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許瑾瑜張口,顧采蘋便搶著笑道:“我也是第一次來王府,能和公主殿下同遊花園,實在是我的榮幸。”
安寧公主:“......”
她什麽時候張口邀請顧采蘋一起同行了?這位顧四小姐,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
紀妧咬牙暗恨,卻不得不若無其事的笑著打圓場:“人多才熱鬧,我和三妹也一起去好了。”
以前出府得時刻留心為紀妤收拾爛攤子,現在又多了一個顧采蘋!要不是礙於姻親的顏面,她才懶得管顧采蘋是否尷尬!
安寧公主此時終於反應過來,笑著應道:“妧表姐說的是,還有陳四小姐,也一起去吧!”反正已經這麽多人去了,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陳凌雪抿唇一笑:“就是公主殿下不說,我也打算厚顏跟著去湊熱鬧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總算化解了剛才的尷尬。
安寧公主打發身邊的雪晴向秦王妃交代了一聲,然後眾人一起移步出了飯廳。
此時正是午後,天氣已經開始燥熱。時下以皮膚白皙細膩為美,誰也不樂意頂著烈日被曬。少女沒有不愛美的。可最嬌貴的安寧公主都沒吭聲,其他少女也不好出言抱怨。
好在秦王府裡到處種了樹木花草,有樹蔭遮擋著,總算多了幾分涼意。
安寧公主被眾人圍擁著,如眾星捧月一般。換在平日,她並不介意這樣的風光。可今日卻在心中不樂意地撅了嘴。
這麽多人圍著,她還怎麽和許瑾瑜說悄悄話?
當然了,在安寧公主的計劃中。“悄悄話”的內容有大半都是關於許徵的。
短短兩回接觸,已經足以讓安寧公主看清許徵兄妹的親密親厚。她和許徵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從許瑾瑜這邊入手,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怎麽樣才能讓這些礙眼的人都閃的遠一點呢?
安寧公主苦惱的動起了腦筋。
殊不知,許瑾瑜心中和她想的正好相反。
絕不能和安寧公主太過親近,免得日後牽扯不清。安寧公主暗中傾慕許徵的事,更不能說破。裝傻充愣的應付過去了事。
眾人各懷心思,表面卻熱熱鬧鬧地欣賞起了園子裡的美景。
秦王為人風雅。秦王府的花園也格外的雅致。假山奇石格外的多。還有一個極大的水池。水池邊有許多可供站立觀賞的石頭,水池清可見底,色彩鮮豔斑斕的錦鯉在水池裡悠閑地擺動著魚尾。
紀妤一看頓時心動了。笑著建議道:“公主殿下,我們去水池邊賞魚吧!”
安寧公主笑道:“也好,三哥在這個水池裡養了很多名貴的魚。我們一起去開開眼界。”說著,又吩咐身邊的宮女:“去取一些魚食來。”
許瑾瑜對賞魚什麽的其實沒什麽興趣。
在臨安的時候。許家也有一個小池塘,裡面養了一些金魚。她年幼時淘氣。去池塘撈金魚,結果一個不小心落了水。幸好被及時救了上來。落水的回憶實在不愉快。時隔多年,她依然記得被水淹沒時的慌亂無助害怕。
自那之後,她對水池之類的地方就敬而遠之了。
許瑾瑜故意走的慢吞吞的。落在眾人身後。
偏偏安寧公主站定之後,便揚聲喊道:“瑾娘,你怎麽走的這麽慢。快些到我這邊來。”
原本正想搶到安寧公主身邊的顧采蘋笑容一僵,盯著緩緩走過來的許瑾瑜。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許瑾瑜並未留意到顧采蘋的異樣,十分不情願地走到了安寧公主身邊。
不一會兒,宮女便拿著魚食過來了。眾人各分了一些撒進水池裡,很快,便有許多魚浮出水面,爭奪魚食。
安寧公主親熱地挽起了許瑾瑜的胳膊,笑著一一細數:“這些色彩豔麗的是錦鯉,這錦鯉養起來最是嬌貴。那條是紅鯽,還有那一條是彩鯽......”
安寧公主對水池裡的各種魚如數家珍。眾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許瑾瑜忍住甩開胳膊的衝動,微笑著側耳聆聽。心裡卻打定主意,不管安寧公主今日如何示好,說什麽都無所謂,總之,牽扯到許徵的事隻字不提。
正想著,安寧公主清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這滿池的魚,若是能入畫中,一定十分好看。”
許瑾瑜心中警鈴大作,不動聲色的笑道:“公主殿下若有這份雅興,不如現在就命人去拿文房四寶來,以池魚入畫。我們幾個厚顏做一回評判。”
琴棋書畫是名門閨秀們必學的,就算是不求上進的紀妤,書畫也能見人。更不用說自小就被嚴格教養的安寧公主了。
安寧公主卻笑道:“我原本也頗以書畫為傲,可上次在威寧侯府見識了許表哥的竹林圖之後,卻深愧不如。這池魚圖,當然要請許表哥來畫最合適。”
許瑾瑜笑容不減:“公主殿下如此賞識大哥的書畫,我先代大哥謝過。不過,大哥現在正和世子秦王殿下他們在飲宴,只怕未必有閑空過來。”
“這倒是無妨。 ”安寧公主的言語中終於有了幾分公主的驕縱任性:“我命人去說一聲,三哥肯定會放人的。”
許瑾瑜:“......”
安寧公主,你難道聽不懂這是委婉的拒絕麽?
聰慧過人的紀妧此時也窺出些苗頭來了,輕咳一聲笑道:“公主殿下不必著急,派人去打斷秦王殿下的午宴總有些不妥。倒不如先欣賞池魚,等午宴結束了再派人去叫徵表弟過來。”
安寧公主這才驚覺到自己太過急切,訕訕地笑了一笑:“也好,那就再等會兒好了。”
許瑾瑜先是松口氣,再一細想,又忍不住暗暗蹙眉。
聽安寧公主的話音,根本就沒有放棄見許徵的意思。真是讓人頭痛!偏偏安寧公主身份尊貴,不能輕易開罪,就是拒絕,也得想個委婉的法子......
沉浸在思緒中的許瑾瑜,沒留意到顧采蘋悄悄的靠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