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尚未散去的戰場上,雨不大不小的下著。 M
由於奧匈帝國自顧不暇,部隊根本沒有時間清理戰場,塞爾維亞人的屍體就那麽堆在路邊。他們甚至都沒有去確認這些屍體是否全都是死人。
所以,日沃伊諾維奇僥幸的活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名字和長相都和上個時空那位南斯拉夫硬漢演員異常的像,所有得到了命運之神的特別垂青。
日沃伊諾維奇在屍體堆裡潛伏了整整一天半,這個時候終於等到他期待的機會了。他緩緩的爬出屍體堆,向著不遠處縮著脖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著這該死的雨和更加該死的司務長的奧匈士兵摸過去。
一道雷電撕裂天空,隨之而來的悶雷蓋過了哨兵那不成聲的悲鳴。
幾分鍾後,日沃伊諾維奇換上了一身奧匈的灰軍裝,手裡也拿上了中華聯邦產的衝鋒槍。由於日沃伊諾維奇比那位倒霉的奧地利士兵要高大不少,這件軍裝被整個撐了起來,顯得鼓鼓囊囊的。
不過,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裡,沒人會注意到這點。
日沃伊諾維奇端著衝鋒槍,行走在雨幕中。修建工事的這些日子,他早就把這附近的地形都給摸透了,別說大雨天黑這種小兒科了,你蒙上他的眼睛他都能用手摸著地面給你找到路。
日沃伊諾維奇首先想到自己應該穿越奧匈軍隊的戰線,回到自己人那邊去。繼續參加保家衛國的偉大戰爭,繼續為了保衛貝爾格萊德出一份力。但在他前面的微小光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五名灰衣服的奧匈士兵正聚集在一個小帳篷下面烤火,他們旁邊停著很多輛馬車,看起來像是輜重車。
日沃伊諾維奇改變了主意。他決定給奧匈一個小小的驚喜。他拉了拉槍栓,確定手裡的武器確實能運作之後,悄悄的向著光源的方向摸了過去。
幾匹馬察覺了日沃伊諾維奇的到來,它們抬起頭,卻不知道是太過疲憊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並沒有發出更大的聲響。
塞爾維亞人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便繞過這些馬匹,借著輜重車的掩護安靜的向著奧匈士兵靠近。接近到還有兩輛馬車的距離時。一小隊巡邏的奧匈士兵出現了。
為首的軍官對著正在烤火的士兵們發出一通怒吼。
日沃伊諾維奇德語說得非常好,所以他立刻聽明白了,那名軍官咒罵士兵們是因為他們竟然在炮彈車旁邊生火。
在軍官的呵斥下,帶領這一小撮士兵看守炮彈車的中士極度不情願的把火熄滅。這讓潛伏著的塞爾維亞人心中一陣暗喜。
接著,那名奧匈軍官問中士,有沒有看見一名落單的哨兵,那哨兵似乎受不了大雨開小差了。
日沃伊諾維奇摸了摸身上那件略小的軍服,心說:“他不是開小差了。他是永遠的回到了他的故鄉,和他的先人們團聚了。”
巡邏隊離開後,中士罵罵咧咧的開始生火,這時候日沃伊諾維奇開始了行動。
他把衝鋒槍反掛在背後。空出雙手繞過一輛馬車,從背後接近站在最外面的奧匈士兵。他看起來像個匈牙利人,正看著中士徒勞的劃火柴的樣子傻笑。日沃伊諾維奇伸出雙手。緩緩的從兩側包圍他的脖子。
塞爾維亞人的手相當的白淨,哪怕是沾滿了血與泥之後,也能看得出來這是一雙屬於富家子弟的手。在參軍之前他一直都打算做個教書先生。可是這雙白淨的手有著絕不輸給任何人的力量,這力量瞬間遮斷了匈牙利人的脖子,讓他連一聲悲鳴都沒有發出。
日沃伊諾維奇緩緩的將匈牙利人的屍體靠在馬車上,然後順手抽出匈牙利人腰間的短刀,逼近下一個目標。
