個叫花子是一位先天高手,更是一名刀法宗師!
在場眾人一齊傻眼,今天究竟是怎麽了,平常難以見到的武道先天宗師居然一個有一個的冒將出來,都已經可以湊成一桌去打馬吊了。
叫花子一抖手取出一支令箭,卻是白虎節堂調兵遣將的憑據,對著眾官兵捕快道:“奉太尉軍令,你等速速推著王慶的囚車去法場,此處賊匪,交由我來處置。”
他又轉回頭,揮刀對著馬勁等人斷喝:“淮西賊胚,爾等休要猖狂,你家爺爺顏樹德在此,還不快快刀下受死!”
馬勁獨眼凶光暴閃,冷笑著出拳猛攻:“顏樹德?這是哪裡來的東西?無名鼠輩,也敢阻我紀山五虎的去路?”
滕戡不做言語,直接用兵器作答,配合馬勁一起行動。他把奪來的鋼鞭揮舞開來,出招就似猛龍出海,滿場都彌漫起殺氣,一心想著要把這個可惡叫花子的狗頭給敲破。
顏樹德在江湖上籍籍無名,不過手上的功夫卻是出乎意料硬朗,他以一敵二,一杆大刀抵擋住兩頭猛虎,招架嚴謹,招式犀利,攻防有度,戰鬥得遊刃有余。
就是傻子也看得出,顏樹德的武功更在馬滕二人之上。官兵捕快們發一聲喊,七手八腳推動三輛囚車,繼續向法場前進。
魯智深、武松等人想要阻擋,奈何纏住他們的都是硬手,一時哪裡可以分心。
花和尚擔憂任務難成,怒意爆發,掄動禪杖,將“瘋魔”境界提升到了極致,但見他金剛怒目,厲聲咆哮:“直娘賊,你等不要逃,乖乖停下讓灑家一發將你等活活都打殺了。”
魯智深舞動那條水磨禪杖,出招神出鬼沒,超越了至剛至猛的巔峰,演化出無招無式、無色無相、無法無天的奇妙境界。
老將王煥是老牌的先天高手,
論境界不輸給魯智深,但論到銳氣與爆發力,又如何比得過正值實力發揮最佳狀態的花和尚?若是讓他與梁山上另一位戰鬥風格偏向於穩重厚實的先天宗師林衝交手,他們就是打上一天一夜也未必會有輸贏。
但可惜,他這次遇到的對手,不是林衝,而是魯智深!魯智深的本領不比林衝強,但與魯智深動手,卻比與林衝動手,危險更勝十倍。
瘋魔杖法爆發之力冠絕梁山,就是玉麒麟盧俊義遇到了也得退避三舍,不敢直觸其鋒芒。
老王煥隻覺敵人的招式越來越狠,力道越來越大,握著金槍的雙手的虎口都開始滲血,內息也開始慢慢阻滯。
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王煥只能峁出全力,狠命苦苦支撐。
就在王節度在水磨禪杖下搖搖欲墜之時,官軍後隊之中突然鑽出一個金甲將軍,遠遠搭弓上箭拉挽弦,“嗖”一聲,射出了一支冷箭。
魯智深有護體罡氣防禦環繞,尋常箭矢無法近身,但這支冷箭卻是與眾不同,居然穿透了內家真罡的氣牆,直取取勝在望的花和尚的咽喉要害。
千鈞一發關頭,魯智深先天宗師的靈感發揮出作用,他鬼使神差般的一挪脖子,冷箭偏向,穿透血肉而入,射中他厚實寬廣的左肩膀之中。
“啪”血光濺起,魯智深突然受到暗箭襲擊,左手臂力量一失,險些握不住禪杖,不過他到底硬朗,牙根叫勁一轉頭,就將插在肩膀上的雕翎箭給拔了下來,一手擲於地上,發出猶如野獸般的一聲嘶吼,舍棄王煥,朝著放冷箭的小人衝殺了過去。
這個放冷箭的不是別人,也是十節度使之一的項元鎮。
一箭避開,就再來數箭,項元鎮雖然不如花榮,但也是一位神臂將軍,他也擁有著連珠射箭的本領。
只見他弓弦連撥,瞬間就射出一十三箭,逼向衝殺過來的敵人。他射出來的箭又準又快,目標不僅僅只是魯智深一人,更連與韓存保打鬥的武松也被他當成了新的目標。
可惜武松不是魯智深,要暗算花和尚,不難,但要暗算打虎英雄,就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了。
就在項元鎮他射出第一箭傷到魯大師之前,行者武松早已經提前生出了感應。
