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樂正在那裡望天發愣呢,和鋒發過一道神念:“這是我正一門的掌門信物雷神劍,是創派祖師親手祭煉,於世間傳承已有一千二百余年,很多人稱它為天下第一神器。
成天樂已經認出,那就是號稱天下第一神器的雷神劍、正一門的掌門信物,而澤仁掌門天天就把它頂在頭上到處跑,無論誰都能看見。如今澤仁將此劍借給了師伯和鋒,真是給了成天樂天大的面子啊!不過澤仁恐怕還另有用意,他應該知道和鋒來此地的目的,有雷神劍在手,進入幽谷則更加從容。
和鋒仿佛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又開口說道:“澤仁借雷神劍於我,就是想助我入此落雷幽谷從容查探。但外人若聽說,那也是給了你好大的面子。因為成總被幾隻妖獸所困,正一門不僅派我來,而且還出動了雷神劍。”
成天樂吐了吐舌頭道:“不敢當,真不敢當!這給我的壓力太大了,這個面子怎麽還得起啊?”
和鋒板著臉道:“還不起就慢慢還吧,這其實也是給石野與白少流面子。他們倆是如今昆侖修行界先後兩代修為最高、成就也最大的人物,卻不約而同都如此看重你。”
成天樂聳著肩膀謙虛道:“他們看得太重了,其實我沒那麽大本事,就是會好好過日子而已。”
和鋒卻沒理會他在說什麽,仍然一臉冷峻的說道:“他們看重你,自然希望你能與他們有一樣的修為成就。”
成天樂趕緊解釋道:“我有自知之明,不敢與石盟主或白莊主相比。只是好好的經營我的萬變宗而已。我也明白他們的意思,世間需要這樣一門妖修傳承,但對於我來說,就是建立這麽一門傳承。沒有那些妖修肯捧場,哪有我這位妖宗?我如今只需要想清楚一個問題,他們為何會捧我的場?”
恰在這時,雷雲中又有一道驚雷直劈而下,伴隨著震耳的炸響,卻被雷神劍化解為滿天飛竄的電絲。都落到了周圍的空地上。
和鋒的腳步不緊不慢始終沒停下,驚雷過後才說道:“你有自知之明,這很好,但我要說實話。若論修為,你想趕上這兩位恐怕不可能。你在修行他們也在修行,至少百年之內,你不可能超得過。至於百年之後的事情誰都沒法說,那兩人屆時應該早已修至世間法盡頭。談修為如此,但你也別失望,你有你的成就。”
成天樂很爽朗的笑道:“這有什麽好失望的?修行就是修行,用不著和誰比什麽吧?比如我的個子就比白少流矮兩公分。假如我和他比誰更矮,他肯定比不過我。按前輩您的說法,就算修至世間法的盡頭,那還有世外之仙呢!”
就算和鋒以冷峻嚴肅著稱。今天已經是第三次被他逗笑了:“成天樂,你這孩子實在有趣,就像個開心果,我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喜歡你了。其實沒見到你之前。我也很好奇,傳說中的一代妖宗究竟是什麽人物?見到你之後才清楚。確實是個人物。”
一老一小向落雷谷深處走去,和鋒並沒有特意選路,就是筆直的前行,走在山谷的最中間。正前方十幾裡之外,便是那終年不散的雷雲中央。成天樂漸漸的不太敢說話了,因為他能感應到天地靈息的威壓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凶險。
不時有驚雷劈下,擊在懸於五丈高空的雷神劍上,明亮的電光呈錐形散開,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從遠處看成天樂與和鋒,就像頂著一株巨大的、時明時暗的聖誕樹在行走。成天樂的飛電石雖然派不上用場,卻始終懸於三丈外的上空旋轉不已,隨時處於警戒狀態。
和鋒開口問道:“成天樂,你很緊張?”
成天樂答道:“有前輩在,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和鋒:“既然有我在,那你何一直不收起法器?難道是認為我會擋不住這些天雷嗎?假如換一位後生晚輩,就算緊張的要命,也不會像你這麽乾的,弄個手串在我頭頂上飛!”
成天樂有時候說話往往出人意料,他反問道:“那他們會怎麽乾?”
和鋒怔了怔:“面上當然要恭敬放松,暗中運轉法器戒備,一旦我失手沒有擋住天雷,可以立刻施法彌補。禦器與身心一體,動靜只在一瞬。”
假如換一個人,可能會順勢回答:“前輩您怎麽會失手呢!”但成天樂不一樣,他很認真的說道:“那又何必呢?無論前輩您的雷神劍能不能擋住天雷,我也得隨時做好準備啊,祭出法器展開妙用,這才萬無一失。……當然了,我也認為前輩是不會失手的!您剛才說那些話,實在是想多了。”
假如換成和鋒自己的徒弟,估計此時已經被一腳踹出去了。但成天樂好歹是另一派宗門之主,和鋒當然不好踹他,隻得板著臉問道:“成天樂,你既然不緊張,那麽害不害怕?”