第二名奧匈士兵很快就步了同伴的後塵。
然後此時就剩下兩名一邊用德語交談一邊起哄催促中士快點生火的奧匈士兵,和蹲在還在冒青煙的火堆旁愁眉苦臉的中士了。
日沃伊諾維奇看準對談的士兵中的一人別過頭去的瞬間,猛撲上前用刀子割斷了第三個士兵的喉嚨,然後順手一個飛刀將刀子扎進另一名士兵的肩膀。
那名士兵向後仰倒,一頭摔進泥水裡發出巨大的聲響。
中士受驚了,猛的回過頭,卻正好看見赤手空拳的塞爾維亞人以猛虎出籠的架勢向他撲來。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最終滾倒在地上,把剛熄滅的火堆都給撞散了,四散的火星短暫的點亮了被四具屍體包圍的空間,緊接著黑暗統治了一切,只聽見扭打的聲音。
大約兩分鍾後,日沃伊諾維奇從地上站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那超過二十輛裝滿炮彈的馬車,嘴角不由得掛起了微笑。
開戰第七天中午的時候,拉多米尼總算搞清楚了戰場上大概的局勢。
奧匈帝的進攻進展得比想象中要慢得多,這使得大部分塞爾維亞軍隊都順利的且戰且走,給予奧匈軍隊巨大殺傷的同時有效的保存了自己的實力。
尤其引起拉多米尼注意的是,奧匈帝國第三集團軍的進展特別的緩慢,短短一周時間,他們已經被另外兩個集團軍和後來才越過邊境的第四集團軍拋下很遠了。
根據審訊俘虜得到的情報,第三集團軍的士兵們當中似乎流傳著一個恐怖的“幽靈”的傳說,這個幽靈炸掉了大量集團軍的炮彈,還端掉了好幾個奧匈軍隊的中級指揮所,多名校官和一名將軍喪生在他的槍口下。
奧匈第三集團軍的士兵們都在傳說,塞爾維亞人出動了吸血鬼來對付他們,以至於整個軍團一旦入夜就立刻停止行動,士兵們以班為單位偎依在一起瑟瑟發抖。大蒜和胡椒成了第三軍團最搶手的物資,許多士兵都在槍托上刻了十字架和各種聖經上的詞句來祈求上帝的保護。
第三集團軍緩慢的行動,使得奧匈軍隊中路主攻的第二集團軍的側翼暴露了出來。
這個時候歐洲的軍事戰術思想還停留在排隊槍斃那個年代,在排隊槍斃的時代,整齊排列的步兵排槍陣是陸軍版的“戰列線”正規的交戰就是雙方規規矩矩的排成兩列互相對射,而在二十世紀初,歐洲人把這種思想放大到了整個戰役層面。
一個集團軍一個集團軍密集的排開,差不多每一公裡的陣地上都有人駐守。然後取勝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攻擊敵方集團軍的側翼。
在拿破侖之後,歐洲人很長一段時間都走的擊潰戰的路線, 很少說包圍殲滅敵人的,上個時空一戰中德國人進行過或者試圖進行的包圍戰只有寥寥幾次,一次是坦南堡,那是一個出色的戰略包圍,另一次是戰爭初期,小毛奇在獲知法軍於阿爾薩斯和洛林正面開始進攻的時候制定的一個把法國人放進口袋裡然後包圍殲滅的作戰計劃。後面這個計劃由於當時指揮負責包圍作戰的兩個德國集團軍的威廉皇儲和巴格裡亞皇儲貪圖眼前的功勳提早發動攻擊而失敗——他們只是擊潰了法軍,而沒有將法軍殲滅。
後來法金漢發動凡爾登戰役的理由也是基於“擊潰戰”他準備佔領一個法國人不得不出動大量兵力去奪回的良好陣地,然後用炮火擊潰反擊的法軍,讓法國人付出遠比德國人大的傷亡,要“流盡法國的血”。
至於同盟國方面,更是從頭到尾都在進行擊潰戰,穿插?戰略包圍?那是什麽,好吃嗎?
而這個時空,歐洲的這種傳統依然存在,所以拉多米尼在發現奧匈軍隊露出自己的側翼之後,她隻猶豫了很短的時間,就決定集中部隊,針對奧匈中路第二集團軍脆弱的側翼展開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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