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開口的是徐佛家。
“人生若隻如初見,奴家從未聽到過如此天籟之音啊,今日算是見識了,鄭公子之學識氣度,奴家自愧不如,先前若是有得罪之地方,鄭公子萬萬不要在意。”
“掌櫃客氣了,在下絕無其他的想法。”
“奴家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有些過分,公子所作之詩詞,可否贈與奴家之女兒,奴家也就是如此說說,公子若是為難,不必在意奴家之請求。”
“掌櫃之要求,在下怎麽能夠拒絕,這首詩詞,就送給柳隱姑娘。”
徐佛家大喜,眼睛裡面隱隱出現了淚花,她吩咐鴇母,趕快拿來紙筆。
鄭勳睿沒有客氣,揮毫寫下了這首木蘭花令。
不知不覺間,柳隱已經站到了鄭勳睿的身邊,靠的很近。
詩詞不用說了,絕品,鄭勳睿剛勁有力略帶圓潤的字體,也讓她吃驚,媽媽讓鄭公子將如此絕佳的詩詞送給她,意味深長,柳隱冰雪聰明,知道這個鄭公子一定不簡單,剛才表現出來的氣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來了終不悔,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徐佛家再次念了一遍詩詞,小心的拿起了宣紙,輕輕吹乾上面的墨跡,鄭重的遞給柳隱。
“女兒,如此的詩詞,你一生不一定能夠遇見,今日鄭公子將詩詞送給你了,你可仔細收好了,有了這首詩詞,秦淮河的姑娘,無人敢和你比擬啊。”
柳隱接過宣紙,對著鄭勳睿行了萬福禮。
“奴家謝謝公子了,今夜一定為公子歌舞。”
早上醒來的時候,鄭勳睿覺得頭皮依舊發麻,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昨夜喝了多少酒,他真的記不住了,反正後來暈暈乎乎的,好像還將柳隱摟在懷裡了,不過這個小姑娘好像沒有反抗的意思,一直到半夜的時候才離開,離開的時候好像是鄭錦宏將他和楊廷樞背下去的,至於回到家裡怎麽樣了,就真的不知道了。
鄭勳睿暗自埋怨,前世喝酒的時候,就喜歡失憶,這穿越不到一年的時間,再次喝酒失憶了,看來自己需要注意了。
荷花進來的時候,臉上隱隱帶著淚痕。
“荷花,你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少爺,奴婢沒有什麽事情,公子昨夜人事不省,奴婢嚇壞了。”
鄭勳睿搔搔頭皮,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昨夜喝多了,就直接睡覺了。”
“少爺去拜見先生,也不要這樣喝酒啊,對身體不好的。”
鄭勳睿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鄭錦宏,看樣子這小子終於開始機靈了,知道回來說些什麽了,要是家人知道自己在秦淮河喝醉了,肯定是擔心的。
起身洗漱之後,鄭勳睿來到了堂屋,鄭福貴、馬氏和孫氏早就在堂屋等候了,每日裡向長輩問安,這是滎陽鄭氏的家規,就是要晚輩記住孝為第一大事。
鄭福貴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等到鄭勳睿行禮之後,鄭福貴笑著開口了。
“清揚長大了,和教諭先生一道喝酒了,不錯,男人就是要學會喝酒。”
馬氏瞪了鄭福貴一眼,跟著開口了。
“該喝的酒是必須喝的,可也要注意身體。”
鄭勳睿低著頭沒有說話,男人和女人的認識就是不一樣,這世界上的男人,只要是能夠喝酒的,誰沒有喝醉過啊,只要不是時常的大醉就可以了,不過父親的觀點也太過分了,不能夠說喝醉了就是男人了。
兩日之後,楊廷樞到府上來拜訪了,還帶來了禮物。
這讓鄭福貴非常高興,他當然知道楊廷樞的身份,人家主動上門來拜訪,意味深長。
鄭勳睿害怕在秦淮河喝酒的事情敗露,那樣鄭錦宏又要受到訓斥了,自己倒是沒有什麽事情,他連忙帶著楊廷樞來到書房,關上了書房門。
“清揚,我今日是專門來告訴你的,你的名聲已經在秦淮河和江寧縣傳出去了,速度真的是飛快啊,你寫的詩詞,在秦淮河瘋傳,我甚至聽說,有姑娘準備等著你再次到秦淮河,到時候一定要抓住你,讓你再次作詩。”
“嗨,這是什麽事情啊,我到秦淮河去的事情,家人都不知道,我不敢說,免得遭遇訓斥了,你可要記住啊,前往不要在家裡提到這件事情。”
楊廷樞看著鄭勳睿,嘿嘿笑。
“清揚,你也有把柄抓在我手裡了,日後我要是需要什麽詩詞,也來找你討要,你可不要拒絕啊。”
“淮鬥兄,你要詩詞做什麽啊,那些東西,娛樂一下可以,又不可以拿來當飯吃,不算什麽的。”
