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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門》二百六十七、姑蘇行,塵囂漸遠聞天音
蘇福的身體抖了一下,細微的戰栗仿佛沿著成天樂手指的撫觸漫延到全身,說了一句“你……”便再沒有出聲。m【】【】然後成天樂的一條腿從被底伸了進來,緊接著是他的整個人。

 他終於抱住了她,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酥軟和曲線的彈性。緊接著他解開她的睡衣……然後進入了她。蘇福緊繃的身體突然間變得柔軟、顫抖得越來越劇烈,一直在推開他的雙手摟緊了他的腰,這個世界仿佛變得一片迷離……

 當天色微明的時候,只見蘇福長發散亂臉色醉紅,一蜷在成天樂的懷中,眼睛閉著可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然後成天樂又一次翻身把她擁在了身下……

 對於女人,成天樂可以說有經驗也可以說沒經驗。他高中畢業離開祖國去歐洲留學時候是個處男,回來的時候就不是了,將自己的童真留給了德國紅燈區的小洋馬,那次是於飛帶他去的。回國後又在上海讀大學,念的是藝術類專業,也曾交過一個女朋友,還在校外租房同居了幾個月,但後來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也許很簡單,那時的成天樂,各方面都絕對談不上出色,當考慮現實問題的時候,仿佛受傷的總會是他。這段經歷在今天看來,可能不過是寂寞男女的各取所需。來到蘇州之後,劉書君一度讓他有點動心,但那也不過是很自然的萌動而已。如果說真正意義上他第一次去追求心動的姑娘,那就是小蘇了。

 曾經的失落、錯過的約會、歡愛的漣漪。在畫卷世界中都挽回了。其實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成天樂不過是證明了一件事:只要他願意,便可以做到這樣。但究竟有沒有這個必要呢?成天樂並沒有去多想,畫卷世界給了與現實所不同的另一種軌跡,這種感覺也很好。[]

 如果說成天樂入畫的初衷是為了練功,那麽事到如今,他卻沉溺於這畫卷世界的感受裡。隱約有一種穿越者改變歷史的滿足感與成就感。但另一方面他也很清醒,倒不想在這畫卷裡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偉業,這無非是一幅元神外景所展開的場景而已。

 也許任何人處在他這種境地中。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沉溺,而成天樂畢竟沒有迷失,他很清楚在畫卷世界中自己還是自己。沒有超出現實之外的修為與能力。他想在畫卷世界裡停留得更久、打開的場景范圍更大,就必須擁有更強的元神法力。

 除了每日與“耗子”輪流進入畫卷,成天樂還會在後園小亭中練功涵養神氣,但他幾乎沒有再出門了,也很少再召集眾妖聚會。

 畫卷中的蘇福與成天樂形成了一種半同居的關系,兩人經常在一起做著相戀中的男女會做的事情,成天樂很喜歡那種感覺,或者說感覺到興奮與刺激。在畫卷世界裡,蘇福依然是蘇福,她仍在向各處投遞著簡歷、尋找新的職位。卻總是高不成低不就。

 蘇福當然想找一份待遇不錯、社會地位也不錯的白領工作,就算比不上原先的總經理助理,至少也不要相差太多。可現實總是不盡如人意,她在蘇州的社交圈子原本就與董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那些在職場中曾打過交道的各種朋友。並沒有給她介紹期望中的職位。至於漫無目的投遞簡歷碰運氣,效果也不是很理想,甚至有幾次面試的時候能察覺到對方看她的眼神不對勁,那樣的工作當然就更不想幹了。[ 看小說就到~]

 小蘇還保留著矜持與自尊,謝絕了成天樂給她安排一份好工作的建議。假如讓成天樂想辦法,無非是去找易斌安排一下。成天樂甚至想到了找花膘膘幫忙。可蘇福不願意他那麽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仍然是敏感的、心中有結沒解開。否則她當初也不會主動從董洛那裡辭職,她還是希望自己能證明什麽。

 畫卷世界中的時間不能以現實衡量,它過去了多久,完全看成天樂在定境中行功運轉法力的深淺。成天樂與蘇福相處了好幾個月,蘇福仍然沒有找到滿意的工作,有一天卻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一位親戚在外地給她介紹了一個很好的職位,工作條件和薪水待遇都非常不錯,發展的前景也很好,需要去面試。

 蘇福動心了,恰在這時她又接到一個電話,是她的父親病了,急需一筆錢做手術,手頭的積蓄不夠。蘇福第一次主動開口向成天樂求助了,而成天樂很大方,更何況在畫卷世界裡花錢是一點都用不心疼的,聽說還缺二十多萬,想都沒想就給蘇福拿了三十萬。

