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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妻》第四百九十二章 女飛賊
凡春運被再次打暈了,堵著嘴,綁著手,裝在麻袋裡,被人扛貨物一樣扛到了北城的春風樓。╪┠┢┠.。

 這裡雖然叫春風樓,但其實只是兩排小窩棚。

 小本生意,撐不起大場面。

 當那春風樓的看見從麻袋裡露出臉的凡春運,簡直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忙拉著來賣人的婆子的手,“老姐姐、老姐姐”地叫得非常親熱,一邊請她坐下,給她上茶,殷殷勤勤地說了一堆好話,只為了把凡春運留下來。

 那婆子很爽快,也不喝這裡的茶,隻拿起來看了看就放在桌上,對那勾了勾手指,道:“這女人可是絕品,便宜就這老貨了。”

 點頭如搗蒜,就差給那婆子跪下了,眨巴著三白眼,眼巴巴地道:“老姐姐心腸好,照顧我們春風樓的生意,我們自然知道該怎麽做。不知,您要多少銀子才肯賣?”

 “銀子?”那婆子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差銀子,拿自己的姑娘賣錢啊?”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那陪笑著給婆子捶肩,“但是您把人送來了,總不是要白送給我們吧?”

 這也有幾分眼色,一看這婆子的氣度穿著,還有麻袋裡那姑娘的姿色,就知道這是大婦在處置那些不聽話的小妾,才能讓他們這種全京城最底層的窯子撿個大便宜。

 那婆子又笑了一聲,“白送當然不至於。不過呢,身價銀子也不用太多。”說著,她伸出五個手指頭,“這個數兒就可以了。”

 “啊?五十兩?!”那大喜,暗自盤算才五十兩的貨色,完全可以再轉手加十倍、百倍的價格賣給西城或者東城的上等青樓,不然就憑他們這裡五個銅板一次的價格,這姑娘接客接到六十歲也掙不到這麽多的銀子。

 那婆子瞅瞅這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她面前搖了搖,“五兩銀子,但有條件……”

 聽說只要五兩銀子。喜得骨頭都輕了幾兩,緊接著聽說還有條件,臉立刻就垮了下來,“還有條件?”

 “怎麽?不願意?那算了,我找別家去。”那婆子臉一沉。拔腳就要走。

 “老姐姐您等等!您等等!您先說說,什麽條件?”扯著那婆子的衣角問道。

 那婆子指了指麻袋裡的凡春運,“二十年之內不能轉賣,只能在這裡接客,一天至少要接十個客人。二十年之後,隨你處置。”

 這個條件,就是那本來有些憐香惜玉的都唬了一跳,暗道這是哪家大婦?看來是恨死這小妾了……

 “……我跟你說,她可還是處子之身,只要你讓她接客。五兩銀子賒帳都行。”那婆子拍了拍桌子,獰笑著說道。

 “還……還是處子!”那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這……咱們東元國,可是不能逼良為娼的……”

 如果是妾室,基本上就是賤籍,賣到窯子裡也沒事。

 但如果還是處子,那說明也許還不是妾室,更有可能不是賤籍,而是良家子……

 良家子如果自己不願意,強行賣的話。╪┢╪═╪┡.(。買賣雙方都要坐牢的。

 那婆子嗤笑一聲,“逼良為娼?她也配?自甘下賤,怪得了誰?我跟你說,她根本不是東元國人。所以,你知道的,無所謂是不是良家子的。東元國的律法保不了她。”

 “啊?不是東元國人?!這太好了!”高興得拍了拍大腿,“五兩就五兩!我這就去寫賣身契,讓她畫押!”

 很快,一式三份的賣身契寫了過來。那婆子說了凡春運的名字,讓填了上去,再強行拉著凡春運的大拇指按了手印,這樁買賣就成了。

 凡春運暈迷不醒,被那喜滋滋地抱到一間小黑屋子去了。

 “今兒誰來開苞?極品啊極品!只要五兩銀子!”那轉手就把凡春運的身價銀子掙了回來。

 “今兒第一天,一兩銀子一次,隻接十個人。沒有錢的,明兒再來,明兒只要一錢銀子。”春風樓的特別會做生意,很快就將凡春運的和接客的第一天賣了個好價錢。

 那婆子也彪悍,硬是走到屋裡,親眼看著第一個出了五兩銀子的男人破了凡春運的身子,拿走那染了元紅的帕子,才啐了一口,走出小黑屋。

 她問那:“……你也不吃虧啊,這裡也有出得起五兩銀子嫖一次的人。”

 笑嘻嘻地道:“我們這裡雖然大部分人沒錢,但也有幾個有錢的人,比如屋裡那個,就是賭場裡的打手,平日裡好賭幾手,才能有點銀子。”

 那婆子笑著點點頭,“那就麻煩媽媽了,過幾天我再來看她。你可要看好了,如果讓她跑了,我可跟你沒完!”

