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帳本看完了?”段自飛笑眯眯的湊了上來。
“嗯,妥了,這幾天我要出趟遠門,家裡和‘他們’的事就交給你和大力了。”王木倉拍了拍段自飛的肩頭,囑咐道。
“交給我吧!”段自飛點了點頭,他清楚大哥說的是什麽,找到他們比賺錢更加重要。
杜如山辦公室內此時的氣氛非常沉悶,以往笑臉迎人的杜如山,此時卻板著個臉,一旁八面玲瓏的秘書也是一言不發,尷尬的站在一旁。
“哎……老蔡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就這麽去了!”哀歎著晃了晃腦袋,杜如山才抬起頭看著在座位上哭哭啼啼的中年女人。
“我也不知道啊,那死鬼說晚上要去什麽碼頭,可就這麽……”中年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卻又哭了起來,多年來他也就跟著蔡德享受富裕的生活,其他事她卻清楚的不多。
杜如山搖了搖頭,他不清楚其中的前因後果,卻猜到這其中肯定和蔡德賣了房子有關,王木倉的接手不僅沒幫了蔡德,反而把他向深淵推了一把。
“嫂子你放心,那位王小兄弟不會賴了這筆錢的,你先別著急出國。”杜如山心中已經猜到了蔡德的死因,也清楚這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
……
“蔡德死了?”王木倉得到消息後也不由得愣了,他所了解的信息中蔡德不是關鍵人物,,除了掌握了一部分錢外,跟那些內部的事並沒有太大關聯。
“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也不放過麽,罪不至死卻也未必不能死,房子才出手就跑去探路,也怪不得那些人多想了。”蔡德的死有部分是因為自己尋思,給了針對他的那些人以除後患的機會,也怪不得別人。
死也好,活也罷,王木倉沒必要跟著一起傷神,該給的錢他不會抵賴,至於誰想要算計自己,那就得先想好要付出的代價。
“叮!10分鍾後D789次列車即將抵達盈州站,請下車的乘客提前準備……”火車的提示聲,提醒著王木倉自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列車停下,隨手抄起身邊的小背包,175的身高,略顯得有些黝黑的皮膚,像是個常年在外旅行的驢友。
“嗯?”正準備背起背包,卻看到個可疑的動作。
火車上並不安全,看不到明火執仗的搶劫,但賊手卻是不少。
一身普通的裝扮,錢包也塞在貼身處的青壯年,沒有哪個不開眼的賊會把目標對準他,不過那些搭伴出遊的年輕姑娘,很容易便會成為小偷們的目標。
小偷不是各個都賊眉鼠眼,一身乾淨的服裝,目不斜視的模樣,任誰都不會想到,他的手中握著刀片,正準備下手割破皮包,把早已盯了一路的錢包弄到手。
“麻煩讓讓!”
隨意的背上背包,像是個趕時間的旅客,正當小偷準備動手,一隻大手卻從身側推了過來。
“哎呀!”
輕輕一撞,刀片卻直接失去了準頭,割向皮包的刀刃,直接嵌入了手掌,鋒利的刀刃可以輕易劃開厚實的牛皮,更別隻有一層皮膚保護的掌中。
“啊!”
不到5秒血就已經滴滴答答流向了地面,身前女生被嚇得驚叫起來,根本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場破財之災。
“人呢?”
想找撞自己的人,卻發現周圍的人卻已經把目光對準了自己,被嚇呆的女生或許還沒反應過來,但被叫聲吸引來的目光,明白人卻不少,夾著刀片的手,徹底暴露了他的身份。
“盈州人民歡迎您!”