 蘇福對成天樂說這筆錢一定會還,成天樂說這又何必呢?蘇福卻反問那我成什麽人了?於是成天樂就沒話說了。他也許不明白、也許能明白蘇福的感覺,就算在畫卷世界裡重逢、完成了錯過的約會,但蘇福還是那個蘇福。蘇福不願意成天樂把自己看輕了,她越是依靠著成天樂,就越不希望別人這樣去看待她。

 蘇福又對成天樂提出,她想去外地看一眼,那個朋友介紹的工作機會真的相當好,反正離蘇州也不太遠,而且職位是派到蘇州做分公司的主管。成天樂知道她的脾氣,不可能不讓她去,反正這是畫卷裡的世界,就看一切如何發生吧。

 蘇福離開了蘇州,就等於從畫中世界裡消失了,成天樂一度有點不太適應,就連入境時定心都有些恍惚。他這才警醒過來自己有些過於沉溺在畫中世界的經歷,反倒失去了打開這畫卷的本意,於是重新收拾精神去審視自己在畫中所遇的一切。這是一個夢嗎?如果這是夢,卻又是在現實世界中完全有可能發生的,只不過他走向了另一條軌跡而已!

 蘇福不在蘇州,成天樂進入畫卷世界暫時並沒有什麽特定的目的。這一天他又來到了熟悉的山塘街,從虎丘走向閶門方向,一路看著那一隻隻改變他命運的石狸像。成天樂突然想到,他觀畫練功是為了取出這些石狸像中所有的法訣,但若僅以此為目的行事,卻錯過了這七裡山塘自古以來的風景。若沒有領悟這一路上的風景,他也取不出法訣!

 當走過山塘橋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琮琮弦音,聲音是從河中一條烏篷船中發出的。居然有人在船上彈古琴,演奏的是一首現代曲目《姑蘇行》。該曲分為三段,第一段是描述蘇州園林美景;第二段是描述人們玩賞園林時的心情;第三段是景與人和、人於景中流連忘返。

 成天樂突然想起來了,這首曲子他聽人現場演奏過,是在蘇州的一家茶室中,演奏者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就是那家茶室的老板名字叫甄詩蕊,也是當初張瀟瀟給南宮玥介紹的古琴老師。成天樂下意識的望向那船,恰好一陣風把船篷前的簾子掀開一角,他看見了那彈琴的人,竟恍然站定,好半天沒有挪開腳步。

 風吹開船簾的一角時,他瞥見船艙中放著一張琴案,琴案上有一張古琴。此琴為桐木質,黃花梨雁足、犀角琴軫、蚌徽。琴面上的朱漆已呈栗殼色,布滿了細碎的流水斷與冰裂斷紋路。琴身弧腰妙曼,看上去就像一位窈窕美人。

 那撥動七弦的纖纖素手,肌膚如羊脂凝玉,再看那琴案後撥弦之人,是一位二八年華的古裝女子。她穿著束腰短襦長裙,淡青色的裙裾曳地,跪坐在墊子上,而上身的短襦只有半袖,袖口在肘彎處如蓮花般展開,露出一對嫩藕般的小臂。

 她雙肩垂下一條彩繡披帛, 那是古人的一種披肩或者說是絲巾,在風中微微揚起,隨著那琴聲音韻飄蕩。這種短襦長裾裙、配上紗羅披帛,是一種唐代的服飾,束腰很高,更顯得身形優雅修長,同時勾勒出女性胸部的曲線之美。再看披帛間的領口,那一片前胸隆起的曲線上端,如白雲般的柔嫩。

 那女子明眸皓腕,五官就似壁畫上的飛天般精美,長長的睫毛末端稍帶卷曲,手撥琴弦時目光不知在望向何方,似乎在看這山塘流水,又仿佛穿越了畫中的姑蘇人煙。她的神情、她的氣息、她的生機律動,完全融入了那琴弦撥動的音韻中。

 而這琮琮的琴聲,又仿佛完全融入了這七裡山塘、這天地之間畫卷裡的姑蘇。語言無法形容聽見這琴聲的感覺,這一瞬間,成天樂仿佛就覺得這琴聲自古就應該飄蕩在這天地間,是這姑蘇畫卷本應有的律動。

 這琴、這人、這聲、這景渾然一體,雖只是驚鴻一瞥,成天樂恍然間卻感覺一切一切都已經遠去,畫卷世界裡只有這琴聲飄蕩,包含著山塘河流經千年的風華情懷,無需去看、去找尋,天地間自有這琴聲;聽見這琴聲,仿佛就看見了那撥動琴弦的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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