 “她能跑到哪裡去?今兒一開張接客,這滿街的男人恐怕連她身上有幾根毛都數得清了,她還能往哪裡跑?——從我這兒出去,就要被外面的男人拉走白嫖!”兩手叉腰,十分豪氣說道。

 她兩眼閃著精光,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靠著凡春運這棵搖錢樹,日進鬥金,客至雲來,成為北城最大的青樓,走上自己的人生巔峰了。

 那婆子笑著擰了她一把,“瞧把你這老貨高興得,快回去看場子收銀子吧!我可跟你說,裡面那女人,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料,可別白瞎了她的本錢。說不定多些火山孝子,你就靠她養老了!”

 “真的這麽厲害?”笑得嘴都合不攏,將那婆子送到窩棚門口,就趕緊跑回去守在凡春運的小黑屋門口數錢了。

 那婆子上了車,轉了幾個彎,才來到趙瑾宣等著的茶樓上,對她回道:“四奶奶,那賤人已經在接客了。奴婢親眼見到一個賭場的男人給她開苞……”說著,還把凡春運的元紅帕子給趙瑾宣看。

 趙瑾宣嫌惡地皺了皺眉頭,“放起來吧。這可是四爺的寶貝,等下回去後,他如果問起來,就把這東西給他。引他到這裡來找他的寶貝吧。”說著,起身離開茶樓,回自己在城外的別莊繼續養胎去了。

 凡春運醒過來的時候,現全身酸軟無力。一個腥臭的男人正在她身上,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那男人一身……

 “臭婊子!敢吐你爺爺!”那男人揮手就是一巴掌,將打得她又暈了過去。

 ……

 夜色低垂,盈袖立在春風樓斜對面酒樓二樓的包間窗口前。╪┠┢┠.。看著春風樓前排著的長長的隊伍出神。

 謝東籬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在看什麽?”

 盈袖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春風樓,“今天生了很多事……”

 “我知道。”謝東籬打斷她,“我都知道,只要你無事就好。”

 “你都知道?”盈袖挑眉,“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從你使人給趙瑾宣送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謝東籬歎了口氣,微微俯身靠近她。“我一直跟著你,怕你出事。”

 那時候謝東籬本來正在丞相閣裡處理公務,阿順突然走了進來,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謝東籬立刻放下筆,閉目凝神冥想了半晌,才睜開眼睛,對阿順道:“守在這裡,等大理寺和刑部的卷宗送過來,就給我收下。我出去一趟。”

 謝東籬感覺到盈袖心情激蕩,竟是從來沒有過的恍惚和悲憤。

 他和她自從相戀以來,就心意相通,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激烈的變動。心裡十分擔憂。

 好在這兩年他不在身邊,盈袖沉穩了許多。

 謝東籬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有條不紊地一步步張開網,既將趙瑾宣調動起來,又趁機擄走凡春運,還裝作是夏凡的手下。從凡春運嘴裡套出真相。

 這個真相,也跟上一世盈袖被害的緣由不謀而合。

 謝東籬從背後擁住她,不斷從側面吻著她的面頰,“袖袖,你這一次做得很好。上一世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終於被你親手找到真相。”

 盈袖眨了眨眼,努力讓眼裡的淚水不掉下來,幽幽地道:“……你真的不知道嗎?上一世我死了之後,你……沒有給我報仇嗎?”

 謝東籬的臉有些熱,幸虧是夜裡,背著燈,可以掩蓋他臉上突然而起的羞赧。

 盈袖回過頭看他,大大的杏眸裡滿是探究的神色。

 謝東籬長歎一聲,低頭和她親吻,唇齒交纏中,慢慢吐露實情,“……我來不及給你報仇。那一天,親眼看見你倒在血泊中,不知怎地,我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我告訴自己,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不能就這樣死去。我也不知為何自己有這個想法,但是那一刻,我隻想讓你活過來,不惜任何代價,讓你再活一次,彌補你所有的遺憾,也彌補我……遲到的覺醒。”

 那一刻,她的血氤氳了他的雙眼,心底最深處的冰層出碎裂的聲音,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悲慟、遺憾、覺醒、頓悟,全身的力量都在喧囂。

