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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妻》第三百四十四章 孺子可教
“你還真離不了師父”謝東籬橫了盈袖一眼,“我不過是試試你,你還當真了。”

 “試什麽試”盈袖惱羞成怒,跺了跺腳,“你要不讓師父來尋我,我我我就去尋他”

 謝東籬默然半晌,說:“你就真的這樣想他”

 語氣蕭索,似乎盈袖移情別戀一樣。

 盈袖看他一眼,很是奇怪他在糾結什麽,“怎麽了我是想師父了,不行嗎”

 “可是你就要嫁人了,就要嫁給我了,你怎麽能”謝東籬覺得心裡好像打了結,說出的話也很是拗口。

 盈袖明白過來,失笑道:“你都在想什麽我想師父,是因為他就是你啊如果他不是你,我怎會想他沒見過你這樣跟自己置氣的人”

 “是因為我嗎”謝東籬凝視著她,心裡的結不知不覺又解開了。

 他學究天人,熟知古今,博學多才,聰慧無人能及,但也許太聰慧了,在有些事上未免有求全之毀,不虞之隙。

 “不是因為你還是因為誰”盈袖看著他笑,“好了,不跟你胡扯了,快回去我我晚上等你”說著,轉身一溜煙跑了。

 謝東籬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知不覺平複了眉梢。

 盈袖在抄手遊廊上轉了個彎,估摸著謝東籬看不見自己了,才停下來,回頭趴在廊柱後頭往前看。

 她見謝東籬站在遊廊盡頭,久久看著自己離去的方向,心裡頓時砰砰直跳。

 她也一直躲在那裡看著他,等他走了。才轉身背靠在牆上,拍了拍胸口,長籲一口氣。

 下午小憩之後,她從窗下的長榻上起身,看著窗外的藍天出神,心裡突然想起了謝東籬,想他現在在做什麽。是去丞相閣處理公事去了還是在為他們兩天之後的大婚做準備

 從針線笸籮裡拿出針線做了兩針。挑線的時候,想起謝東籬平時穿的衣衫顏色,不由自主找了和他衣衫顏色相配的線。做了一個簡陋的荷包。

 她的針線活兒一般,但是再一般,她也知道自己親手做的東西,意義是不一樣的。

 荷包做好後。她起身在屋裡走幾圈,來到暖閣窗下的書桌前。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看。

