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的時間過得很快，睡了午覺起來，好像沒做些什麽，天也就漸漸的暗了下來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時節天黑的有點早的緣故吧！

　看著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李歆姐弟幾個都換上了新的衣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過年穿的新衣裳，是在三石鎮那邊做好了帶來的。料子是用的凌家送的，所以都很好。

　凌家到底是做這一門生意的，所以好的料子還真的是很多。衣衫是讓裁縫給做的，手藝還行，就是小地方，花樣也不要多，不過，簡單是簡單一點了，好在看上去簡單大方，襯著好料子，倒是也有一種低調的奢華之感。

　每個人都做了好幾身新的，可以慢慢的換著穿。看著穿著打扮上都沒有問題了，李歆姐弟幾個也就出門了。

　出了彩霞閣便一路往凌家擺家宴的花廳而去。

　“彩雲、彩霞，你們兩個要不明日就回家和家裡人團聚一番吧！大年初一的也沒什麽事情做。”走在路上，李歆便說道。

　自從來到了京城，李歆便想著讓彩雲和彩霞回家去看看，也是那麽長的時間沒見家裡人了呢！肯定是十分想念的。只是，剛回來要處理的事情不少，然後又是準備著過年，也是離不開她們兩個。

　雖 然也找了些新的丫鬟仆人到彩霞閣去伺候了，卻到底是用不習慣的人，總沒有彩雲和彩霞兩個用的順手。

　所以，也就一直沒讓彩雲和彩霞回去看一看。明日倒是也不錯，大年初一的，自然也沒什麽事情。男人是要忙著各處拜年。女眷就不需要了，大年初一，女眷一般是不外出的。

　而且大年初一，過年該準備的自然也都準備好了，仆人們也都可以好好的閑一閑了。

　“還是讓彩雲回去吧！奴婢留下來伺候著，雖說沒有太多事，可也不能沒個人伺候著的。”彩霞笑著說道。“而且彩雲有一大家子在京城呢！”

　“也不能這麽說吧！就是因為彩霞你只有哥哥在京城。更該去陪著哥哥過年了。”彩雲卻反駁道。

　彩雲和彩霞也就都爭著讓對方回去過年，看著兩人感情這麽好，李歆也微笑起來。這樣親密的朋友。一輩子也難多得，得到便是幸運。

　見兩人推讓個不休，李歆便笑著說道:“你們也不要爭了，這樣吧！你們一個明日回去。一個後日回去。好好的和家裡人相處一下。等正正過年這幾日過去了，等更閑的時候，你們再多回去兩日，這樣可以了吧！”

　兩人這才不爭了，答應了下來，決定了一下，就彩霞明日先回去和哥哥一起過年，後日彩雲再回去和一大家子團聚。

　回去倒是也容易的。仆人們的房舍都在主宅周邊，只要能回去。很快也就能回到去了。

　“彩霞你可以看看，今夜散場了，要是還想回去的話，可以今夜就出府去。”今夜二舅一家也要過來團聚，然後一起守歲過年，所以，凌家的門今夜肯定是很晚才四處上鎖的，要是彩霞想出去的話，看完了戲也是可以出去的。

　“也不急在這一時的，還是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很快也就進了花廳了，他們進去的時候，花廳中已經有人在了。不過人還沒遠遠沒有到齊，所以便坐下來等著。見李歆姐弟幾個來了，凌婉玉便跑來和他們一起坐。

　“婉玉，你來的真早啊！”

　“其實也沒有很早，也是剛剛來的，表姐也來得早呢！我還以為表姐要和祖母一起過來呢！怎麽卻先過來了?”

　“今夜外祖母身邊可有兩位舅母伺候著呢！哪裡輪到我獻殷勤啊！還是讓兩位舅母去表現吧！”

　“還獻殷勤呢！看我母親聽到了不掐你的嘴。”凌婉玉橫了李歆一眼。凌婉玉還幫著李歆介紹一下二房那邊的人。二房的人往年只有二夫人帶著一雙兒女回來過年，凌家大房的人尚且沒怎麽見過，何況是李歆呢！自然是覺得陌生的。

　男子都在另外一邊呢！隔著翡翠屏風，所有二房的人自然也只有女眷在這邊了。二老爺身邊伺候的人是不少的，單是姨娘就有五個，還有幾個沒什麽名分的通房。孩子也比大房這邊的多，不過，嫡子嫡女也就只有一雙而已。

　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李歆還真的覺得頭暈。二舅父那樣嚴厲，像是老學究一樣的人，竟然有那麽大的一個家啊?

