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眼角肌肉微微顫抖,他左眼眨了一眨,目光似乎穿越了時空,再一次捕捉到那個打開煤氣的黑影。黑暗中,他三角眼裡充滿了凶光與貪婪。
隨後,他又看到黑影的脖子上有一大塊巴掌大的紅色胎記,上面長滿了黑毛,異常醒目。
此刻,他緩緩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眸中閃過一縷寒光。
“謀殺!”他喃喃道,又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在心裡把謀殺的經過思索了一遍。
很顯然,殺手用煤氣毒殺老夫婦時,那位老先生為了求生咬掉自己的手指。卻不知什麽原因,指骨居然出現在水泥塊內,並被張均發現。
“冥冥之中,難道真有天意嗎?”他心中凜然,狠狠吸了口煙,然後乘電梯返回地面。
童海川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見張均出來,就問:“兄弟,有發現沒有?”
張均沒有回答,隻問:“你有沒有能力指揮天雲縣的警察系統?”
童海川立即道:“可以,天雲縣的政法委書記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是鐵哥們,他一定會全力幫我。”
“這就好,咱們去見一見你的老同學。”張均淡淡道。
出了公寓樓,兩人驅車來到天雲縣公安局。童海川半路就打了電話,所以公安局長卓斌已經派人在外面等著。二人一到,就被請到了會客廳。
卓斌的年紀和童海川差不多,身材更高一些,眉濃大眼的很有氣勢,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他似乎是個豪爽之人,見面就大笑道:“老童,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童海川笑道:“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小子啊?怎麽,當上局長就不認老同學了?”
二人互相打趣了幾句,童海川介紹道:“這位是我從上面請來的刑偵高手,張警官。”
同屬警察系統,卓斌對張均倒很隨和,道:“老童可是很少誇人,他說你是高手,你就一定是高手。”
張均淡淡道:“高手談不上,懂點刑偵而已。卓局長,我就不繞彎子了,和老童過來是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卓斌看了童海川一眼,問:“還是那個案子?”
童海川點點頭:“這個案子不破,我心中難安!”
卓斌搖頭:“這種案子,查起來太難了!老童啊,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以前不是沒幫過你,不也是毫無收獲嗎?“
張均道:“卓局長,我已經有了線索,只要你肯幫忙,就能找出凶手。找出凶手,幕後指使的人也跑不掉。”
卓斌看了張均一眼,臉上的表情明顯不信,但還是點頭道:“行吧,你們既然不死心,我就再幫一把。不過老童,醜話說在前頭,這可是最後一次了。”
童海川笑道:“行啊,這次再查不出,我以後絕對不再麻煩你。”
接下來,張均讓卓斌調集警隊人員,從兩個方面入手尋找凶手。第一,尋找會開鎖,且脖子上有紅色胎記的人。第二,在全縣各大醫院的皮膚科調查有胎記紀錄的病人情況,然後送來讓他篩選。
卓斌立即吩咐下去,動員警力按照張均的要求展開調查。警察局最近沒什麽案子,警力充足,所以行動進展得很迅速。
第二天下午,兩個調查方向都有了結果。
與此同時,天雲縣刑偵大隊副隊長廉芳悄悄跑到洗手間,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他立即沉聲道:“老大,那個姓童的又來了,這回帶來一位高手,不知怎麽就查到了毛二頭上。”
電話那端安靜了片刻,一個冷酷的聲音道:“你現在做兩件事,第一除掉毛二,第二想調查清楚童海川帶來的那名高手。”
副大隊長吃了一驚,道:“老大,讓毛二外出躲一段時間就行,為什麽……”
“廉芳!照我的話去做!”對方直接打斷廉芳的話,“對方既然查到毛二頭上,就說明毛二這個人不可靠,必須除掉!”
副隊長廉芳一咬牙,道:“好,我馬上去做!”
張均拿到調查結果的一瞬間,就從身份證複印件上認出了毛二,沒錯,就是這個人!他來不及向眾人解釋什麽,帶上童海川就前往毛二的住處。
此刻,毛二剛剛接到廉芳的電話,電話中廉芳道:“毛二,有件事情要你辦,你晚上去後山石屋一趟,一個人來。”
後山石屋是毛二和廉芳秘密做事的地方,所以他不疑有它,當時就答應下來:“好的芳哥,我馬上到。”
毛二掛斷電話,就回客廳對正在看電視的老婆道:“婆娘,晚上我得出去一趟,晚飯就別等我了。”
“現在就出去嗎?這才幾點?”婆娘道。
“是啊。”毛二應了一聲,換上衣服,拿了錢包就出門了。
半小時後,張均和童海川闖入了毛二家,卻撲了個空,家中無人。問過毛二婆娘,才知他出門了。
走出毛二家,張均冷冷道:“晚了一步!”
童海川非常緊張,問:“張均,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就是凶手?我怎麽一點都不明白呢?”
張均沒解釋, 道:“毛二老婆說,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童海川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有人通風報信?”
張均眯起了眼睛,卻再次轉移話題,道:“才半個小時,毛二走不遠,我去找他。老童,你馬上回警察局,讓卓斌密切注意局裡有沒有行為異常的警察。”
童海川道:“你去哪裡找?一個人不是大海撈針嗎?我還是讓卓斌派人幫你。”
張均擺手:“不用了,我自有辦法。”
童海川無奈,隻得先行回去,留下張均一人。
張均站在毛二家門口,微微閉上眼,睜開眼後就朝左邊的巷子走。走了一段路,他就坐上六路公交車,一路往西。
就這樣,他時而步行,時而坐車,先後進入一家超市,一處水果攤,並於半個小時後抵達縣城西郊。
站在馬路邊,張均看向西邊的一座小山,山頂上有一片夕陽紅,天已經快要黑了。他深吸了口氣,整個人就像幻影般衝上小山,速度奇快。
十分鍾後,他終於在山頂發現一座簡陋的石頭屋子。這是附近的山民為方便田間勞作時休息建造的房屋,非常低矮。
張均冷冷看了一眼石層,並沒有衝進石屋,而是潛伏到一塊大石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