武松他被稱為水滸梁山寨中天字第一號的神力,但要是真比力氣他肯定趕不上魯智深。他真正勝過魯智深的地方,在於預感危機與躲避暗算的直覺。
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
項元鎮還未射出冷箭,武二郎心頭早有了危機預兆。
武松取出了一個精巧的小酒壺,連揮數刀逼退韓存保之後,就仰脖狂飲,蕩起酒香一片。
隨著壺中之酒傾倒入武松的口中,他的雙目與面色一齊泛紅,全身筋骨更顯得強健,進入到了無比亢奮的狀態。
醉臥沙場君莫笑,奪面閻羅踉蹌來。
武松此時用得卻是楊燁借給他的道具,一件得自於造化空間《葫蘆兄弟》世界中的寶物——南極仙翁的酒壺。
楊燁覺得這件寶物只有到了天下第一的醉拳高手武松手裡,他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對面著迎面射來的連珠箭矢,武松張開大嘴,吼一聲,將含在口中的全部美酒化成無數的酒箭。
烈酒凝箭,銳不可擋,結果是真箭鬥不過酒箭,紛紛被射穿折落。
韓存保見武松還能騰出手去管閑事,頓時覺得自己的人格都受到了侮辱,一時間把傲嬌之氣用得盛了,居然大起膽子,想到反守為攻,把方天畫戟由圓轉鐵壁防禦演變成了鋒矢突擊。
受到南極仙翁仙酒效力影響的武松已經進入亢奮狀態,攻擊與力量大進,早已不再是平常的水平,韓存保若是十成水平去防禦,或許還能勉強支撐;但現在他卻改做以攻對攻,與爆發狀態的武松搞硬拚硬。
這才叫真正的自尋死路。
“血濺山河!”
武松傳自“天相公”周侗處的絕頂刀法,三十六路“蟠龍絕命刀”中的大殺招。
韓存保方天畫戟的攻勢被這一記殺招完全瓦解,所有的後手變化都被徹底識穿,並狠狠壓製,他隻覺眼前的敵人在瞬間化身成了白虎巨獸,沸騰著無窮殺意揮出了致命的一招。
無奈之下,他只能用掌中的戟去擋,但是更恐怖的狀況發生了,爆發亢奮的不光是武松的人,就連他的刀也變得與方才不一樣了。
镔鐵雪花戒刀上閃過一道特異的血光, 刀刃一閃,方天畫戟如同木棒,被當中一劈為二。隨即韓存保隻覺自己眉心突然感覺一陣的涼颼颼。
未多久,感覺就由涼變熱,有無數花從韓存保的額頭四濺盛開,天旋地轉之間,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武松怕他不死,趕將上來再複一刀,韓存保那顆頭順勢落地。
王煥見好友戰死,頓生拚死之心,揮舞金槍,招招進攻,毫無防守,用出玉石俱焚的氣勢,來與武松拚命。
這一場成了瘋子鬥,兩個全攻無防禦的狂暴者,展開了用生命做賭注的決鬥。
此時,魯智深已經撲到項元鎮近前,大伏魔拳加瘋魔杖法雙管齊下,打得這位放冷箭的家夥是苦不堪言。
冷箭到底還是有點影響,魯智深受傷勢牽引,左臂出不得十層的氣力,所以盡管打得項元鎮抱頭鼠竄,但要真正拍爛他,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出來混的終究要還的,江湖上行走的規矩,就該是一報需要還一報。項元鎮既然這麽愛放冷箭,自然會有冷箭射得更好的人前來收拾他。
就在項元鎮只在小心招架魯智深水磨禪杖的反覆猛擊之時,梁山上的神臂將軍花榮帶著一隊壯士已然趕到,前來增援。
他見魯智深帶傷奮戰,心中擔憂,便決定助他一臂之力。只見小李廣滿滿地攀起手中弓,覷得真切,照準項元鎮面門就是颼的一箭!
弓開如滿月,箭發如流星,喜愛暗箭傷人的將軍終究要死在暗箭之下。
項元鎮面門中箭,應聲倒地,被魯智深趕上,水磨禪杖當頭剁下,半邊腦瓜分離,紅的白的濺落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