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某位軍區首長,也不提那腹黑無良的某群基層幹部,至此,本故事中的男二號,終於粉墨登場。
周凱,男,現年30歲,上海人,燕京大學歷史文學系高材生。此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手提丈八蛇矛,胯下青鬃馬,端的是好不威風!。。。。。。好吧,我錯了,那是張飛。其實這小夥1米7的中等身材,面白無須,鼻梁高挺,生的眉清目秀,只是嘴唇略薄,活脫脫標準上海男人的精明幹練。
青年時代就擁有進步思想,積極向黨組織靠攏。在北平讀書時,就組織了學生九一八大遊行。後來在上海從事地下學生運動,一度進入國民黨特務機關的危險分子黑名單。為了保護他,地下黨於1938年把他護送到延安,接受系統培訓後,分配到陝甘寧邊區革命根據地吳堡軍分區從事黨政工作。
要論革命理論知識,全軍區無人能望其項背,一來就把軍區黨政建設工作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是軍區重點培養對象。奈何此人書生意氣,手無縛雞之力,30歲了竟連槍都沒有摸過。對軍事可說是七竅已通六竅,只剩下一竅不通。
無奈之下,楊得志隻好利用自己在抗大學習時拉下的關系,拚著大出血弄來一個抗大選送名額,把他送去鍍金。本想著學成歸來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沒成想挖別人牆角沒挖成倒把自己家的院牆挖倒了,好不懊惱。
來到抗大學習,以前全然不懂的嶄新領域對他敞開了大門。雖是初涉軍事門徑,但深厚的文化底蘊,卻令他學習起來事半功倍。深知自己短板的周凱正如饑似渴在軍事大海洋中汲取營養充實自己,突然接到了中斷學業立刻回大興的命令。
這是怎麽回事?剛剛被軍事的博大精深挑起濃厚學習興趣的周凱滿是疑惑:不是說好了來抗大學習一年嗎?怎麽會突然叫自己回去?出了什麽急事,竟讓劉司令派小李親自來接自己?算了,與其在這裡瞎猜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收拾行李,回去不就一切都明白了。隨即兩人騎上小李帶來的馬一路往回趕。
延安距離大興有500多裡路,中間要過3道日偽封鎖線。好在沿途有地方部隊掩護,無驚無險下回到了大興。來不及放下背包,急急往劉司令屋裡趕。進得門來,卻是一愣,只見劉司令悠閑的坐在八仙桌前,正跟張政委下象棋。嘬著煙杆的銅嘴,滿面榮光,許是剛剛吃掉張繼來一個大子,笑得老臉都開了花,正堅決製止政委的悔棋行為。
“報告!周凱奉命趕到,請指示!”盡管心裡疑惑,但兩個多月的軍事訓練還是讓他做出了軍人應有的姿態。
見周凱回來,劉得志臉上突然一僵,隨即笑著站了起來:“小周回來了,快過來坐,一路幸苦了吧。”
放下背包走過去坐下:“不幸苦。司令員這次叫我回來。。。”
劉得志倒了一杯水給他,又看了政委一眼:“小周,這次急調你回來,是有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這個任務,全軍區只有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只是,我們還要征求一下你個人的意見。”
果然,劉司令最器重的還是自己。心裡也是有點小得意:“司令員,有什麽指示您就直說,周凱保證完成任務!”
“好。經軍區黨委研究決定,讓你以軍區副政委的身份,帶職去6分區遊擊中隊任政委,你有沒有什麽意見?”
果然!回來就升官了,軍區副政委!不對,不是說好的軍區副司令嗎?怎麽變副政委了?管他的,反正級別一樣。站起來立正敬禮:“是!我沒有意。。。。。。”等等!光顧著聽前面的半句高興了,後面的那半句是。。。啥意思?
6分區?還是個遊擊隊??任政委???我堂堂一個大軍區副政委,去下面的分區,還是到分區的遊擊隊任政委?明升暗降把我打發出去了?這貨老糊塗了吧!
