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的隨從們很快做好了出行的準備。m
本來,林有德還在煩惱怎麽勸說塞拉留在公館,沒想到轉眼間小姑娘就不見人了,讓林有德不由得感歎,這小家夥果然是屬貓的,不羈放縱愛自由,說不見就不見了。
可是等林有德坐著汽車出發後,才發現自己高興早了。
塞拉騎了個小矮腳馬,一溜煙的跟上了汽車,就跑在汽車旁邊,和林有德隔著窗戶深情對望——法國汽車的普及度不高,公路路況不好,汽車跑不快。
林有德搖下窗戶,正要對塞拉說話,就被塵土糊了一臉。
在林有德吐塵土的當兒,塞拉開口了:“我突然想騎馬。”
“然後剛好和我們同路對嗎?”
塞拉連連點頭。
這小家夥,太鬼了,難怪能一次次逃過嬤嬤們的監視到處跑。
林有德拍了拍司機的靠背,說:“稍微開慢一點。”
福煦笑道:“您真是如傳說中一般溺愛女兒呢。”
“不,”林有德搖搖頭,“這不是我女兒,是……”
“是他的新寵。”約瑟芬搶白道,話語裡不無譏諷的意思,“真是服了你了,喜歡成熟女性就算了,像這種注定一輩子發育不起來的雛鳥有什麽樂趣可言嘛。”
林有德真的很想問老婆,她知不知道自己剛剛的發言問題很大……
不過最終他沒開口,只是扭頭看著車窗外真的開始享受起騎馬的樂趣的塞拉。林有德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吃多了大魚大肉,開始向往粗茶淡飯的感覺。
抵達前線的時候,前來迎接的法軍陣地指揮官嚇了一跳。
“福煦小姐!您這是……”
“呃……”福煦似乎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指揮官。
於是林有德插進來表示:“福煦總司令是陪同我來視察陣地,向我講解法軍步兵防禦戰術。”
此時法軍指揮官的表情非常的古怪。光從這表情就能看出來,他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正奔騰而過——現在法軍的防禦體系就是根據林有德的建議來設置的,哪兒還有一星半點的法軍步兵防禦戰術的影子啊。
實際上,最近幾年法軍瘋狂崇拜攻勢作戰,連防禦戰術都快丟光了。
所以明白人一聽就知道林有德在睜眼說瞎話。
指揮官看看福煦,福煦明顯心虛的錯開了目光。
“帶路吧。”林有德見狀如此催促道。
“好的,”指揮官撇了撇嘴,似乎決定不再糾結這些“高層的事情”。轉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這邊走。由於之前一直在加緊修築第一道殺傷帶和第二道主戰壕,縱向的聯絡壕溝建設大幅度滯後,所以大家小心腳下。呃……”
這時候。法軍指揮官才發現林有德身旁還跟了個小不點。
法國人的表情更加複雜,林有德覺得他一定非常想吐槽說:“你丫是來視察陣地的還是拖家帶口春遊的啊!”
進入聯絡壕溝前,福煦拉住林有德,小聲問道:“我到底該做什麽?”
“親切的和士兵們握手,對他們說‘辛苦了’。”林有德頓了頓,“還有,最重要的,要對他們微笑。”
“為什麽我要對他們做這些事情啊!”
“感謝他們的英勇奮戰啊。”林有德看著福煦。而後者臉上那副不情願的表情讓他稍稍有些不悅。
果然,福煦下一句話讓林有德真的生起氣來:“作為士兵。英勇奮戰不是不是他們的職責嗎?所以只有那些特別英勇的才會得到嘉獎,而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人將死在督戰隊的槍下。所以……”
“福煦小姐。”林有德一把抓住福煦的肩膀。“聽著,人類是生物,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害怕死亡是所有人的權利!沒有人應該理所當然的送掉性命,也沒有理所當然的勇敢!士兵們沒有潰敗,就是一件值得讚賞的事情!難道連一聲辛苦了和一個微笑都換不來嗎?”
“這……”
“身為上位者,不能體恤最底層群眾的心聲,那等待你的就只有悲劇的結局。就好像不懂人類感情的亞瑟王那樣!”
“亞、亞瑟王?”
林有德自己都想打自己嘴巴子,這都穿越十幾年了,沒有動畫沒有電子遊戲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四千多個,可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段子還是時不時從他嘴裡冒出來。
“這不重要!只是個例子!”林有德非常強勢的把疏失一筆帶過,“拿出你的笑容來,安撫一下每天在德軍的炮火準備中心驚膽戰的士兵們,可以的話再對他們發表一些‘德軍已無可戰之兵’的講話,明白嗎?”