 恍惚中,他看見紫色的睡蓮在彼岸緩緩綻開巨大的花瓣,形成一個通道,連接著過去和未來。

 就這樣,他和她在那一瞬間一起借著紫琉璃的力量重生了。

 不過重生這種事,向來是說不清的。

 就如他這樣通天徹地的大能,結果也不是和她同時回到過去。

 他推算出來,自己比她,早重生了三年。

 所以他外出遊歷,將一切都安排好,然後三年之後,在青江上的月夜裡,靜靜等待著與她的邂逅。

 盈袖回身抱著謝東籬,大汗淋漓,不僅是高興,而且是狂喜,因為太過激動,全身軟得連腿都在抖。

 原來自始至終,不管前生還是後世,他的眼裡都只有她。

 而她的心裡自始至終也只有他一個。

 這樣乾淨純粹的感情,真好。

 盈袖在謝東籬懷裡輾轉,淚水打濕了謝東籬的前襟,在他寶藍色箭袖長袍上洇濕了一塊地方,看上去像雲霧,在藻葉紋的刺繡下若隱若現。

 謝東籬溫柔地擁著她,想著他們重生那一刻看見的紫琉璃,眼裡又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因為突然重生,他的一些記憶被封印了。為了找回他的記憶,他靠著強大的推算能力,做了些手腳。

 結果最後那些手腳,卻指向了不可知之地。並且帶他去了那個地方……

 這一刻,謝東籬有些疑惑。

 這一切到底是他設的局,還是不可知之地的那人,給他設的局?

 他們隻想喚醒他。

 而他,隻想給懷裡的這個女子一個機會。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

 謝東籬將感歎藏在心裡。更緊地抱緊了盈袖,“天晚了,咱們回家吧。”

 盈袖在他懷裡點點頭,“嗯,回家。”

 兩人攜手上了車,往西城坊區行去。

 盈袖看著城裡的萬家燈火,突然想起了去東宮報信的6乘元,回頭看著謝東籬道:“我還有個麻煩……”

 謝東籬微笑著看著她,挑了挑眉,“……金燕子嗎?”

 “你知道了?”盈袖有些緊張。“凡春運都說了,是她讓雲箏裝成女飛賊金燕子挑的事,你知道的,雲箏,跟我長得有些像。”

 看著盈袖緊張的神情,謝東籬莞爾,他伸手刮刮她的面頰,食指的骨節在她細嫩的臉上滑過,戀戀不舍,“誰說跟你像的?明天就知道了。”

 還要賣關子!

 盈袖瞪著眼睛看著謝東籬。

 “放松些。相信我。”謝東籬握緊她的手,努力給她信心:“我知道這兩年,你習慣靠自己。但是我回來了,把一切交給我。”

 盈袖想了想。“好,但是你不能將我蒙在鼓裡。與我有關的事,都要告訴我。”

 “那是自然。”謝東籬點了點頭。

 此時的東宮裡,6乘元正被皇太孫元應佳命人按在地上跪著,照著他臉上抽耳光。

 “殿下!殿下!請問我犯了什麽錯,您要這樣對待我?”6乘元簡直驚呆了。完全不明白為什麽。

 中午他拿著金燕子的畫像來的時候,皇太孫殿下明顯很是愉悅,還留他吃了午飯,讓他在這裡候著,然後拿著畫像出去了。

 結果到了傍晚時分,元應佳怒氣衝衝地回來了,氣得在書房裡推倒了書桌,又砸碎了幾張太師椅。

 “你還有臉問殿下?!你知不知道你這小人妄進讒言,讓殿下險些出了大醜!”元應佳的心腹太監照著6乘元的臉又抽了一耳光,同時將他呈上來的畫像扔到他腳下,“說!你為何要故意誣陷護國公主?!”

 “我誣陷護國公主?!這是從何說起?!她自己有病,犯病了就又偷又殺人……”

 啪!

 又一個耳光,這一次打得6乘元口鼻出血,撲倒在地上。

 “還不說實話?!”元應佳冷聲揮了揮手,“把獻城縣令送上來的畫像給他看看!”

 那太監將從刑部和大理寺取來的女飛賊金燕子的畫像扔到6乘元面前,“你自己看!是不是很眼熟!”

 6乘元低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這兩張畫像哪裡是護國公主盈袖的畫像?!

 這明明是凡春運的畫像!

 那太監指著凡春運的畫像,惱恨道:“6乘元,你好啊!為了包庇自己的姘頭,盡敢拿護國公主的畫像糊弄殿下!幸虧殿下機敏,去了刑部,先要了獻城縣送來的畫像看了,沒有將你送上來的畫像拿出來出醜!”

 “這這這……這怎麽可能?!”6乘元臉上的神色如同被雷劈了,僵硬得如同木頭人。

 “怎麽不可能?我跟你說,明兒全京城、全東元國上下,都要用這個畫像張榜懸賞,捉拿這個女飛賊金燕子!——謝副相專門出了公文,舉報有功,獎十兩銀子。抓住女賊,獎一萬兩銀子!”那太監指著凡春運的畫像彈了彈指甲,“你自己說,是不是你知道女飛賊是你姘頭,所以故意陷害護國公主以混淆視線?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拿我們殿下當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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