　和二房相比起來，大房的孩子還真的是不算多了。大房這邊現在也還只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呢！

　“你們家的人真多。”李歆感歎著。

　“是啊！是很多呢！所以家裡一向熱鬧的很。”凌婉玉笑的有些勉強，那熱鬧也並非是說真的熱鬧，多少是有些無奈在裡面的。

　一大家子那麽多的人，平日裡的矛盾肯定也是不少的，畢竟利益相關嘛，誰都不會輕易退縮的。這樣的日子，李歆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的很，要是自己或者是自己身邊的人以後也過著這樣的日子，那日子也太悲涼了。

　自己是否能夠逃過這樣的命運?她倒是不想嫁人，可是真的可以一輩子一樣下去嗎?她推得過幾年，能推得過一輩子嗎?

　即便她不著急，難道凌老夫人就不會急著要給她尋摸婆家，還有文博幾個，怕是也不會看著她這個大姐一直孤身一人的。

　可是這樣的日子，她真的覺得可怕。她真的不想過那麽的日子，現在的日子就很好，沒有必要再隨便改變。因為一群女人不見硝煙的戰爭其實是很可怕的，要是你不對付別人，肯定有別人千方百計的要算計你。可是真的淪落到那樣的戰爭裡面，隨波逐流，真的很怕有一日自己也會變得面目可憎。

　“表姐再想什麽啊?”

　“我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可怕，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去過。”李歆呢喃著，卻是猛然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說出來了她才覺得不合適，可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世人的人，誰不是要那樣去過日子啊！這世間終究是誰都逃不過的，不說富貴高門之人三妻四妾，身邊的人無數，就是多上幾畝田的人家不是也想買個小妾，享享那樣的福氣嘛。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不可能嫁給那窮苦到只有溫飽的人。

　“再說，人心是會變的，誰知道一個窮人何時變得小有家產，是不是就變了心意了。表姐這也就是美好的願望罷了，人生在世到底是無奈的。”凌婉玉低聲的說著。

　“你怎麽也這樣說起來?莫非是舅父舅母要給你說親了?”李歆卻忽然想到了這樣的可能。

　“是啊！爹娘已經在商量著要給我說親了，我也就是能看著，聽著，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什麽都不能說，不能做。”凌婉玉忽然就很沮喪。

　繼凌汐汐之後，凌婉玉的親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嗎?可是凌婉玉可比她還小一些的啊?李歆覺得這樣太過瘋狂了。見村長給文秀姐說親，她就覺得夠荒唐的了，沒想到凌婉玉才多大啊！就要經歷這樣的事情了啊！

　這樣的年歲，即便說了親事，肯定也不會緊著成親，想來是要拖上幾年的。可是，說了親的女子到底是不一樣的了，日子終歸沒有以前那麽自由了。

　就像凌汐汐，自從定親了之後，也就幾乎不出門，就連學堂也不去了，總是在屋裡學學規矩，學學以後怎麽處理家事……

　似乎一下子人都沉悶了不少，不知道凌汐汐成親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凌婉玉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你也不要那麽悲觀，二舅和二舅母到底是疼愛你的，肯定會給你好好的挑選個好人家，想來是不會委屈了你的。”李歆也只能安慰凌婉玉一番。盲婚啞嫁雖說沒有什麽感情基礎，可也是這個時代慣有的婚姻方式了。

　若是運氣好的話，也許能遇到一個不錯的人，日子也可以平平靜靜的過去，這樣一輩子。

　不求癡心相待，至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就真的不錯了吧！

　雖然對於李歆而言， 她是接受不了的，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已經是最好了。怕的是所托非人，加了中山狼，那日子何止是淒苦啊！

　“我知道爹娘肯定不會讓我委屈的，可我就是心裡沒底。有時候想想，要是真能一輩子不嫁人就好了，這樣姐姐妹妹在一處說說話的日子多好啊！嫁了人終究是萬事不由己的。爹娘即便疼愛，其實哪裡就能一直幫著自己啊！過日子終究要靠的是自己。”

　“唉……，也是沒辦法的事。”

　“想來很快啊！祖母怕是也要為表姐操心起來了，表姐也要早作打算。”

　“不會這麽著急吧?我還只有十四歲啊！”李歆歎息著，這身子才有十四歲啊！其實還是個孩子好吧！

　“我可比表姐還小些呢！我也覺得早，可是長輩不覺得啊！我娘總說啊！要是不下手快些，好孩子就被別人家挑走了，說的我好像不急著找就嫁不出去一樣。”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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