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這輩子到現在都還沒坐過飛機,卻不止一次地在天上飛了。
不過就這樣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依憑地飄起來還是第一次,上兩次雖然也是飛,怎麽說屁*股低下還有一張飛毯,好歹能給點安慰,現在低頭一看,腳下空蕩蕩的,一雙腳毫無著力,仿佛隨時都會掉下去,尤其是王熙菱帶著他越飛越高,那種一摔下去就會粉身碎骨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王治剛才的那股子豪情,立刻被嚇得雲飛天外。
王熙菱回頭看著王治滿頭的大汗,臉上的笑容依然不變,然後兩人突然加速,不但飛得越來越快,而且飛得越來越高。
漸漸的,開始的那股害怕慢慢地變淡了,或許是適應了,心中知道王熙菱不會突然將他丟下去,王治漸漸有了心情去看著下面的景色。
在這個高度看下去,原本高大得仿佛無法逾越的大山,都顯得溫順了許多,山林間茂密的樹木,泛著紅黃藍綠各種色彩,仿佛一幅最優美的水彩畫,調和得柔和而均勻,看著就讓人有了一股心曠神怡的感覺。
王治正低頭看得入神,王熙菱就帶著他突然鑽進了一團雲彩之中。
王治沒注意,周圍突然出現了濃密的霧氣,濃稠得仿佛牛奶一般,擋住了視線,最密集的地方,甚至連前面的王熙菱都看不清了。
王治吸了一口氣,正要想問問王熙菱,幹嘛跑到雲層中來時,周圍的光線漸漸明亮了起來,同時,濃霧更加的凝固,形成了水滴和冰晶,倒是讓周圍的視線好了不少。
王治張大著嘴巴,驚訝地看著周圍,這裡沒有陽光,如晨曦一般朦朧,而周圍的水滴和冰晶,不斷地折射著透進來的光線,散發出五光十色的光彩,突然置身在如此光彩斑斕的環境中,仿佛瞬間掉進了最迷幻的夢境之中。
王治的腦子突然變得空白一片,心中除了“好美!”兩個字之外,竟然再想不到別的了,也沒有心思去想了,只是盯著那斑斑點點的光點目不轉睛。
王熙菱在這裡故意放慢了速度,可雲層本身就不是太厚,而且能折射陽光,散發出光彩的地方就更薄了,所以他們還是很快就鑽出了雲層。
陽光突然又照射了下來,無遮無攔地刺得王治一閉眼,然後自然地回頭看向了腳下的雲層道:“好美啊。”
王熙菱輕聲地笑笑道:“是啊,世上最美麗的景色怕也不過如此,你現在知道,為甚麽人們都想要飛在天上了吧?”
王治點了點頭道:“是啊,這樣才算得上是神仙吧。”他說著疑惑地對王熙菱問道:“是不是所有的修真,都能在天上飛?那我也能嗎?”
王熙菱搖了搖頭,繼續加快速度朝前趕去,一邊說道:“禦空飛天是術法中的一種,如果認真學習的話,理論上大部分人是能飛上天的,只有少數體質特殊的人,是肯定沒這個機會的。“她說著回頭看了看王治道:“你也別太在意,即便本人不會飛天之術,也可以借助外力的,就連普通人都知道造飛機,修真們想要用外物飛天就更簡單了。”
王治想起了高晨武的飛毯,看起來那家夥也是個自己不會飛的人,不過那飛毯確實是個好東西,看起來就挺悠哉而拉風的,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錢一條,不然自己回城之後也想辦法弄一條來,沒事就帶著曹薇小妮子在天上飛飛,肯定能把她一顆小心臟牢牢地抓進手裡的。
他想著想著就得意地笑了起來,逃亡兩個多月來的那種鬱悶感,也松了一些。
這時,王熙菱突然松開了連接著的靈氣,王治哥哥就猛然飛速地往下一掉,就像自由落體一般。
王治驚恐地大叫了起來,怎麽想也沒想到,王熙菱會突然將他丟下,他面朝下地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大地樹木,心中想著,這麽下去,自己這輩子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到頭了。
過了一會兒,眼看離山頂越來越近了,王治絕望得都想張嘴想罵人,以發泄人生最後的遺憾時,他下墜的速度又慢了下來,人也從面朝下漸漸變成了站立,當然,只是相對於地面來說,王熙菱輕飄飄的來到他的身邊道:“有甚麽感覺嗎?”
王治努力地搖了搖頭道:“嚇死了。”
她難得調皮地笑了笑道:“我是問你體內的靈氣有甚麽動靜沒有?”
王治想了想,搖了搖頭。然後突然醒悟過來,盯著王熙菱道:“難道想要自己飛,就是這麽往地上丟?”
他們現在懸浮在山巔之上,也沒有再移動,一陣陣的山風吹來,讓她的秀發紛飛,要不是那一身的粗布衣服和普通的面容,肯定能是一個仙女的姿態了。
她俏皮的歪了歪腦袋道:“那還能怎樣?站在地上練練功,想一想,然後蹦跳兩下就能自由自在地飛了?人家老鷹教孩子都是從高空往下丟的,能飛的就能從此翱翔,不能飛的自然就淘汰了。”
王治吞了口口水,低頭看了看腳下,現在離山頂已經不是很高了,不過要把王治哥哥摔成肉餅還是綽綽有余的,他打了個寒戰,想到剛才要不是王熙菱不會害他,自己這會兒估計都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而且連閻王的面都見不到。
他立刻搖了搖頭道:“那我還是存錢買毯子吧。”
王熙菱甜甜地一笑道:“這就是為甚麽大多數修真,都有著能夠飛天的資本和夢想,結果卻只有極少數的人,能靠自身自由飛翔的原因。”
王治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為了想飛,就從天上丟來丟去的,恐怕還沒等飛起來就死翹翹了,何況還有其他工具可以飛不是。
王熙菱緩緩地降落在了山頂,看著王治道:“現在修煉是不是有些心煩?”
王治點了點頭,沒想到王熙菱連這個也知道,其實修真一段時間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速度,雖然算不上突飛猛進, 但是比起大多數的人還是快了不少,畢竟自己有了太多別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可是外界的壓力實在太大,現在這種速度,他實在難以滿意,這麽修煉下去,感覺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有回到城裡的資本。
王熙菱轉身望向遠處的崇山峻嶺道:“修真其實修的就是天道至理,不管是誰都一樣,只是側重不同而已,神修看重的是領悟,法修是掌控,體修是體驗,這是人們的經歷和悟性決定的,其實這三者都是相輔相成的,領悟更深,體驗更多,掌控也就更得心應手,如果單一地強求某一項的增長,或許前期還容易點,到後面,你會寸步難行的。”
說實話,對於王熙菱這話,王治也只聽懂了五六分,不過倒是明白了想要長進,看來修的東西還挺多,那就更不知道要修煉到何時了?
王熙菱轉身,看懂了王治的表情,柔聲說道:“你也別太擔心,修真首重悟性,次為體驗,最末才是掌控,不過最末的,反而最容易,就和你打個比方吧,懂得一輛汽車的原理,製造一輛汽車和開車,這三樣你以為哪個更容易?”
“自然是開車。”王治想也不想地就回道。
王熙菱抬手一指前面的樹林道:“那就先去坐車感受一下,然後想想自己要是開的話,該怎麽開,再回來練習開車吧。”她說完一轉身,就輕盈地又飛上了天,貼著樹林的頂端,向南邊飛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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