車站外巨大的廣告掛在出口,王木倉卻無暇觀賞,隨手打開錢包,抽出現金後便隨手丟進了垃圾箱,動作比慣偷都還要流暢。
“連票錢都不夠,出門也不知道多帶點錢。”把錢塞進自己的口袋,無論這錢是從哪來,現在卻已換了個主人。
身體和臉部的骨骼都產生了變化,此時的王木倉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就算再親近的人也很難認出此時的他。
眼神和嘴角帶著熱情的微笑,一臉高興地打量著四周,就像是個剛抵達目的地的背包客,毫無可疑之處。
“我到了,準備驗貨!”簡單的一條信息,發完後電話卡就被抽了出來丟出窗外。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的臉和身高,和火車上的他已經完全不同。
盈州市很有名,既有旅遊資源,又有自己的大型貨運碼頭,人口來往頻繁,商品出口量也極大,在北方港口城市的集裝箱和旅客數量都排在前列。
盈州港同時也是距離鄰國最近的港口,越是這樣的海港,也意味著這裡的海上人口和商品走-私的泛濫。
“槍王到了。”看到短信,劉老四算是松了口氣,有槍王不至於讓他血本無歸,他已經後悔冒險接下了這看似有豐厚回報的煩。
劉老四沒有回短信,不是第一次合作,他很清楚槍王的風格,隻要你準備好一切,他自然就會出現,像個躲在身後的幽靈,能出現在任何地方。
劉老四沒有放下手機,而是撥通了另一個號碼,沉了口氣,等待對方接通電話。
“莫老大,人已經來了。”劉老四低沉著話語,說出了一句隻有對方能明白的話。
“確定是他麽?”電話另一頭的人還有些不放心。
“確定!我劉老四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你派人把貨送到盈港碼頭,剩下的一切都不用管了。”他有內幕消息,很清楚,這批東西已經被盯上了。
動作越多越是冒險,如果槍王不接,他也隻能把這批貨拱手奉送。
盈港碼頭,凌晨2點,道路盡頭隱約能看見一道亮光,慢慢的這道亮光越來越近,分開成為兩排碩大的車頭燈沿著港口主乾道駛過。
“大哥,咱就停這了?”貨車內坐著兩人,左邊開車朝著身旁的問道。
“恩,就這了!”右側坐著個光頭,繃著臉四處看了看,點頭確認。
車停下,貨車上下來兩人,他們不知道今天運的是什麽,也不知道和他們接頭的人是誰,只知道上面吩咐,把這車開到盈港,其他什麽都不用管,就有1萬的好處可拿。
集裝箱貨車就這麽停在原地,熄了火兩人就騎上一輛藏在後排的小電瓶,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夜晚又恢復了寂靜,偶爾有兩聲蟲鳴,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劉老四還挺放心,12億的貨就這麽丟在外面。”看不到身影,好像是從車裡發出的聲音。
車子不會說話,只見從車底迅速閃出一道黑影,隨手拍了拍身上佔到的塵土,確定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黑影沒有著急上車,而是繞著車身緩緩轉了一圈,手掌時不時摸上車身,就這麽過去了快10分鍾。
似乎在確定了什麽後,這才坐上車頭,轉動鑰匙,柴油引擎發出強勁的轟鳴,車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中,失去了蹤影。
黑影和車消失的同時,盈州郊外的一處豪華的別墅內,卻還未安靜。
“老大不好了,咱們放在車上的跟蹤信號消失了!”匆忙跑進房內,小弟一臉急色,他可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麽,就算把他賣了都抵不上十分之一。
莫柏點了點頭,並沒有露出怒火,揮手讓手下出去,拿起電話撥了個號,還沒等接通就直接掛斷。
他知道這之後已經由不得他去選了,事情已經暴露,貪得更多,也沒命去花。
“槍王,希望你真的能化腐朽為神奇。”放下電話,莫柏也放下了心中的負擔,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人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盈州市中心內, 大樓中的一排辦公室此時還燈火通明,全力開啟的電子追蹤設備以及四處查看道路攝像頭的警員,在凌晨依舊一刻不停的在忙碌著。
一屋子人大多很年輕,使用的工具都是最新的電子設備,新式設備已經沒有中老年領導插手的余地。
屋子中間有一人十分顯眼,30出頭的青年男性,雙手插入口袋正眉頭緊皺著死盯著交通道路畫面一言不發。
對他而言這不僅是工作,而是一次考驗,任務非常重要,而現在明明已經完成了大半,沒想到在最後竟然還出了問題。
“追蹤設備丟失信號以10分鍾,全部無信號傳回,以排除突然故障的可能性,判定可能已被破壞。”一名技術警員有些猶豫,但還是把這個壞消息報告給了青年。
“給我繼續追蹤信號,12個發射器,我不相信他能全部找到,繼續監視,排除電子屏蔽可能性。”語氣中帶著些怒火,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要面對的人絕不簡單。
“港口各道口攝像頭畫面正常,無可疑車輛通過,判定贓物還在監控范圍之內。”這個消息隻能算不差,但是卻不能讓青年高興起來。
“報告長官,6號監測點報告有一輛運載疑似駕駛者的電瓶車通過,詢問是否進行逮捕行動?”警員恭敬地敬禮後問道。
“不,放他們過去,小嘍嘍抓再多,也不如一條大魚。”揮了揮手,屏退警員,青年很清楚自己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