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回到廊峽山時,已經是下午了,回來的路上,他不得不坐在趙武林的身後,掛在金鱗的屁股上,因為前面已經被王熙菱佔據了,他是肯定爭不過她的,但是不這麽跟回來也不成,誰叫王治現在還沒有個能飛的玩意呢.
看著金鱗慢悠悠的騰雲駕霧,他自然想起了吞雲,最後還是忍不住問起了正處在無限甜蜜中的師傅,得到的答案是吞雲去了空明山的後山,常青應該是接納了它,或者容忍了它,至少它現在在空明山上算得是真正的逍遙自在了。【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聽到這個消息,王治心裡難免有些失落的感覺,不管怎麽說,他還是當了一陣子吞雲名義上的主人,現在聽著它在別的地方逍遙自在,完全沒把自己掛在心上,心裡自然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金鱗剛在廊峽山的後山停下,高晨武就來了,跟著他身後的,還有張錚夫婦,他們是昨天夜裡找上山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兩夫妻現在的樣子稍顯狼狽,兩個人都有些邋裡邋遢的,不過卻難掩他們神情中的激動。
張錚夫妻的到來不言而喻,王治也懶得和他們客套,和趙武林兩口子分開後,就和他們一起去了招待所,廊峽山的招待所規格雖高,而且全免費,不過明顯客人實在太少,總是那麽的冷冷清清,三人來時,只看見紫竹和張靜江在空地旁邊的樹林邊練習術法,至於其他的人都不見了影子。
王治被張錚夫妻簇擁著來到了張曉的房間,張曉這時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旁邊的餐桌邊,一個男人,穿著一套土拉吧唧的灰布衣服,正在不停搗鼓著滿桌子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隨著他的動作,整個房間裡都彌漫著一種怪怪的藥味。
見進來人了,張曉慌張的站了起來,想說甚麽又張不開嘴,而那個男人扭回頭的時候,倒是真的把王治給嚇得不輕,這是一個樣貌奇醜的男人,臉上好幾個大坑,還黑不留丟,真有點懷疑那些坑裡面根本就沒有甚麽肉,真不知道甚麽樣的傷害能留下如此可怕的傷疤。
王治是差地就被嚇得叫了起來,好在他難看的東西也見過一些了,關鍵時刻還是強忍住了心頭的恐懼,甚至還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絕對難看的笑容。
高琳虞這時立刻給王治介紹道:“這位就是回生谷的神醫邪無行,醫術絕對了得,天底下就根本找不到能和他比肩的人了。”
聽了高琳虞的話,邪無行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不用拍我馬屁,既然本人都願意來,自然會把人醫好的,不然就不會來了。”他說完用那雙深陷的眼睛看著王治道:“你就是王治了。”
看來自己還是蠻出名的,怎麽是個修真好像都知道自己。他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我動手了?”他說著轉身又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了。
後面的三人卻沒人回答他,王治是想留下來看看,畢竟如果治療順利的話,一會兒他還要把水精帶走,他相信張家的人,卻並不相信這個滿臉坑坑窪窪的醜人。
王治不說話,張家的夫妻卻在等他的話,畢竟水精是他的。
邪無行卻沒那個耐心等下去,突然吼了起來道:“沒事的都出去,難道你們還要在一邊看不成?”
王治一愣,自己還就是打算在一邊看的,而且這本身就是事先商量好的條件,他疑惑的回頭看向張錚夫妻,想得到一個解釋。
高琳虞正要張嘴,邪無行就繼續大吼了起來:“全都給我出去,看這病要脫光衣服,你們都想留下來參觀嗎?”
這下,王治沒辦法了,看向張曉,可女孩這時已經扭過了頭去,雖然看不清臉,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的窘迫。
王治再沒多說一句話,扭頭就走。
三個人都站在門外的過道裡等,王治突然發覺自己站在這裡顯得極其的別扭,人家兩口子擔心女兒的安危,可自己呢?一塊水精,雖然是個好東西,可比較起人家的一條性命來說,終歸還是一塊連思想都沒有的石頭而已。
在門外呆了五六分鍾,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高琳虞他們緊張,自然沒心情和王治閑聊,他終於受不了了,對著兩口子點了點頭,就走出了招待所。
紫竹正在空地外的樹林下練習,用的都是青藤,紫竹是他的本體,所以用紫竹的法術對他來說就是本能,就好像普通人用拳頭打架一樣,真本事都是在對抗中煉成的。但是青藤就不一樣了,畢竟只是外物,熟練就需要平時去積累了。
王治來到紫竹的身邊,他正在將一根青藤緩慢的在旁邊的一顆樹上纏繞,他做得很細致,很小心,感覺就像在繡花一般。
王治無聊的靠在另一顆樹上,看著紫竹練習,可這時紫竹繼續著手上的事情,嘴裡卻說道:“你回竹林去了?”
“嗯。”王治想都沒想,和紫竹在一起就是這點好,不需要任何心機。
可這次,他錯了,紫竹停了下來,回頭認真的看著王治道:“你應該帶上我。”
王治一愣, 認真的看著紫竹的眼睛,這才明白,確實是自己忽略了他的感受,雖然當時走得確實匆忙,而且趙武林也沒給他留著余地,但當時他是真沒有想到紫竹,想到那裡會是紫竹真正的家。
對別人他或許會找個借口來為自己辯解,但是面對紫竹,他說不出虛假的借口,不管是不是事實,沉默了足足半分種,王治才說道:“對不起。”
紫竹輕松的笑了一下道:“我只是有些想家。”
這時,招待所突然響起了一陣淒厲的尖叫聲,聲音透露出的是無盡的痛苦,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去,聲音就是張曉的房間裡傳出來的,高琳虞已經趴在了門上,要不是張錚拚命將她抱住,估計她都已經衝進去了。
實在無法想象那麽一個柔弱的女子,居然能發出如此讓人畏懼的叫聲,真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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