“好!沒有意見就好!周凱同志,我就知道以你的思想覺悟,不會在乎這些虛名虛利,肯定能把工作做好!下面,請政委跟你具體說說工作安排。。。”
“等等!司令員,政委,我不是很明白。你們的意思是,讓我去6分區遊擊隊任政委?”周凱頓時就快哭了,這是鬧的哪樣?我到底得罪誰了要給我小鞋穿。
張政委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摁著坐下:“你先別急,聽我們跟你解釋。”再次把水杯推到周凱面前,開始了政委的專職工作:洗腦。
“你是9月份去的抗大吧。”通常,洗腦都是從嘮嗑開始。
“是的。抗大新一期9月1號開學,我8月底出發。”
“嗯。那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你就不知道了。”
當然了,我人都在延安了,哪能知道500多裡外發生了什麽事?周凱沒有做聲,也沒有動桌上的水杯,就那麽看著張繼來,把不滿掛在臉上。
“6分區你知道,是今年剛剛成立的。司令員把楊青山派過去,本意是讓他們一年站穩根基,三年再把根據地擴大一倍,這些你都清楚是吧。”
點了點頭,依舊沒有開口。為了四個自然村,剛剛過千的人口,6分區本沒有組建的必要,這裡面有劉司令借故安排自己那個便宜兒子的嫌疑。在這個事情上,自己當初是投了反對票的,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現在,6分區不到一年,取得了什麽成績,你知道嗎?”
還是搖搖頭,不開口。
“他們在9、10兩個月內消滅鬼子偽軍過百人,打得鬼子連秋收都不敢出門,成為了軍區成立以來,唯一一個在秋收中零損失的軍分區。不但如此,還在上個月拔掉了康莊炮樓,佔領了康莊。現在已經把根據地擴大一倍,人口翻了一倍還多。”張繼來說完停頓下來,讓周凱有時間消化。
什麽?這怎麽可能!老張在給我講童話故事?可書上不是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嗎?愕然張大了口,茫然的目光在兩位軍政首長臉上遊蕩,可看他們那嚴肅的表情,這是真的呀!
眼見周凱已經被鎮住,劉得志接過了話頭:“別這麽看著我們,起初我們也不相信,詳細調查後組織才得出結論,這都是事實。”
“取得這一切成績的,是8月剛到6分區的一個叫雷仁的年輕人。”接著劉得志就把雷仁的出身來歷等情況對周凱詳細講述一遍,直聽得周凱目瞪口呆。當聽到雷仁不費一槍一彈把康莊炮樓的阪田活活餓死,更是嚇了個魂飛魄散。
“他提出來要把黨組織建立到基層,我們才考慮讓你去。畢竟他說的有道理,要在短時間內把一群地道的農民徹底引領上革命道路,在黨的領導下為了崇高的革命理想而戰,除了你,整個軍區,沒人能做到。現在,你還拒絕嗎?當然,你的級別保留。”
“小周,讓你去,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把雷仁隊伍的思想覺悟提上來。只有這樣,他才敢放手發展隊伍,你的擔子很重啊。不要覺得現在是大材小用,我相信,在雷仁的領導下,你們能很快發展起來,到那個時候,你就會覺得,自己今天的決定,是多麽的正確。不光是為你個人,更是為了黨的事業發展,我們希望你能接受這個任務,並保證把它完成好。”劉得志最後做了總結。
在以黨的事業發展為前提下,周凱很快擺正了自己的心態,站了起來:“是!我服從組織安排,堅決完成任務!”
兩位首長見說服了周凱,終於也是長長籲了一口氣。
“那我去後,是他領導我,還是我領導他?”這個必須搞清楚。
“你隻管負責黨政建設,其它一概不要乾預,你們黨小組也以雷仁為組長。周凱,我們提前調你回來,是因為在雷仁那裡學打仗,你能學到比抗大更多的東西,去了後你就明白了,只怕是到時候再想調你回軍區,你自己都不願意。”
聽到首長對雷仁的評價如此之高,周凱也漸漸放下了那份失落。級別保不保留沒關系,這個雷仁真要是那麽厲害,肯定是能學到更多東西。
“那好,也不用準備什麽,我這就讓小李送你去白石坳,雷仁在那裡接你。記住,你這次去,代表的是黨,代表的是組織,除了黨政建設,不要插手軍事上的事情,要多看,多學。”
“是!”敬禮後背起背包轉身出門。得,去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大能,是如何的神奇吧。在知曉了雷仁一系列的光輝事跡後心中也不免有些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