楊廷樞瞪大眼睛看著鄭勳睿,作出來如此的詩詞,鄭勳睿居然無所謂,這是他始料不及的,換做其他人,不知道多高興。
“清揚,你可不要嚇我啊,昨日爺爺等問我了,我說是親眼看見你作出來的,連爺爺都感歎,如此纏綿精絕的詩詞,能夠隨口吟出,不是凡品啊。”
鄭勳睿看著楊廷樞,想不到南京兵部尚書楊成也知道了,看樣子秦淮河的影響太大了,發生了什麽事情,瞬間就可以傳出去,他可不想在詩詞方面過於的突出,依照目前的局勢來說,這可不是什麽正道,純粹是娛樂,日後金戈鐵馬,那才是真正的大事情。
“清揚,我真的沒有想到啊,你如此的淡定,你都是什麽人啊,寫出來絕佳的文章,你無所謂,成為縣試的案首,你更是不在乎,還說不是金榜題名不值得高興,前日寫出來了冠絕天下的詩詞,你說是娛樂,一點都不在乎,你可不要打擊我了,我要是能夠作出這樣的詩詞,都飄到天上去了。”
說完這些話,楊廷樞壓低了聲音。
“你厲害啊,柳隱這小姑娘,對你有意思啊,還主動和你摟摟抱抱的,你知道柳隱有多傲氣嗎,一般人根本不願意理睬的,可是在你的面前,真的是含情脈脈啊。”
鄭勳睿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莫非他這麽快就代替了龔鼎孳的身份,要知道青樓的姑娘,心思不可以用常規來判斷,不管是哪一個青樓姑娘,也不管名氣多大,最終都是想著從良的,越早越好,若是能夠以清白的身軀脫離青樓,那幾乎是最大的幸福,也是遙不可及的希望。
看見鄭勳睿的臉色微微變化,楊廷樞笑了。
“呵呵,名門望族,要求就是不一樣,看樣子你還是害怕啊。”
“胡說,我怕什麽啊,我是怕耽誤了人家女孩子,你說我才參加縣試,接下來還有府試、鄉試、會試甚至是殿試,這一路下去要多少年時間啊,豈不是耽誤人家姑娘了。”
楊廷樞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
“老天,清揚,你從哪裡來的這些想法啊,難道說科舉不能夠高中,就不能夠成家立業了,要都是你這樣的思維,天下還有多少的讀書人啊,你是不是不想我們這些讀書人娶妻生子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可是最大的不孝。”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目前的心思,主要還是在學業方面的,至少要等到明年的鄉試之後,才能夠想到其他的事情啊。”
“也是,就你這水平,鄉試的解元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就等著你了。”
鄭勳睿差點沒有忍住,歷史上崇禎三年應天府鄉試的解元,就是眼前的這位楊廷樞,想不到楊廷樞就在自己的面前,說自己一定是鄉試解元,這可真的是大笑話,太有意思的事情了,看樣子穿越之後,蝴蝶的翅膀扇動了, 細微的改變已經開始出現。
吃飯的時候,鄭勳睿沒有客氣,他隱隱記得,在秦淮河喝酒的時候,楊廷樞也灌了自己不少酒,這次可不能夠放過,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
兩人對飲,誰也不許耍賴,要說喝酒這方面,楊廷樞還真的不是對手,且不說以前的鄭勳睿就可以喝酒,就說這穿越的鄭勳睿,不知道經歷多少酒精考驗了,穿越的時候,這項本事也帶來了。
楊廷樞那晚也喝的失憶了,所以信心滿滿的和鄭勳睿兩人對酌。
結果很明確,楊廷樞已經喝的趴在桌上了,鄭勳睿若無其事,一邊的鄭福貴看見了,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兒子酒量如此之大,也不知道那一夜醉成那樣,該是喝下多少酒。
鄭勳睿和鄭錦宏送楊廷樞回家的時候,是天剛剛黑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心虛的,將人家喝成這個樣子了,再說前兩日才喝醉,可以說沒有完全複原,有醉倒了。
不過到楊廷樞家裡的時候,其家人沒有絲毫的意見,反而一再邀請鄭勳睿有時間到家裡來玩,這倒令鄭勳睿很不好意思了,真正的好朋友之間,是不存在如此喝酒的,畢竟喝醉了對身體是有傷害的。
回到家裡之後,鄭勳睿很快做出了決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是府試了,期間他基本不出門了,就在家裡溫習功課,再說也可以在出售種子方面,幫助父親,種子基本出售完之後,父親就要到浙江一帶去購買駿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