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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末當軍閥》第19節 救父(二)
  焦慮、暴躁、壓抑,這幾天楊潮一直沉浸在這些情緒之中,頭脹的生疼,夜夜都失眠。

  但是還得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日子極為難熬,每一天都好像一年那樣長。

  一天,兩天,三天,一直到了第七天,才有準確的消息傳出來。

  李公公那邊傳話說,人還活著,但是恐怕不太好,人可以放了,但是不完全是錢的事。

  第七天夜裡,李公公帶來了一個人,這人是個中間人,三人打開天窗說話,那人表示,楊家的鐵匠鋪子是保不住了,得賣給許仲孝。

  但是可沒這麽容易,不但要把鐵匠鋪賣給他,說是賣,其實是白送。不但一分錢沒有,而且還要在給許仲孝一千兩銀子。

  此時楊潮早就顧不得鐵匠鋪子了,但問題是銀子,去哪裡找一千兩銀子呢,幸好李公公從中說和,可以打一個欠條,年底付清。

  楊潮絲毫沒有猶豫,當即書寫白契:

  立契約人楊潮今因缺少用度,自願將楊家鐵作坊南頭鐵匠鋪一間,佔地三分,轉賣與許仲孝名下為業,價銀五十兩正,其銀當日收足。立約人楊潮(空)押,中人劉成(空)押。

  中間人正是一個房產專賣經紀,楊潮寫契約也是在他的指點下寫的,他也簽名畫押。

  因為劉成本就是房產牙行中人,有官府下發的牙貼,他簽字後,就拿走了契約,去官府辦理紅契去了。

  放棄分紅白兩契,白契是指私下間,訂立的買賣契約,紅契是有官府蓋印的過戶房契。

  “李公公,不知道家父何時能回來?”

  契約也寫了,劉成拿走後,楊潮問李公公道。

  李公公歎道:“你在寫一封一千兩的借據吧。”

  楊潮沒有猶豫,當即寫完,這封借據上,沒有寫利息。但是楊潮不相信,如果知道自己真的有錢,那許仲孝來收帳的時候會不要利息。

  李公公歎著氣收起了楊潮的借據,表示其他事情交給他去交涉,讓楊潮安心等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李公公就派小太監來傳信,要楊潮去接人。

  楊潮慌不迭就拉著小太監匆忙往南鎮撫司衙門跑去。

  到了哪裡,有一輛板車放在衙門旁邊的石獅子後邊,車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渾身血跡的男人,正是楊潮的父親。

  “爹!”

  楊潮大叫一聲,撲了過去,第一時間探查父親的鼻息,很微弱。又聽心跳,也很弱了。

  沒什麽說的,一下子就拉起車,正走了兩步,母親和妹妹已經趕來。

  楊潮在前面拉車,母親和妹妹在後面推著,艱難的往家走。

  一邊走著,母親不停的說話。

  “他爹,你看看,我們到了洪武路了。他爹,我們到新街口了……到應天府了……到三山街了……到三坊巷了……到鐵作坊……到家了!!!”

  楊潮一路聽著,拉著板車,一根麻繩背在背上,下死力去拉。

  母親喊了一路,楊潮知道,這叫做叫魂,要讓死人的魂兒,找到回家的路。

  但是母親竟然沒有任何哭聲,好像往常說話那樣,一直貼在父親耳邊說著。

  隻有妹妹是放生哭了一路。

  回到家,將父親放在床上,依然是氣息微弱。

  “娘,我去請大夫!”

  楊潮說道,父親雖然看起來氣息微弱,身上滿是血跡,好像隨時會咽氣一樣。

  但是楊潮不願意就這麽放棄,母親也點了點頭。

  楊潮邁著沉重的腿來到最近的,位於三坊巷的一間藥鋪,請藥鋪的郎中去家中看病。

  郎中姓喬,默默聽楊潮說完,當即就收拾:“你家的事我聽說了。這是把人往死裡整啊。”

  喬大夫來到楊家,診脈完後,皺著眉頭默默想了想。

  “心脈很弱。不知道傷了髒腑沒有。吃藥沒用了。灌點米湯吧,三天醒不來,就沒救了。我開些傷藥給你,一會去跟我取去。”

  楊潮去了藥,低著頭告訴喬大夫說自己現在沒錢,不過肯定會還的。

  喬大夫哀歎說,現在的情況,錢就不要說了,能救回命就好。

  回家,給父親擦藥,母親灌了米湯,父親根本咽不下去,也不知道灌下去沒有。

  接著就是沉默,等待。

  也許是從小做鐵匠活,身體強健,也許是命不該絕,也許是上天垂憐。

  第二天夜裡,父親竟然可以吞咽了,隻是還沒有醒過來。

  全家大喜。

  第三天下午,父親竟然突然睜開了眼睛,大叫一聲“鋪子”,接著吐了一口黑血,又昏倒了。

  全家大驚。

  在請喬大夫來看過,說是沒問題了,直歎命硬。

  這次開了些藥,父親可以吃藥了。

  第五天早上,父親自己坐了起來。

  一家人頓時都清醒過來,又驚又喜。

  一家人都守在跟前,父親有些發愣的眼神,掃視了一家人後,盯著楊潮。

  “鋪子沒賣吧?”

  楊潮默默看了一眼父親,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父親自己卻爬起來,誰也拉不住。

  楊潮追了出去, 告訴母親不要擔心。

  父親趔趄著,徑直往鐵匠鋪走去,看到鐵匠鋪大門關著,門口扔了一大堆東西。

  鐵匠爐,一些錘子、剪子、鉗子、鑿子,還有一些炭塊,一堆廢鐵。

  父親默默的看了很久,沒有說話,回到家裡,看到板車,拉著板車,又去了鐵匠鋪。

  一件一件,鐵匠爐,鐵錘,大剪,大鉗,鐵鑿,一件一件收拾到板車上,默默拉回家。

  楊潮默默的幫忙收拾,默默的推車,一起回家。

  楊潮突然朝北方看了一眼。

  在哪裡,王瀟該給史可法母親拜壽了吧,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不知道他會不會守信。

  楊潮記得王瀟臨走時候,依然強調,一旦成功就給楊潮一千兩銀子的謝禮。

  楊潮覺得,那好像是一個交易,一次生意,對方守信不守信,他根本左右不了。

  但是楊潮心中堅定,無論王瀟守不守信,自己能不能攀附上史可法,這件事情,都不會這麽算了。楊潮要讓許仲孝付出十倍的代價。

  家裡的板車就放在院子裡,那是南鎮撫司的板車,楊潮不打算還了,等還的時候,楊潮要讓許家人用這車把許仲孝拉回去,就像自己家人從鎮撫司拉回父親一樣淒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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