“實在不行,”約瑟芬說,“你看我怎麽做。”
林有德這才想起來約瑟芬在嫁給自己之前也是非常有名的法軍戰姬,而她出門前專門回房換了一套法軍神姬部隊的禮服,只是把綬帶上的標志換成了海軍部的十八星。
福煦瞪著約瑟芬。
“才不用你來教我,霞飛!”
“我現在姓林,謝謝。”
這倆又針鋒相對,一副要鬥乳的架勢。
好在這時候已經走遠了的法軍指揮官回頭催促道:“海軍部長閣下,福煦總司令,你們在做什麽?”
“這就來!”
林有德一行進入橫向的主戰壕的當兒,德軍的炮擊再次開始。
“不愧是德國人啊,”林有德看了看手表,讚歎道,“進行火力準備都是嚴格按照時間來的,準時開始,準時中場休息,準時結束。”
話剛說完一發炮彈就落到他所在戰壕的外緣,崩落下來的土蓋了他一腦袋。
老實說,林有德此時相當的興奮,就像在玩使命召喚一樣。
——這就是真實的戰場!
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讓林有德此時相當的愉悅,可跟著他的三個妹子就不這麽想了。
塞拉像被淋了水的貓一樣拚命甩自己的頭髮,想把混進頭髮的土渣子甩出來,福煦則在拚命的摳自己胸前的溝壑,一副恨不得把洋裝的前襟整個往下翻開,亮出裸乳抖一抖的樣子,約瑟芬要好一點,她早就經歷過戰場,炮彈落地的時候就用手擋住了容易進沙子的溝壑,可她也因為滲進洋裝裡的沙子而苦不堪言。
躲在戰壕兩側貓耳洞裡的法軍士兵看著兩個大妞清理身上的沙土,眼睛都直了。
“混蛋!”陪同的法軍指揮官對那幫士兵大吼,“這是我軍總司令福煦,和率隊千裡馳援的中華聯邦海軍部長林有德!還不趕快滾出來敬禮!”
士兵們剛要出來,約瑟芬就用法語止住了他們:“不必了,你們已經很辛苦了。”
士兵們看著約瑟芬,神姬臉上的笑容讓他們全都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德軍不知道我們采用了新的防禦體系,”法軍指揮官對林有德和福煦說,“他們的炮火大多集中在第一線,所以德軍兩天來的炮擊造成的傷亡並不多,我們這一段陣地上只有大約四百人傷亡。”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林有德說完,法軍指揮官做了個“請”的手勢,就領著林有德往前走。
林有德剛邁步,卻被塞拉拽住了,他回頭一看,發現小姑娘的鞋子陷在土裡了。此時法國的冬天已經降臨,也有幾場不算大的雪降臨在馬恩河兩岸,融雪讓戰壕底部變成一片淺淺的泥濘,這泥濘吸住了小姑娘的鞋子。
塞拉彎腰把鞋子拔出來,重新套在腳上,然後抬頭看著林有德,用表情對林有德說“可以走了”。
林有德二話不說抱起小家夥,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
“頭縮低一點,小心炮彈彈片。”林有德剛吩咐完,小姑娘就整個人趴在林有德的頭頂上,下巴擱在林有德的腦門前面。
“你們這樣視察部隊,說不定會對士氣產生反效果啊。”約瑟芬一副無力的口氣說道。
實際上,此時法國人已經在對林有德指指點點了,還有輕微的笑聲傳來。
林有德聳聳肩, 對妻子說:“有什麽關系,這樣還能讓士兵們稍微放松一下。”
就這樣一行人沿著戰壕一路前進,每到一處都能引起不小的騷動,士兵們對視察的反應基本符合林有德的預期。
一開始福煦還遊戲拘謹,可看著士兵們熱烈的反應,漸漸的也放開了,她甚至真的像林有德說的那樣,開始對士兵們發表一些簡短的演說,“士兵們!德軍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瘋狂進攻,他們和我們一樣疲憊,他們已無可戰之兵!”——諸如此類的。
林有德聽著福煦的演說忍不住直搖頭,他總算明白了,這位總司令閣下根本就不擅長這種演說,演說的過程中充滿了各種空泛的說辭,而且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套,連花樣都不換。
好在此時有德國人的炮火做背景,再加上福煦演說時胸前那不斷晃動的潔白,成功的抵消了演說的空洞,結束的時候每每都能換來士兵們的歡呼。
就連約瑟芬都不得不承認:“以她的水平來說,乾得還不壞。”。。)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