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贏了~我忍痛用一章存稿加更。以後,我再也不敢嘗試調~戲聰明的讀者了~o(s□t)o
從臨安趕路到京城,耗時半個多月,眾人都很疲憊。鄒氏和許徵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許瑾瑜昨夜幾乎一夜未睡,今天又累了一天,早已疲累之極,躺在床上卻沒什麽睡意。目光無意識的落在淺色的紗帳上,思緒早已遊離天外。
要在威寧侯府住上一年。
這一年裡,她要打起所有的精神周旋應付。小鄒氏當然要對付,卻不能操之過急。仔細籌謀,務必一擊就中,讓小鄒氏永不能翻身......
初夏默默的陪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張口問道:“小姐,你怎麽還沒睡?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昨夜哭鬧了半夜,今天又出乎尋常的沉默。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擔憂來。
許瑾瑜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初夏溢滿了關切的眼眸。
和記憶中那雙含淚卻又堅定的眼眸悄然重合。
許瑾瑜心中五味雜陳,什麽滋味都有。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在韶華之齡醒來,慶幸此時所有的悲劇都未發生。
“大概是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一時睡不著。”許瑾瑜展顏笑道:“初夏,你也上來,陪我一起說說話。”
初夏是許瑾瑜奶娘的女兒,自幼陪伴許瑾瑜一起長大。此次進京,奶娘被留在臨安看守許宅,初夏則隨著許瑾瑜一起來了汴梁。
兩人年齡相若,名為主仆情同姐妹.,私下相處時也沒那麽多規矩。初夏笑著應了,很快脫衣睡到了許瑾瑜身邊。
初夏性子活潑愛說話:“小姐,奴婢以前一直覺得臨安城好,今日到汴梁可算是開了眼界了。這威寧侯府比我們在臨安的宅子大了五倍不止呢!侯府裡的丫鬟也格外的氣派。那個含玉,身上的穿戴都快趕上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了......”
許瑾瑜莞爾一笑:“你是在嫌我這個做主子的虧待了你麽?”
初夏笑嘻嘻的應道:“小姐明知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就是覺得,這侯府裡處處都不一樣呢!”
“確實不一樣。”許瑾瑜聲音平淡悠然,卻莫名的透著一股意味深長:“我們這是初來乍到,等住得久了,有的是你大開眼界的時候。”
初夏沒聽出什麽異樣,興致勃勃的接過了話茬:“是啊,奴婢也是這麽想的。明天早上就要去探望世子妃了,不知道這位世子妃生的美不美。還有,不知道世子爺又生的何等模樣。二小姐三小姐都生的好樣貌,想來世子爺也一定生的很俊。”
確實很俊。
京城最出名的美男子之一,年少俊彥,聲名赫赫。縱然早已娶妻,傾慕他的依然大有人在。
當年的她,不也被那張俊美如玉的皮囊迷昏了頭?
許瑾瑜深幽的黑眸中盛滿了痛苦和悔恨,聲音卻出乎尋常的平靜:“明天早上你隨我一起跟著姨母去淺雲居就能見到世子妃了。至於世子......他總有休沐回府的時候,我們要在侯府裡寄住一年,總有機會見到他。”
初夏沒聽出異樣,笑著嗯了一聲,又絮叨著說起了閑話。
熟悉的聲音和身邊的體溫,讓人覺得無比安心。
許瑾瑜的情緒緩緩松懈下來,倦意襲來。
初夏打個呵欠,小心地將頭靠過去,主仆兩個依偎在一起,漸漸入眠。
......
隔日清晨,用完了早飯後,鄒氏母子三人一起去了汀蘭院。很快,紀也來給小鄒氏請安。
小鄒氏和紀俱都神色自若,仿佛昨天晚上的口舌交鋒沒發生過一般。
紀妤卻沒什麽城府,一直繃著俏臉,見了紀也愛理不理的。
許瑾瑜身為紀妤嫡親的表姐,不用選天生就該站在紀妤這一邊。含笑和紀妤搭起了話:“妤表妹,你今日穿的羅裙款式倒是特別,我以前從未見過呢!”
這話撓中了紀妤的癢處。
紀妤不無自得的揚了揚唇角,聲音中透著傲然:“這是今年汴梁最流行的款式,是從宮裡流傳出來的。你在臨安當然沒見過了。”
許瑾瑜的眼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豔羨,然後小聲說道:“妤表妹,可不可以將這條羅裙借給我,我也照著做上一條。”
紀妤的虛榮心陡然膨脹,施恩一般的應道:“這樣的裙子我做了四條,你和我身材差不多,你喜歡我送你一條就是了。下午我就讓人送過去。”
“真的麽?”許瑾瑜一臉驚喜:“那就謝謝妤表妹了。”
區區一條裙子就能歡喜成這樣!到底是從小小的臨安城來的,說話行事都透著股小家子氣。
紀妤心中略有些不屑的想著,再看許瑾瑜姣好的臉龐也沒那麽不順眼了,心想身邊多一個處處捧著自己的表姐解悶也算不錯。
衝動易怒心胸狹窄又蠢鈍無腦!對付這樣的人,實在不費什麽力氣。
許瑾瑜微笑盈然,心中悠然想道。
蛇鼠一窩!