 拿著書,她就想起了謝東籬花了一夜時間“編”的歷書

 眼裡看著書,腦海裡出現的卻是謝東籬在燈下奮筆疾書的樣子,甚至想著他一夜沒睡。有沒有人給他端茶倒水做夜宵有沒有人給他籠火盆加衣裳

 在書桌前坐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一頁書都沒有翻過。

 她放下書,目光移到自己左手腕的玉鐲上。

 這也是他給她的。

 她這一世的一切。都是他給她的,包括她的命。

 盈袖站起身reads;暴仙記。滿屋裡看著,竟然到處都看見謝東籬的影子。

 他曾經在這裡坐過,跟她說話,他曾經站在那裡,擁她入懷

 每一處都充斥著有關他的一切。

 一想到他,她就會忍不住微笑,想起一切美好的東西,心裡暖洋洋地,再大的困難也不值一提。

 從屋裡走出去,看著廊下的茶花,思緒又回到了南鄭國大巫所住的白塔,想起了她初初揭開他面具的那一刹那。

 盈袖對自己澎湃的思緒有些害怕。

 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呢

 心裡有了一個人,廣袤的天地都變得狹窄,情人的眼裡沒有世界,只有彼此。

 一花一葉,一草一木,哪怕是不相乾的點點滴滴,都能讓她想到他。

 世上萬物都成了她思念他的幌子。

 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飯,跟小磊玩了一會兒,盈袖就告辭回自己的至貴堂去了。

 沈詠潔在為她準備三天后的婚禮,一切都要親力親為,彌補上一次的缺憾,忙得沒有功夫理她。

 小磊急著要補齊這些天拉下的功課,已經鑽到自己的書房去苦讀去了。

 盈袖笑著離去,一進至貴堂,就吩咐人抬熱水進來,她要沐浴。

 在浴房泡了近一個時辰,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只等著夜晚的來臨。

 但是那沙漏裡的砂子怎麽滴得這麽慢呢

 她在屋裡坐立不安,可夕陽久久掛在天邊,就是不肯下去。

 如果她有箭在手,恨不得學後裔射日,將那礙事的太陽射下去算了,只等夜幕來臨。

 等外面的天空真的黑下來的時候,她又覺得局促,手心潮濕,鼻尖滲出細細的汗珠,躺在床上,看著帳頂的花紋,默默數著羊。

 當她數到一千隻羊的時候,耳邊終於傳來那久違的笛聲。

 盈袖幾乎是一躍而起,唰地一下掀開簾子,往至貴堂後院奔去。

 十月二十七的夜晚,月亮是一輪淺淺的彎鉤,掛在藏藍的天幕上。

 盈袖看見後院港灣邊上的臥牛石上,坐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手中長笛橫在唇邊,對著靜謐的大海吹奏。

 她慢慢走了過去。

 那人回頭,還是戴著那個銀色面具,他將銀色面具慢慢揭開,對盈袖主動袒露他的面容。

 依然是朗潤清雋,舉世無雙,蕭然軒舉,如冰似雪的容顏。

 他對盈袖伸出手,是謝東籬的聲音:“你來了。”

 “我來了。”盈袖衝他微笑,也伸出手,搭在他的特製手套上,縱身一躍,來到臥牛石上,坐在他身邊,定定地看著他。

 謝東籬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看著前方浩瀚的海面,低聲道:“你什麽時候想到就是我”

 盈袖雙手托腮,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道:“一開始是完全沒有想過。後來,心裡有了你,就想到了是你。”

 這話說得怪怪的reads;訓夫娘子。但是謝東籬卻聽懂了她的意思,他眼前一亮:“你是說,你心裡,先有了我,才想到是我”

 前一個“我”,當然是謝東籬,後一個“我”。就是師父了。

 盈袖點點頭。拉住謝東籬的手,“如果你不是師父,我不會對師父念念不忘。如果師父不是你。我不會關心他到底是誰。東籬,不要把你和師父隔離開,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如果我說。我們是同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人呢”謝東籬頓了頓。試探著問道。

 雖然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跟自己較勁

 因為太聰明的人,往往會鑽牛角尖。

 盈袖啞然。瞪著謝東籬看了許久,道:“你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以前大周的時候,醫聖盛家曾經留下一本醫經。裡面記載過一種病,有人一體二魂。是為離魂之症。如果,我是得了這種離魂症的人呢”謝東籬執著地問道。

 他知道他並沒有離魂症,但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為了不讓盈袖認出他,他故意在她面前表現得和師父完全不一樣,不一樣到甚至可以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久而久之,他幾乎連自己都快騙過去了。

 盈袖定定地看著他,歎息一聲,緊緊握住他的手,道:“就算你是得了病,我也不在乎。你不管是什麽樣子,哪怕三頭六臂,貌似夜叉,我還是喜歡。區區離魂症而已,你太小看我了。”

 竟然毫不猶豫完全接受了他。

 謝東籬一把將她拉入懷裡,緊緊抱著她。

 今夜月明星稀,晴空萬裡,他們並不能有特別親密的舉動,但是隔著兩人穿著的特製水靠,他們還是依偎在一起。

 “以後,我還要師父來陪我。”盈袖在謝東籬懷裡蹭了蹭額頭,“你要惹我生氣,我就向師父告你的狀讓師父懲罰你”

 “想得美我看,是你有離魂症才對。”謝東籬戲謔道,“讓我自己懲罰自己,虧你想得出”

 “怎樣不行嗎”盈袖皺了皺鼻子,“反正我舍不得罰你,又打不過你,隻好讓師父出面了。他老人家最是公允,最疼我,肯定會為我做主的”

 居然是這樣

 謝東籬又想笑,又感動,索性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坐著,給她吃定心丸:“你不用找師父出面。如果我惹你生氣,我先罰自己不能見你,只有師父能見你,行不行”

