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歸家
“我爸也真是的,都已經十月一國慶節了,怎麽還要繼續工作?甚至還把人帶回家來招待……”
“哎,就你話多!”安然的母親點了她的鼻子一下,將車停在了自家的車庫裡。
安然的母親從汽車的後備箱裡拎出不少的食物和商品,顯然是和安然逛了一圈之後才到了家。安然連忙跑過來,從媽媽手裡挑了兩袋最重的搶了過去。看著她有些吃力的樣子,可是把安母給心疼壞了。只是不管怎麽說,安然都不讓她幫自己分擔一點,硬是自己一個人跑上了樓。
安母將汽車鎖上之後,也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後走進了樓裡。
安然家的車不過是一輛不到十萬的大眾寶來,安家在副省級計劃外單列市的大港並不能算是什麽大戶人家,在招商局工作的安父最多也就是一個小領導。只不過安父工作努力,這才讓全家人過上了不錯的生活。
只是安然的父親今年也已經四十多歲,正卡在副處和正處的緊要關頭。作為一個技術型官員,大概他的成就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安然也從來沒有因為家裡條件受到什麽影響,相反卻一直為自己有一個平和幸福的家庭而感到驕傲。
安母給安然解釋道:“你爸也不容易,今天本來是豐田擴大投資的一個會,誰知道豐田那邊什麽負責人突然毫無理由的取消了會議。可人已經在辦公室裡坐著了,總不能放著日本人不管,他們自己去過節吧?”
“那就把工作帶回家來啊?”
安然當然不是不懂事的耍脾氣,這麽說其實更多是在和自己母親撒嬌而已。當然,多多少少心裡也有點,對自己家來了陌生人的不滿情緒。
“你就多體諒一下你爸吧,領導交代的任務又有什麽辦法?反正他們也不會呆很久,過會兒讓你爸帶著那日本人去海之韻公園逛逛,晚上招商局準備的招待晚宴才開始。你也知道,這個時間點裡,總不能把日本人隨便放出去吧?”
“哈哈,哪有那麽誇張,國慶節而已,大港又不是橫店。”安然被安母逗的哈哈大笑,啪嗒一聲打開了自己家的大門。
“岸本先生,這是我們中國的龍井茶,你嘗嘗。”
安然家的客廳裡,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年輕人坐在沙發上,端著一個古色古香的茶杯,細細的聞著手裡熱茶發出的嫋嫋清香。
“不錯真是好茶!”
安清陪著笑,手上拿著茶壺又殷勤的續了一杯。
兩人說話用的是日語,安清在大港招商局裡做著一個小領導,這些年隨著日本人在大港投資的勢頭見漲,四五十歲的他還是努力自學了日語。
別說,自從學了日語之後,果然工作受益不少。局裡有接待日本投資商的任務,他都能落到一個露臉的機會。
久而久之,現在也總算是坐上了局裡的中層位置。別看只是一個中層幹部,老安現在說出去,那也是副處級幹部了!
若非是他一直以來在局裡表現的相當不錯,這次臨時改動會議時間,也不會輪到他得到這個和岸本明套近乎的機會。
岸本明是豐田這次擴廠投資調研團的副手,在這次的事情裡決定權很大。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汽車的需求量增加,大港的電機廠產能已經有些不足。但豐田並非一定要擴充大港電機廠的產能不可。和大港競爭的還有古口的和深土川兩地的電機廠,結果還要看調研團最後的研究報告。
但對大港招商局來說,對這次擴廠可是有志在必得決心的。
今年渤海省省委喊出了振興老工業基地,打造環渤海經濟帶的口號。其中的一個大項目,就是支持渤海省內的汽車產業追趕國內兄弟省市的規模和水平。豐田電機不僅能夠供應豐田自用,在整個汽車工業裡還能支持其他國產車的使用,把項目留在渤海省有不小的帶動作用。
正所謂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既然省裡下了精神,市裡當然要重視,市裡重視局裡就要立軍令狀。局裡立了軍令狀,那就決不能允許具體執行出一點差錯。
但這個時間點上畢竟是中國的十一國慶節,不說一個日本人在這樣的日子裡到處亂走合不合適,就說街面上這時根本沒人,也不適合安排其他活動啊。所以無奈之下,安清隻好把岸本明請到了家裡做客。
“爸,我會來了。”
安然乖巧的喊了一聲,將身上的背包放在門口,忍不住向著客廳裡那個寬厚的身影飛奔了過去。
“哎呦,我的乖女兒!”
