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算太過生氣,安東尼的諷刺就象浮雲一般,並不放在心上。☆→,
畢竟是外來人,有著地球的記憶,莫說大宇王朝作為敵國,是不是被人侮辱,有沒有榮譽,他半點都不放在心上。
就算是紫羅帝國,雖然想要她繁榮安康,也只是因為親人朋友都在那裡,要說有什麽很強的祖國榮譽感,那的確也是沒有。
這個世界的聯邦人跟上個世界的西方國家人種有些相似,而大宇紫羅卻是偏向東方人。
打心底裡,他就有些看不太習慣這金發藍眼的異族,既然安東尼要上趕著去背鍋,那麽自己就成全他吧。
“行了,抓緊時間,動手吧!”
安東尼見蘇慕退了回去,隻留下李宏寬一人在前,也等不及了,在他心裡這麽一個小手術,還浪費許多時間,完全是在浪費生命。
兩個大步,就走到病床前,準備動手,李宏寬沒有辦法,回頭看了宇文風一眼,見他沒有異議,也跟著上前。
蘇慕退到韓仲山身邊,見這個領自己前來的太醫令,此時眼觀鼻,鼻觀心的靜靜立在原地,象一棵寂靜的老松一樣,紋絲不動。
不愧是掌控太醫院八十八年的不老長青樹,對朝堂各種局式的應對如爐火純青。
以他的身份,此時也不必去表現自己。
給大皇子宇文光治病,十分不討喜,他就算是有著把握,也不太想去治的。更別說沒有一點把握,那還不是裝得一手好死。
蘇慕看了看這個老人。心裡暗暗歎服。
先前他曾孫韓林出馬請人,在聖芳院碰了兩個大大的釘子。
可此時看去。他卻沒有半點不滿,似乎先前並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情。親自去聖芳院請自己,也沒有絲毫不樂意,待人接物如春風化雨。
這老頭的確是老而彌堅,難得的情商高手,這份修養很是值得自己學習。
古人雲,從善如流。
有個榜樣在前,懷著鬼胎的蘇慕自然也就跟著學。他也眼觀鼻、鼻觀心的兩手籠在袖中,雙眼微眯。再也不關注前方的治療情況。
當然,這也只不過是表面而已。
真正的事實是,他的靈魂之眼早就打開,向著病床上的宇文光探查了過去。
宇文光仍然躺在那裡生死不知,低頭立在床尾的兩個侍女仍然戰戰競競,大氣不敢喘一口。
那個圓臉侍女不是大氣不喘,而是根本就沒有呼氣。
也不知她練的是什麽功夫,這份憋氣龜息的本事也的確是不凡。血液停頓,心臟停跳。竟然也能行動如常。
草莽之中總有高手,現在又見證了這個鮮活的例子,雖然不是草莽,而是皇宮。道理卻是一樣。
如此人才,絕不可能當一個區區任人淫、辱的貼身侍女,這是洛天宇從哪裡找來的?要是在宮中折損了。不知他會不會心疼?
見到蘇慕也退了回來,雙手籠在袖中。一副百事不管的模樣,韓仲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靜靜的站著不動。
宇文風卻沒有關注這點小事,誰去主刀其實都一樣。
他的心裡還是比較相信聯邦聖庭的治愈術的,這種神術在聯邦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似乎無論什麽病都能治好。
卡洛琳也是聖庭的人,時常對他說起過,因此對於這些門道自是了如指掌,也不擔心宇文光的傷勢,只是在想著要怎麽對待埃利奧特。
按情理,這個聯邦人刺殺了大宇皇子,肯定是罪無可恕。
但事情就麻煩在一點,埃利奧特的父親是聯邦議長,一手主持寧靜星域戰事,自己在後方殺了他的兒子,還能指望雙方親密無間的合作,這種事情怎麽想怎麽不靠譜。
一旦赫伯特得知自己的寶貝兒子死在大宇,還能依照盟約與大宇分潤打下來的領土麽?接下來肯定是反戈一擊,繼續對大宇下手。
如今聯邦勢大,鄰近的國家只有紫羅帝國方可抵擋一二,待得紫羅滅國,大宇王朝獨木難支,又有著反叛帝國聯盟的前科,指定不會有任何援兵,到時候又該何去何從?
所以,如果能把宇文光治好,然後就可以說服自己把埃利奧特放出來。說他失心瘋也好,說他喝醉酒也罷,然後驅逐出境,這事就不了了之。
至於宇文光心裡受的委屈,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事。
站在門口的黑衣衛龍台將“屠夫”宇文海此時走上前來,拜過了皇帝。然後走到宇文光的病榻前,伸手按住他的手掌,一股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宇文光的身上散去,百川歸海一般投入宇文海的手掌心。
他退了幾步,又回到門口站立,病榻上的宇文光面色卻紅潤了起來。全身那淡淡的寒意也消失殆盡,心臟傷處,漸漸滲出血水。
這卻是宇文海解除了宇文光身上的“封靈指”。
蘇慕看得明白,這種指法可以封住生機、血脈,甚至有可能連同思維也一起封住,其中的陰極冰寒之氣,隔著老遠都感覺直透骨髓,讓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這是個危險人物,他暗暗記在心中,對宇文海的修為有了一個大概估量, 如果要對上這人,可得多加小心了。
見到宇文光一切都準備停當,安東尼早就很是不耐,他站在宇文光的床前,雙手捧在胸前,呈火焰形,神色肅穆而莊嚴。
“遵循遠古的契約,呼喚晨起第一道光明,讚美晨曦,神愛世人……”
這聲音宏大,威嚴,震懾人心,聽起來有著一種神秘虔誠的感覺,就算蘇慕這種從不信教的人聽到,也感覺心頭一蕩,神魂搖曳。
他連忙收攝心裡的不敬念頭,放空心靈,眼角余光瞄了過去。見安東尼眉心散出乳白光暈,手中熾白光焰升騰,奪目耀眼。
這光輝映照得明華殿纖塵畢現,整個殿堂有那麽一刻,沐浴在一片光的海洋之中,就象旭日初升,柔和,溫暖。
在靈魂視覺中,蘇慕卻感覺到一絲偉力突然降臨,窺探的靈魂被壓抑得顫抖不已,但他一直堅持著,想要明了其中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