成天樂老老實實的答道:“怕,當然怕,不是怕您擋不住這天雷,而是這雷本身就可怕,它的的確確能劈死人的,我當然要小心謹慎。不論您有多大本事,您是為救助我而來,我都應該不能讓您出一絲閃失,這地方太危險了。”
和鋒扭頭看著成天樂笑了,成天樂莫名覺得這位前輩的笑容有點怪。就在這時有一道天雷劈下,落在雷神劍的劍尖上卻沒有散開,那劍身暴發出一團光華,有一道更明亮的閃電向下直落,狠狠的劈在飛電石上。
飛電石的神通妙用是隨時展開的,這道電光就像擊在水面上,在三丈外的半空蕩起環狀的波紋,於邊緣處化為十二股明亮的電絲斜射入地。成天樂身形一震差點沒跪下,腳下的一片亂石都碎了,這一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在他時刻準備之中。飛電石接住了,而且還在半空盤旋並沒有擊落。
成天樂嚇了一身冷汗,回過神來才說道:“前輩,你故意的?”
和鋒呵呵笑出了聲:“不錯不錯!你就算和我談話時,也隨時展開神通,不是特意的警覺,而是自然的警戒,這樣無所謂反應快不快,因為你就是這種狀態。”
成天樂:“您老是在和我開玩笑,故意劈了我一雷?”
和鋒:“是啊,你不是一直在等著嗎,那就來一下!難道只能讓你雷人,不能讓人雷你嗎?”這位老前輩居然也會說當代流行的網絡用語,假如澤真在這裡一定會目瞪口呆。和鋒真人平時就很少露出笑容,更別提笑出聲來還和晚輩這麽開玩笑了。
不過這個玩笑可絕不輕松,成天樂沒被和鋒一腳踹出去,而是硬生生挨了一記雷劈。這位前輩大概也覺得和晚輩這麽開玩笑有點不太合適,隨即收起笑容抬頭望天道:“你說害怕,這很好!”
成天樂還在用手擦額頭的汗呢,有些不解的問道:“前輩又為何誇我?”
和鋒看著那雷雲閃電道:“面對這天地之威,應心存敬畏,只有無知者才會無畏!有些人入修行之門得大神通法力,便自以為超然不凡、目空一切。就算他的本事還不到家,也以為將來能目空一切,這種人是很難度過真空劫的。
更有另一種人,比如名門大派弟子,進入師門之後便傲然自恃。因師門而傲、敬重傳承師道,這本無什麽過錯。但師門了不起,並不代表他這個人自己有什麽,若因此自視高人一等,那就錯了。比如行至這絕地之中,不管他是誰,一樣挨雷劈。
我說的可不僅是昆侖修行各派中事,在這紅塵中也是一樣。有人得富貴權勢,便自視非凡,但若失其富貴權勢,他是否依然如我?有人出生世家望族,此乃命中大福報,但因於此而不仗於此,坦然受福報而不驕持,這樣又有幾人?
此是平常心性,看似與此地無關,但人之行止皆有一貫之處,譬如你我入此落雷幽谷,有雷神劍懸空便是依仗,你敢這麽跟我進來。但並未因此依仗而失去敬畏,並未因我的身份而舉止失措,換而言之,你這個人也不會因自己的身份而失措。”
成天樂琢磨了一會兒,突然笑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前輩大概是想說,我傳銷團夥呆過、飯店打雜乾過、總經理也當過,其實一直在修行。”
和鋒嘴角又露出淺淺的笑意:“喜馬拉雅山你還爬過呢,堂堂一代妖宗,被幾隻妖獸堵在山裡出不去!”說著話停下腳步道:“你是來采取落雷金的吧?此物我也沒有聽說過,能不能給我看看?”
成天樂的落雷金都已經埋起來了,只有一枚碧藍色沒有打開的卵石恰好隨身帶著,他掏出來遞給和鋒道:“那些東西太沉,帶在身上不方便,我全部埋在別的地方了。說來也巧,恰好留了這麽一塊沒打開的卵石隨身揣著。” 說話的同時發過一道神念,解釋了落雷金為何物、怎樣采取、打開卵石並封存。
和鋒左手接過卵石,右手朝天一指。此時並沒有雷擊,那雷神劍卻在空中一顫,射出一道閃電般的光華直落而下劈在卵石上。卵石穩絲未動,光華又化為幾道電絲斜射入地。
ps:今天去北()京辦事,下周二才能回來,只能在閑暇時間抽空碼字。今日至下周一這四天,每日只能一更,抱歉,請廣大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