紀偶爾瞄低聲說笑的兩人一眼,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不屑的笑了一笑。昨天她大概是看走了眼。小鄒氏這樣的人,姨侄女又能好到哪兒去。
......
一行人以小鄒氏為首,很快到了淺雲居。
顧氏的貼身丫鬟碧羅恭敬的迎了出來:“奴婢見過夫人,見過兩位小姐,見過許太太表少爺表小姐。”許家人進府的事人盡皆知。碧羅雖未見過許家人,也能猜出來人身份。
碧羅是顧氏當年的陪嫁丫鬟,性子沉穩容貌端麗,已經過了二十歲,一直沒有婚配。
小鄒氏嗯了一聲,問道:“世子妃今日身子如何?”
碧羅目光暗了一暗,低聲應道:“剛喝了藥,早飯用了小半碗梗米粥。”
“你進去告訴她一聲,就說我和許家太太一起來看她。”小鄒氏淡淡說道:“她身子不好,就別折騰著起來了。”
碧羅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內室。很快便回轉,領了眾人進去。
推開門,撩起珠簾,便到了內室。
已經是初春,天氣漸暖,可屋子裡還是掛著厚重的窗簾,光線顯得暗淡。屋裡有淡淡的檀香味,卻遮掩不住藥味。
一個瘦弱的年輕婦人坐在床上,腰部以下蓋著厚厚的絲被。
她年約二十三四歲,一臉病容,面色灰白,原本秀麗的臉孔消瘦的幾乎不成形,手腕細瘦的令人心驚。
這個病弱的年輕婦人就是顧氏了。
顧氏和小鄒氏的目光在空中微微一觸。
短短刹那的目光交匯後,兩人各自移開了目光。
別人沒留意,許瑾瑜卻暗暗冷笑一聲。小鄒氏平日極少來探望顧氏,絕不止外人想象的那麽簡單......隻是小鄒氏城府極深,顧氏也不得不強自掩飾,婆媳兩個將那樁齷齪的事遮掩的結結實實無人知曉。
顧氏唇角揚著淺淺的笑意,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婆婆。
小鄒氏溫和地笑道:“你姨母領著徵兒和瑾娘來看你。”
顧氏略有些歉然地看了過來:“我這身子孱弱,一直臥病在榻,不便下床行禮。還請姨母見諒。”
“你身子不適,安心在床上待著,說這些話可就見外了。”鄒氏揚起笑臉說道:“倒是我們母子三個,今後要在侯府長住,多有打擾。”
顧氏微笑道:“姨母到侯府就像到了自己家中一般,隻管放心住下,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目光落到許瑾瑜兄妹的身上,眼中閃過讚歎:“徵表弟和瑾表妹容貌出眾氣度過人,簡直是人中龍鳳。姨母真是好福氣。 ”
不等鄒氏客套自謙,顧氏又含笑叮囑紀紀妤:“二妹三妹,我整日病怏怏的不能下床,無法招呼姨母和表弟表妹。你們兩個可要盡好地主之誼。”
短短幾句話,聽著人說不出的舒心。
即使病重在床,顧氏依然顯出了世子妃的泱泱氣度。
紀笑著應下了。顧氏過門的時候,她還沒滿十歲,和小鄒氏一直不甚親近,倒是和顧氏這個長嫂頗為投緣。
紀妤和顧氏卻疏遠多了,聞言隨口應了一聲,顯然並未放在心上。
屋子裡都是女眷,許徵身為唯一的男子,不免有些尷尬,一直沒怎麽說話。許瑾瑜更是謹慎,一直微笑著站在一旁,聽眾人不痛不癢的寒暄說話。
顧氏強自打著精神,眼角眉梢卻很快流露出倦意。
鄒氏正要張口告辭,一個小丫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在碧羅耳邊低語了幾句。
碧羅走到床榻邊,低聲說道:“世子妃,顧夫人領著四小姐來看你了。”顧夫人是顧氏的親娘,顧四小姐是顧氏嫡親的幼妹。
顧氏精神一振,卻沒立刻命人請顧夫人她們進來,反而看向了小鄒氏。
小鄒氏和顧氏恩怨再多也是私底下的事,面上卻不能失了禮數,立刻起身笑道:“親家夫人來了,我這就出去迎一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