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垂落,她的眼睛顯得越發透明起來,透過眼睛似乎能夠看到她透明的靈魂,她忽然感覺到很疲憊。
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要是能夠這麽永遠下去就好了,她想到。
“回去吧,天冷了。”他說道,拉起了她的手。
“嗯。”她說道,任憑他牽起了手。
兩個人沿著長到沒有邊的海岸線走著,風吹起她的發絲,揚起她純白的裙擺,露出她纖細的一截小腿。
李文廣和樸初瓏沿著海岸線慢步走著,他們兩個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而且路也非常長,似乎沒有盡頭。
“你沒有愛過我嗎?”樸初瓏看著他略顯瘦削的臉頰問道,不知是不是視角的問題,他看起來頗為頹廢。
李文廣聽到這話卻沒有說話,握著她手的手更緊了,臉上的表情更加頹廢起來。
兩個人的關系變得很微妙,細微的震動聲音響起,李文廣拿出了放在褲兜內手機,他看著信息更加沉默。
樸初瓏看著他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麽,拉著他的手放開,她微笑著說道:“沒有關系,我們只是朋友。”
“只是一個朋友的信息。”李文廣揮了揮手中的手機,雙手插在外套兜裡面,秋夜確實有些冷。
她走到他身邊,將一隻手放進了他外套兜內:“我們是朋友,握手應該沒有問題吧?”
她透明的眼睛看著他,用的雖然是疑問句卻帶著肯定的語氣,那種語氣是無法讓人拒絕的語氣。
“嗯。”李文廣回答,感覺到冰冷的小手在他的掌心滑動。
“你的朋友真多,像我這樣的朋友多嗎?”她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不過這份笑容卻不像是笑容。
“只有你一個。”李文廣說道,和朋友上床,這種事情誰會做呢?
“那就好。”她的語氣柔和了許多,她真的很怕他一點都不在意。
他們現在的關系比以前更加複雜了。那次發生關系如果是無意識的,那麽這次卻不是了,他們是朋友還是戀人?
他也不知道,不過他知道他們已經無法成為朋友了。一旦踏出了這一步,就意味著走向了懸崖的邊緣。
“我們只是朋友。”她繼續重複著,只是眼中盈著一層淚。
她輕輕抬頭試圖不讓眼淚落下來,不過風卻揚起了一絲淚,沾染在他的臉上。為他帶來絲絲涼意。
“我們只是朋友?”李文廣重複著她的話,他們怎麽會是朋友?
“嗯。”她說道,放在他掌心的手更加冰冷起來。
“走吧。”李文廣沉默良久卻只是吐出了簡單的一個詞語,十指緊扣。
回到別墅內,李文廣看著廚房內的樸初瓏發著呆,她在廚房內忙碌著,時而打開冰箱拿出食材,時而在砧板上切著菜。
她的背影在天頂上垂落的白光下顯得愈發朦朧起來,腰部比起一般的女生纖細很多,卻帶著一種中性的感覺。
過了良久。飯桌上擺上了三菜一湯,她拿手的辣炒雞肉、炒雜菜、辣炒豬肉和醬湯,李文廣則是從冰箱內把小菜拿了出來。
兩個人對視著吃起了飯,然後一邊聊著天。
“回去之後你要做什麽?”她看著他問道。
“做事情,比如說參加節目,還有最近要創辦一個節目。”李文廣笑著說道。
“又要參加節目嗎?注意身體啊,太累就不好了。”她笑笑,語氣像極了妻子對丈夫的關心。
“嗯,我知道,你呢?”李文廣說道。他發覺她身上有些變化。
“和以前那樣唄,參加很多公演,最近我其實很忙。”樸初瓏說道,以後見到李文廣的時間會變得更少了。
“那你也注意身體。”李文廣說道。說到身體兩個字,他忽然看向了她白皙的脖頸,上面印著一些草莓印記。
“嗯,看什麽呢?”樸初瓏橫了李文廣一眼,雖然和他發生了兩次關系,但她還是有些害羞。
“沒有。”李文廣苦笑著說道。
“你生日快到了吧。還有這個月末是萬聖節。”樸初瓏笑著說道。
“是啊,快到了,萬聖節,還要聖誕節,還有11月11日的情人節,我們那裡把11月11日叫做光棍節。”李文廣吃了一口飯說道。
“光棍節嗎?為什麽啊?我們這裡可是情人節。”樸初瓏好奇地問道。
“1111,代表一個人,所以就是光棍節了。”李文廣看著樸初瓏說道,畢竟兩個國家的文化還是有差別的。
“那你不也是嗎?”樸初瓏這麽說著,但是語氣卻有些傷感。
“是嗎?”李文廣看著樸初瓏說道,他的心裡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
“不是嗎?”樸初瓏看著李文廣說道。
“不知道。”他說道,看著她透明的眼睛,心裡愈發地感覺到虧欠和痛苦。
吃完飯,李文廣在廚房的水池內和樸初瓏一起洗著碗筷,溫暖的水流經過他們的手指。
“晚上我去找你吧。”她說道。
“不用了,我們還是不要這樣了。”李文廣說道,他知道這樣下去就會造成無法釀成的後果。
“你難道不喜歡我的身體嗎?”她竟然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句話讓李文廣的身體微微顫動起來。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他無法根本辯解。
“是吧,那就好,我也喜歡你的身體,既然這樣,我們發生關系又有什麽關系呢?”樸初瓏說道。
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她從嘴裡說出來的,李文廣更加沉默起來,兩個人真的只是身體互相吸引的關系嗎?
“還是算了吧。”李文廣說道,聲音中帶著顫抖。
“什麽算了?你昨天不是感覺很好嗎?”樸初瓏猛然握住了他的衣領,帶著水珠的手伸進了他的衣領內。
“不要這樣了,我真的不能這樣了。”李文廣說道,卻發現一切的言語都是虛妄。
因為柔軟的軀體已經擁入他的懷內,他的身體深處生出了一股濁火,那股火焰再次將他吞沒。
生與死的限界,黑夜為他們遮上了一層帷幕,白色的燈光下,兩個人不停地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