安清用力的抱了抱安然,然後扶著她的肩膀,上下看了看她,滿意的笑道:“都已經是大四的學生了,還是這樣粘著爸爸可不行啊。”
“我就算七老八十了,也還是您的女兒啊!”安然一臉幸福的摟著安清的胳膊,幸福的笑著。
“哦,對了,這位是豐田電機的岸本先生,來咱們家——”
安清用手指向岸本明,正介紹著他的身份,眼光掃過去卻發現岸本明竟然一臉癡癡的看著安然。
“岸本先生,岸本先生?”安清叫了兩聲,這才把岸本從呆傻傻的狀態下,喚醒了過來。
“是,對不起,我一時走神了……”岸本明見到安然全家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己,不由有些緊張的解釋起來。
“呵呵,沒關系,岸本先生是有些累了吧?”安清輕巧的把事情給掀了過去,接著用日語介紹道:“這是我的女兒安然,在我們國家的帝郵大學學習中文專業。”
“嗨!”岸本明連忙站起身來,恭敬的向安然伸出雙手,激動的說道:“安然小姐你好,我是岸本明,請你多多關照!”
安清將雙方的問候翻譯了一遍,安然囧囧的伸出手,和岸本明輕輕的握了一下,勉強點頭笑道:“岸本先生你好,歡迎你來我的家裡做客。”
“哪裡,是我冒昧打擾了。”
安清在中間活躍了兩句氣氛,安然和岸本明互相客氣了兩句,然後便被她的母親叫了出去。
岸本明戀戀不舍的看著安然消失在自己的臥室裡,半晌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岸本先生,關於晚上的招待,您有什麽意見嗎?局裡的領導在日本風情街安排了日本料理,不知道您是否滿意?”
“啊?哦,滿意、滿意……”
岸本明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安清的提問,只是臉上色魂與授的樣子有眼睛的人都幾乎能夠看出來。
岸本明確實沒有看到過安然這樣的女子,日本女人極少如她這般感情外露,或者說極少如她這般真誠的感情外露。
看著安然自然的和安清親昵,可以跳動腳步,可以撲到父親的身上,可以真誠的開懷大笑。這一切對岸本明來說,都是那麽的與眾不同。
日本女人也會有很激動的反應,但看的久了就會發現,那並非她們心中的真情實感,而是一層“激動的面具”。
就好像得到別人的招待,吃到第一口飯的時候,一定要一臉幸福的大喊“哦依稀!”,看的漂亮的手辦要一臉幸福的大喊“卡哇伊!”,做了錯事就要鞠躬大喊“蘇米馬賽!”。
仔細深究下去,岸本明漸漸發現,每個日本女人的臉上都有很多種面具,可以根據情況的不同進行更換。
但是在安然的臉上,岸本明絲毫看不到一點做作的痕跡。她對安清的愛和依戀,是那麽的真摯和自然。
讓他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個女人能夠這樣的真摯和自然的喜歡自己、愛著自己,那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當然最關鍵的是,安然還是那麽漂亮的一個女人。她纖細均稱的身材,將無數大象腿日本女人比了下去。她整齊潔白的牙齒,將無數豁牙裂齒的日本女人比了下去。她身上濃濃的書卷氣息,將無數滿身拜金氣質的日本女人比了下去。她熱情純真的眼神,將無數心機深重的日本女人比了下去。即使千般不願,但岸本明也不得不承認,安然的美麗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的日本女人。
而且岸本明這時心裡突然想到了來中國之前,前輩們對自己交代的話。
“中國女人很好上手的,咱們日本男人只要鉤鉤手指,她們恨不得立刻就投懷送抱了,哈哈哈哈!”
經過他在中國這些時日的觀察,前輩們所言真的一絲不假。這幾天晚上去夜店放松的時候,只要他開口說幾句日語,顯示一下自己的“風流倜儻”,接下來就會有女人主動坐到他的身邊。
既然如此,岸本明倒不反對,在中國的這段時間裡能夠有一次浪漫的邂逅。甚至在他的腦海裡,還仔細的思考過,是否能夠把安然帶回日本。
找一個中國姑娘做老婆,會不會讓他在親戚面前抬不起頭來呢?
不過這些問題在他腦海裡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得到這個中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