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賭

　　與其說這是一本書，不如說是奏章的集合，這是由五道奏章裝訂而成。

　　第一道奏章寫的是:“由SX略陽迄東至HB鄖西，謂之南山老林;由SX寧羌迄南而東，經SC境至HB保康，謂之巴山老林。地皆磽瘠，糧徭極微。無業遊民，給地主錢數千，即租種數溝數嶺。歲薄不收則徙去，謂之棚民。良莠莫辨，攘奪時聞。一遇旱澇，一二奸民為之倡，即蟻附蜂起。州縣以地方遼闊，莫能追捕，遂至互相容隱。迨釀成大案，即加參劾，事已無濟。且事連三省，大吏往返谘商，州縣奉文辦理，恆在數月之後。與其即一隅而專謀之，何如合三省而共議之。請於扼要之地，專設大員控制。”

　　落款是“卓秉恬”三字。

　　“卓秉恬?”王皓沒有聽過這人，皺了皺眉頭。

　　卓炳看在眼裡，忙給王皓解釋，道:“兄弟，這就是我祖上，是雙流人，字靜遠，一字海帆。嘉慶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曾任SD道監察禦史，內閣大學士，兵部、戶部、吏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等要職。”

　　越說聲調越高，卓炳很是自豪，道:“他任職長達五十多年，在整頓吏治、水利建設、培育人才、改良政治等方面有不少建樹。一八四0年任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時值戰爭開始，上疏要求嚴禁。兄弟，我祖上和林則徐一樣，都是英雄。”

　　林則徐以禁煙著稱，是民族英雄。卓秉恬雖然沒有林則徐建樹大，但他能有如此見識，也稱得上英雄，王皓點點頭。

　　“我祖上死於一八五五年，清廷贈太子太保銜。”卓炳最後道:“他死後，後人把他的奏章裝訂起來，傳了下來。隻是，十年浩劫，幾乎毀光了，這幾道奏章能傳下來，簡直是奇跡。”

　　十年浩劫期間，毀掉很多珍貴文物，卓秉恬的奏章被毀也在情理中。

　　再往下看，有清朝皇帝的批示，還有天子印章。

　　“天子印章?”王皓還沒有見過天子印章，有些好奇，心中暗想:“天子具有天子氣，天子印璽是天子的器物，會沾上天子氣，這印章也應該有天子氣，我來瞧瞧天子氣。”

　　按照《天機術藏》的記載，人氣分為白、綠、紫、金和天子氣五種，相應的，人也就分為普通人、精英、貴人、王侯和天子五等。

　　人氣中最高等的就是天子氣。劉邦在芒碭山時，不管他怎麽躲，呂太后總是能找到他。那是因為呂太后總能看到，劉邦所在的地方上空有著特別的雲嵐，這就是天子氣。

　　對於人氣中最高等的天子氣，王皓不能不好奇。

　　用出望氣術，一瞧之下，隻覺一股高貴、威嚴、不可匹敵的浩瀚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生出臣服之感。

　　王皓隻覺眼睛疼痛難忍，眼角都快開裂了。

　　天子氣是最高貴的人氣，必須要有道眼才能看見，王皓不過是入門，沒有練成道眼，想要看見天子氣，那是不可能的。

　　王皓知道不妙，忙收起望氣術，那種不可匹敵的浩翰氣息這才消失。王皓額頭冒汗，身體發虛，都快虛脫了。

　　“好險。”這還是王皓見機得快，早早收了望氣術，要是慢點的話，就會受傷。

　　“兄弟，你怎麽了?”卓炳看在眼裡，有些不解。

　　“沒事，沒事。”王皓忙道。

　　“這是真正的天子印章，會讓奏章增值不少，我一定要買下來。”有了天子印章，使得奏章的價值更高，王皓不免一陣激動。

　　仔細翻閱起來，五道奏章，有三道有清朝皇帝的印章，有兩道沒有。即使這樣，這本書也要值好幾萬。

　　“一定要弄到手。”三天沒有開張的王皓，很是期待。

　　“卓大哥，你這書怎麽賣?”王皓握著書問道。

　　“兄弟，你要買?”卓炳有些意外。

　　他今天前來賣書，被周鵬海轟出來不說，還差點挨打，他都不抱希望了。

　　“價錢合適的話，我就買下來。”王皓點頭。

　　“兄弟，這書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要不是我家裡急需錢的話，我也不會賣。”卓炳想了想，有些愧疚，道:“其實，我一直沒有把書當回事，扔在箱子裡。這次，家裡急用錢，能賣的都賣了，我這才記起還有這本書，心想蓉城應該能賣出好價錢，這才拿到蓉城來賣。”

　　把好東西扔在箱底，這種事情不少，古玩行裡時不時就會傳出這樣的事情，王皓是見怪不怪了。

　　“我原本想一萬賣給他，可他狗眼看人低，不僅不買，還罵我打我。”卓炳氣憤憤的瞥了周鵬海一眼，道:“兄弟要的話，我就少點，五千。”

　　“五千?”王皓眉頭擰著。

　　五千，絕對是物有所值，這本書可以賣好幾萬，不免一陣驚喜。

　　“兄弟，要是你嫌貴的話，我可以再少點，四千。”卓炳誤會了，以為王皓是嫌貴。

　　王皓道:“好。”

　　四千買下來，轉手就可以賣好幾萬，這是天大的便宜。

　　“四千?你是錢多沒地花了吧?”周鵬海譏嘲一句。

　　“是呀，是呀。”圍觀之人也是讚成這話。

　　照他們看，卓炳就是騙子。

　　“卓大哥，你點點。”王皓數出四千塊遞給卓炳。

　　上次賺的錢，給唐雅和王詩韻留了一部分，剩下的王皓帶著。撿漏，總得要本錢。

　　“兄弟幫了我大忙，我很感謝兄弟。”卓炳接過錢，向王皓道別，急匆匆而去。

　　王皓把書捧著，心裡美滋滋的，三天了，終於撿到漏了， 而且還是好幾萬的買賣，不能不喜。

　　“年輕人，你傻呀，這明顯是騙子，你也信?”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衝王皓道，不住搖頭，一副看傻子的樣兒。

　　這些圍觀的人看著王皓，似笑非笑，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王皓就一傻子。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他爸是傻子，他也是傻子。”周鵬海指著王皓，笑得特別開心，大聲宣傳，道:“那個打眼的王駿就是他爸，這兩父子一個樣，都是傻子！”

　　“真的?假的?”一聽這話，圍觀的人更加來勁了，嘲笑之意更濃。

　　王駿打眼一事，已經傳開了，知道的人不少。

　　說自己傻，王皓還能忍;說王駿傻，王皓決不能忍，心中大怒，眼中厲芒一閃，道:“周鵬海，閉上你的臭嘴！”

　　“喲嗬，你爸打眼了，誰不知道呀?房賣了，車賣了，店也賣了，還不夠還債的。你倒好，買個假貨，你們兩父子不傻，還有誰傻?”周鵬海得意洋洋。

　　王皓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坑周鵬海的辦法，把手中的書一晃，道:“你說這是假的?要不要我們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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