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憤怒的咆哮著,大門被敲得震天響,門內的李雲飛卻有條不紊的畫著那個奇奇怪怪的魔法陣,對敲門聲毫無所知的樣子。
刻畫魔法陣是非常精細的活,不容許任何一個符文畫錯,因此雖然這個魔法陣大體上來說並不算複雜,但李雲飛依舊全神貫。
而大門外的那個暴怒的敲門者眼見房門一直不開,也終於越來越憤怒了。
“李雲飛,你這個懦夫!你快給老子把門打開!”
“你不要以為你躲在本尼大師的房間裡,我就拿你沒轍了,快給老子把門打開!”
“本尼大師,你雖是外國人,但也是武術界的一份子,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欺世盜名之徒繼續在世上造謠撞騙敗壞我們武術界的名聲?”
“開門!你們再不開門,我就踹門了!”
屋外,那個憤怒的敲門者眼前房門半天不開,竟然真的憤怒的提腳踹起了房門。
轟——轟——轟——
宛若雷鳴一般的巨響,結實的大門被他踹得震天般的不斷響著。
哪怕是總統套房的結實門板,竟然也被他踹得隱隱有些扭曲,似乎快要支撐不住的感覺。
屋內,小小的女王陛下忍不住有些焦急起來。
一向冷漠淡定的她此時站在李雲飛身邊,居然會產生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
“李雲飛。你還沒好嗎?”
女王陛下來不及考慮自己為何會焦躁的原因,她只是死死的看著那個被踹得不斷抖動的大門,默默的計算著大門會被踹破的時間。
“這個門只能最多只能撐三分鍾了!”
隨手畫下了又一個符文。李雲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三分鍾?已經夠了。”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血跡,平靜的說道,“最後只要完成這裡,我就成功了。”
然而就在這時,大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困惑的聲音,打斷了那個砸門者的行為。
“王先生。您在這裡幹嘛?幹嘛一直在踹我父親的房門啊?他得罪你嗎?”
那個暴怒的砸門者冷哼了一聲,“本尼大師倒是沒有得罪我。不過他剛才接見的那個騙子得罪我了,我非得好好的教訓那個家夥一頓不可!”
門外的年輕人有些困惑。
“什麽騙子?”
砸門者咬牙切齒,憤怒不已,“就是那個欺世盜名的江湖騙子、那個叫做李雲飛的混球!我剛才聽說了。你父親在屋裡接見了他,所以過來看看,誰知道你父親一直不開門,真不知道他護著那種騙子做什麽!”
年輕人笑了笑,有些無奈,“就您這怒氣衝衝的樣子,就算是我也不敢開門放您進去啊,誰知道您衝進去會不會把那個叫李雲飛的人給亂拳打死?”
說著,年輕人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總之我先給您開門吧,您先消消氣,等會兒別真把人打死了。那就糟糕透頂了。”
說著,年輕人推開房門帶著身後的人走進了屋內。
然後,他愣住了。
巨大的總統套房內,老人的屍體扭曲的躺倒在地毯上,鮮豔的紅色鮮血湧了出來,染紅了屍體下面的地毯。
而那個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則僵硬而扭曲。臉朝下的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那黑黑瘦瘦的樣子卻是在場的兩人都不會認錯的……
“本尼大師?”
“父親?!”
震驚的吼聲。從兩人的口中發出,他們猛地看向了房間裡另外的兩人,目眥欲裂。
“你們殺了他!”
那憤怒的咆哮聲與其說是質疑,不如說是已經完全相信了。
年輕人憤怒而悲傷,眼睛因充血而紅腫了起來,宛若一頭暴走的雛獸。
“你這個殺人凶手!”
一旁的王軍山老人則是咆哮了一聲,整個人都衝了過去。
“你居然下此毒手,簡直毫無人性!”
他的拳頭向著李雲飛重重轟出,卻在下一秒被一雙手給架住,然後整個人都被扔了回來。
而出手的李雲飛則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舉起了雙手,“你們先不要激動,聽我解釋,這位老先生不是我殺的……”
這時走廊外傳來的一陣腳步聲卻打斷了李雲飛的辯解,隨後一群人簇擁著出現在了大門口。
“本尼大師,我們過來了,不是說好下午有客人……呃……”
看著房間內的情況,一群人全都沉默了。
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武術家們默默的打量著那個牽著小女孩站在屍體旁的人,全都清楚的看到了對方那沾滿鮮血的雙手……
“報警,叫警察過來處理,大家不要衝動。”
一位冷靜的武道家如是說道,試圖壓住現場這突然變得詭異壓抑的氣氛。
然而其它的人此時卻已經群情洶湧,憤怒的向著那個他們眼中的殺人凶手湧了過去。
“打死這個殺人凶手!”
“替本尼大師報仇!”
習武者大多性格霸烈,此時有人在人群中稍微煽動了幾句,瞬間變引爆了現場的氣氛,無數人憤怒咆哮著向李雲飛圍了過去,就要動手懲戒這個惡毒的殺人凶手。
而就在眾人群情激奮,憤怒得目眥欲裂的時候,距離這裡不到二十米的另一個總統套間內,房間內的空氣卻幽靜得恍若在另一個世界一般。
坐在奢華的沙發上,名叫聞人牧雪的少女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抬起頭看了身邊的管家一眼。
“警方出警了嗎?”
表情嚴肅且一絲不苟的管家點了點頭,低頭看了手腕上的表一眼,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會在十分鍾內趕到。”
“很好, 那麽就在這十分鍾內努力的留下那位李雲飛先生吧。”
聞人牧雪坐在那裡,平靜的翻開了膝頭的書本,表情淡定的說道,“不要讓他和杜家的人搭上線了。”
在她的膝頭,書扉頁上《十日談》幾個大字異常醒目。
她默默的翻閱著手中的書,周身充斥著一種冷靜得令人心寒的漠然。
“記住,這次的策劃我不允許失敗。”
管家嚴肅的點了點頭,默默的退了出去,去準備其它的事宜。
而一些別的事情,此時則在這個城市的暴雨中默默發生著,如同一根又一根交纏的線,在這個暴雨中互相繚繞聯系著,最終纏繞著要在這裡絞成一團。
然後化作絕殺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