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走出靜室,四野一片清靈。
他微笑著,展開神識探查周圍。
放出神識,也是需要消耗的,不可能一直都維持著探測五十裡的范圍,只有在需要的時候,徐暮才會完全放開。平時,一般都只收在岐山的幾裡內。
當神識達到不遠處的第三峰,徐暮的眉頭驀然皺起,他聽到了很不想聽到的話。
身形飄動,徐暮往第三峰行去。
廣場上,余齊面色和善,而他對面的幾個人,神色就有些不好了。
“余齊,你怎麽還不給我們安排弟子啊?煉氣境也可以啊!我都看中好幾個了,老讓我們這樣閑著,也不是事。”說話的修者,是名看上去三十余歲的女修,容貌秀麗,只是說起話來頗顯潑辣。她是徐暮招募的材料師之一,凝脈境,名叫韓小雨。
他邊上的漢子也幫腔道,“對!帶弟子就要從煉氣境開始,築基境再拜師,就晚了,學東西也學不到了!”
一名略顯老成的中年漢子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有疑惑的目光瞧向余齊。他們是和韓小雨一起招來的材料師,柯猛和全金。
邊上還有一名修者,是礦修教習劉發,他只是遠遠的看著。
“唉,我們幾個都凝脈境了,卻要聽一個煉氣境的指揮……”全金的聲音極小,但卻清晰的落在徐暮耳中。
這些人。被招募來以後,一直閑在第三峰沒有事做。一向都是忙慣了,突然空下來一個多月。的確是很有些不適應,心生煩躁。
而其他幾名教習,符師丹師等等,都已經在開始做自己的事了。
余齊微笑著,不緊不慢的道,“大家不要急,等這批弟子築基了。你們自然就可以挑選合適的弟子來教導,那時候忙都忙不過來哩。”
韓小雨性子頗為急躁。“可是我看他們,築基起碼還有兩三個月,我都快閑出病了,就讓我先教幾個看看吧!”
余齊笑著搖頭。“不行啊,讓弟子築基境再選擇方向,是暮爺的意思,任何人都不能改變。”
“掌櫃現在不是在閉關嗎?”
韓小雨急匆匆的道,“誰知道什麽時候出來,我們先收幾個也不要緊。”
余齊依然笑著,只是語氣嚴了一些,“說過不行,就是不行。大家先去修煉吧。”
“為什麽要聽你的?你一個煉氣境,就能管住我們了嗎?”全金走上幾步,挺胸瞪眼。
余齊動也不動。沉穩道,“我的確是煉氣境,最多也只能到築基境,但暮爺交待的事,我一定會辦好。”
“哼,我聽掌櫃的話。可不聽你的,先招幾個弟子回去再說。”
全金大步走過余齊身邊。朝那群修煉的弟子走去。
弟子們看著全金走近,神色驚疑。
“站住!”
余齊和柯猛,幾乎同時大聲喊道。
柯猛怒聲道,“回來!當初應征的時候怎麽說的,說做什麽都可以,怎麽叫你修煉你還不聽話了?”
“老大,我們是來當教習的,”全金辯解道,“現在卻只能看著,還被一個煉氣境的擋住,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好笑?”
徐暮從天而降,緩緩的落在余齊身邊,隻一展袖,就把全金推出幾十米外,落到柯猛等人身邊。
徐暮目光灼灼的落在幾人身上,“你說說,哪裡好笑了?”
全金猶自道,“怎麽不好笑了?修真界強者為尊,煉氣境能管凝脈境?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呵呵,修真界以強為尊,的確很有道理。”
徐暮淡然道,“但在我這裡,我說誰大誰就大,我說誰能管你,誰就能管你。”
“啊?”全金呆了一下,還待再說,卻被柯猛狠狠捏住。柯猛對徐暮行禮道,“掌櫃,全金不懂規矩,我替他給余齊道歉。”
徐暮搖了搖頭,“你們有些不服氣,這也很正常,我能理解。但我需要你們知道,在第三峰,余齊的話就是我的話,他的命令,每個人都必須遵守。”
“全金,你認為強者為尊,那好吧。我們來試試,誰更強,如果你能傷到我哪怕一根毫毛,我就讓余齊聽你的,不,連我都可以聽你的。若是不行,你就乖乖聽我的,聽余齊的。”
徐暮看向全金,一句一句的緩聲道。
“啊?”全金眼中頓時閃出些光芒,躍躍欲試,邊上的韓小雨,也看著徐暮,頗有些不服。
同是凝脈境,中期或許不如後期圓滿,但差別也不是什麽天塹。她很有信心,如果盡全力,很有可能傷到徐暮。
徐暮淡然一笑,看向韓小雨,“你也想嗎?呵呵,你們可以一起來。不,你們全都可以一起來,十個人一起對我,我不會用任何法寶。”
徐暮望向廳堂處的陰影,“丁乙,去把這次招募的十名修者,全部喊來,你也包括在內,等下你也可以出手,不必留情。”
“是,掌櫃。”
丁乙從黑影中轉出,對徐暮行了一禮,瞬間又消失。他的任務,是保護余齊的安全,所以一直都在這裡。
這時候,連老成的柯猛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知道,這一次的十名修者,其中有七名凝脈境。徐暮不用法寶,要獨自迎戰七名凝脈境,而且不能受一點傷!
更可怕的是丁乙,他深知丁乙的可怕,他們三個人加起來,都不是丁乙的對手!
以丁乙那神出鬼沒的身手,對上他,不受傷幾乎不可能。
不用法寶, 徐暮相當於要面對十名凝脈境修者而不傷。這點,對一個凝脈境後期圓滿修者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他看著徐暮,神色滿是古怪。
徐暮笑了笑,“余齊,你帶著弟子們往後走一點,不要傷到了。”
“是,暮爺!”余齊的臉上,沒有任何驚奇,他知道徐暮的性格,做不到的事情,絕對不會開口。
徐暮特意把他們十人加上丁乙找來,是想要一次壓服他們,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權威,自己說的話,可以質疑,但不容反對。
提出疑問可以,但直接去做,絕對不行。
他們通過了重重測試,忠誠可以保證,但態度卻有些含糊。這是因為他們對徐暮和岐山的實力,並不了解,難免有些別樣的情緒,這次要讓他們明白。
修真界是修真界,規矩不會改變,但在岐山,徐暮的話更是必須遵守的規則,也不容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