 “那當然好。”盈袖眉開眼笑,盯著謝東籬豐潤的仰月唇,特別想親一下,可是想到再過兩天就是大婚,她可不想他再出毛病,隻好硬生生忍住,低聲道:“那你回去吧。天晚了”

 “嗯。”謝東籬淡淡應了一聲,卻還是抱著她不放手,沒有要走的意思。

 盈袖想了想,覺得要說點正事才能堂而皇之再留他一會兒,不然都不好意思再賴著他,就道:“對了,那解藥的事,我隻給了一粒解藥,不知道那幕後之人到底要給誰吃。”

 她在南鄭國的時候,就跟師父,也就是謝東籬提過,說她馬上給元應藍和元應佳下了毒,才換取對方不情不願地告訴她沈詠潔和小磊的下落。

 “願意給誰吃給誰吃。要是我,一粒解藥都不會給reads;喜耕田。”謝東籬冷笑,“便宜他們了。”

 盈袖一窒,又換了話題,道:“我娘親和弟弟被擄走的時候,聽說你跟南鄭國大巫派的特使去雷州了,到底是做什麽去了那南鄭國的大巫明明是假的,她派特使來做什麽”

 說起這件事,謝東籬也有些疑惑,道:“那特使確實是從南鄭國派來的,也有些本事,特別精通佔卜之術。他說,有人偷了大巫的蠱,跑到東元國,他是奉大巫之命,來東元國追查被偷來的蠱。你也知道,我們親眼見過好幾次那蠱在東元國出沒,所以我馬上就相信了,陪著他去雷州。但很快我就發現京城出了問題”

 謝東籬突然想起了什麽,馬上緊緊閉了嘴,又咳嗽一聲,轉了話題,道:“天不早了,你趕快回去睡吧”

 盈袖聽出他話裡有話,皺了眉頭看著他,問道:“你發現京城出了問題什麽問題”

 “沒什麽問題,就是南鄭國大巫那事兒”謝東籬企圖輕描淡寫蒙混過關,但是盈袖已經警惕了。

 “南鄭國大巫那時候自顧不暇,如何能來東元國搞風搞雨”盈袖眯起雙眸,“還有,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在大婚前的一天晚上來看你,你問了那麽多次我有什麽話要說,是什麽意思”

 想到那個晚上,她被他折騰得如同他手中的泥,想怎麽捏就怎麽捏,雖然她筋骨酥軟,柔性甚佳,但也經不起那種折騰,若不是她心裡覺得對他很是愧疚,真不會配合得那般默契。

 謝東籬暗道不好,忙顧左右而言他:“我是看你心事重重,所以才問你。你看,你不也瞞了我很多事”

 “你別扯遠了。”盈袖狐疑,“之前你還派阿順來跟我說,讓我不要急你到底知道多少”

 謝東籬別過頭,用手摸了摸鼻子,並不說話,腦子裡飛快地轉著,要轉移盈袖的注意力。

 無奈盈袖對於這件事一直內疚不已,這時候發現另有內情,簡直都要炸了。

 “我知道得其實不多。”謝東籬回頭看了她一眼,“我真不知道有人用你娘親和弟弟的性命來威脅你要跟我悔婚。我只知道你娘親和弟弟被抓了,所以所以”

 他那時候也以為那幕後之人不過是為了給元應佳鏟除障礙,壓根沒有想到自己身上,所以對於盈袖的反應,他十分不解。

 “你早就知道我娘親和弟弟去哪裡了是不是”盈袖真的要冒火了,她握了握拳,“劉雨棟他們那八個人其實是你的人, 對不對”

 難怪那麽容易被娘親收服

 難怪他胸有成竹,說她娘親和弟弟絕對不會有問題

 謝東籬沒想到盈袖一下子變聰明了,笑著拍拍她的頭,“真是孺子可教,看,你這樣聰慧,都是師父我的功勞”

 “你太過份了”盈袖羞得不行,一把將謝東籬從臥牛石上推了下去,自己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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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加更。~~~~。

 。

 。未完待續

 ps:感謝聶趙凡、昨天打賞的香囊。另外,好像帳號比較新,積分不夠的話,推薦票是不能隻投一本具體俺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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