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還敢瞪人,一會兒挖了你眼珠子。m『』”四禿子端著刺刀在鬼子臉上比劃著。
“綁到大樹上喂狗。”王仁義家的房被燒掉了,見到鬼子就恨得直咬牙。
“先捆起來再說。”佔富從腰裡抻出繩子,幾個人一齊上手,把鬼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優待俘虜,孟有田沒那麽好心。弄個活的鬼子,讓鄉親們出出氣,也多少減少點恐懼心理,才是他想達到的目的。
從兩個鬼子騎兵的身上搜出了信件,孟有田看不懂,但也猜想出鬼子大隊可能要撤退了。這種分進合擊式的掃蕩效果不大,日本鬼子象一頭蠻牛,橫衝直撞,看似難以抵擋,但他們也無法達到既定目標。所攜帶的彈藥物資消耗殆盡後,日本鬼子只能黯然撤退,帶著傷兵,還帶著被糟害的中國百姓的仇恨。
大道上又恢復了平靜,好象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遠處高崗上的消息樹又立了起來,等著報告下一次預警。
孟有田倚在樹乾上,把他的射擊心得教給大勇。三八大蓋口徑小,後座力也小,更易於新手掌握。
不一會兒,小全牽著匹大洋馬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揚手和孟有田打著招呼,孟有田眼尖,立刻看見了他的手掌被韁繩磨出的血印子。這小子,為了馬,連命都不要了。
孟有田站起身,慢慢走下土包,交代了小全和大勇幾句。他騎上黑騾子,向村南的大道駛去。
村南,離大道四五十米的野地裡突兀地出現了一個象墳包似的小土丘,土丘後有一道一米多深、兩尺寬、七八十米長的剛挖好的壕溝。強子帶著一群人正揮舞鍬鎬。為壕溝進行著最後的覆頂工程。碗口粗的小樹連枝帶葉被砍成一段一段,鋪在壕溝上,再蓋上泥土,力爭偽裝得不露痕跡。
這便是用兩天兩夜的時間趕工出來的機槍工事,土丘裡藏人架機槍,而覆頂的壕溝綿延著與通往村裡的地道口相連,能打能跑,既安全又有效。
“天黑前指定乾完。”強子抹了把頭上的汗水。笑著對孟有田說道:“俺覺得以後可以在野地裡多挖些這種隱蔽溝,鑽來鑽去的,鬼子連咱的人影兒都摸不著。”
舉一反三,很好。真的很好。孟有田讚賞地點了點頭,打鬼子的招數不管大小,只要普及開來,多保護幾個百姓的生命,多殺傷幾個鬼子。也是令他感到欣慰的事情。
“鬼子要撤退了,咱們得抓緊時間布置。”孟有田說道:“俺要順著大道向南走一走,找幾個有利的地方,給鬼子添點麻煩。”
“行。讓四禿子跟著你。”強子揮手叫過四禿子,讓他騎上牲口跟著孟有田。
孟有田心中感到由衷的溫暖。這都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好哥們,絲毫也不嫌乎自己腿腳有毛病。絲毫也不在意自己乾多乾少,總要替自己的安全作出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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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蕩,作為日本鬼子摧毀抗日武裝力量,平定佔領區的主要手段,有其一定的規律和模式。比如在時間上一般每年分成春、秋兩次進行,春季是為了不讓百姓播種,秋季則是因為青紗帳沒了,更便於日軍活動。
日軍從一九三八年到一九四零年的掃蕩作戰,都有一個基本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裝備好、火力強,長驅直入,但兵力不足,往往是單線的,比較好對付,打也好打,走也好走,威脅不大。這種情況一直到八路軍百團大戰後才有所改變,特別是岡村寧次上任後,可以說是花樣翻新,什麽“捕捉奇襲”、“反轉電擊”;“鐵壁合圍”、“縱橫掃蕩”、“輾轉抉剔”……
而另一個規律則是掃蕩失敗後的鬼子比掃蕩之初的鬼子更凶殘,更有破壞性。因為他們總要找些發泄的目標,使他們的憤怒和鬱悶有一個渲泄的渠道。
太陽高懸在當頂,不時有微風掠過,吹皺了平野,加強著光明。正午正展示著它獨特的不可名狀的景象,一片靜寂,能使得坐在清涼的樹蔭下的人們沉倦欲睡,同時,又能勾起人們深幻的夢想。
但此時的孟有田及十裡村的民兵們卻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他們緊張而焦急,鬼子在今天終於退下來了。
消息樹還沒倒,但已經能判斷出鬼子到了什麽地方,這個新標志便是煙。鬼子邊撤退,邊以破壞和發泄為目的殺人放火。站在山梁上,遠處一縷一縷的黑煙不斷升起,越來越近,一縷黑煙便意味著一個村子陷入了火海,意味著一些百姓失去了住所。
十裡村的民兵已經部置完畢,共分成了四個大組,一個小組:一組在村子裡,包括村南機槍工事裡的安猛等人;兩組人馬散成一條線,藏在比較靠近大道的山梁上,準備四處響槍,來個麻雀戰;一組在南山背布雷防守,保護避難的鄉親們。孟有田和小全、大勇組成了一個小組,在靠近土門村的地方埋伏,準備趁敵人放松警惕時,尋機乾掉他一兩個鬼子大官。
鬼子氣勢洶洶的九路圍攻以失敗告終,不得不說是八路軍的戰略戰術較為高超。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八路軍采取了內線與外線、廣泛的遊擊戰與有利條件下的運動戰相結合的方針,以次要兵力鉗製敵之數路,而以主要兵力對付敵之一路。
在長樂村地區,八路軍首先選擇對粉碎敵之圍攻具有決定意義,而且已被削弱的敵之主要一路,適時集中兵力,於運動中預以殲滅。在悄悄集中了四個團的兵力後,突然夾擊日軍第117聯隊之一部,斃傷日軍一千五百余人。一路破,路路破,長樂村戰鬥是粉碎日軍“九路圍攻”中具有決定意義的一仗。日軍在這裡遭到殲滅性打擊後,其他各路紛紛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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