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王珍的耍奸和躲懶,林海花就是個太過樸實的人了,有的時候真可以說她是個聖母一般的存在。
陳家就陳軒越和陳忠越兩個兒子,自然也就只有林海花和王珍兩個媳婦。
林海花是長嫂,本著長嫂如母的本性,平時從不與王珍不計較妯娌之間的這種小事。
在林海花看來家裡的那點子活根本累不到哪裡去,比起在地裡乾農活的男人們,女人那在家裡燒個飯洗個衣服喂個豬什麽,真的不算什麽,就算農忙的時候下個地,幫男人一把又有什麽呢?
在農村哪家女人不都是這樣過的嗎?
只可惜林海花的退讓,卻讓王珍步步緊逼。
除了自己男人和孩子的事以及他們自己屋裡的事,偶爾林海花忙不過來,讓她搭把手,都會罵罵咧咧,久而久之,林海花索性就不高興喊她幫手了。
好在平時還有個陳老太太在家裡看著,雖然老太太性子軟,也好說話,可是一旦擺下臉來,王珍還是會收斂幾分。
只是每當這個時候,倒霉的可就是陳忠越了,只要王珍覺得白天自己在婆婆手下吃了委屈,晚上就會折騰陳忠越。
如此一來,陳忠越的性子越發沉默,王珍是怎樣的人他心裡明白,可他就是喜歡這個人,離不開這個人,最後只能自己越發埋頭乾活。
就這樣磕磕絆絆在一起過了五六年,因為陳忠越的沉默,加上他老老實實地乾活,不曾因為娶了王珍就隨了王珍的性子變得偷懶耍滑,雖然總被王珍指桑罵槐。總算讓兄弟之間少了些矛盾,多了些理解。
直到陳蘋果的弟弟不幸溺亡,陳忠越幫著王珍隱瞞事實真相,讓陳軒越再無法同以前那樣對待自己這個只知道乾活的弟弟,於是分家各過各的就成了必然。
陳穎越對大哥家的那個侄兒溺亡的真相並不了解,對於兩個哥之間越來越疏遠的現狀更是無能為力。
別說兩個哥哥之間越來越疏離,連她自己不也是難得會去陳忠越家坐上那麽一回嗎?偶爾去他家最多也只是送個禮物。就算能夠坐下來與陳忠越說上兩句。也會如坐針氈,最後總是落荒而逃。
現在王珍口口聲聲以供陳穎越上大學為由,明裡暗裡想著以此要擠兌挾陳穎越。就把陳穎越原本埋在心底的不滿給勾了出來。
陳穎越的性子是綿軟,但是泥人還有三分性呢,更何況如今的陳穎越性子已經大不如前,又豈能讓王珍如願?說出的話自然就更了幾分氣性。
陳穎越所說的雖然是事實。可是這樣否認的話,聽到王珍的耳邊就是百般推脫抵賴。氣得她只差指著陳穎越的鼻子罵她是個偽君子,是個白眼狼了。
“你敢說你大哥大姐他們都不在n市?”王珍騰地站了起來,指著陳穎越質問道。
“二嫂激動什麽?我沒說大哥大姐他們不在n市,可是他們在n市能說明什麽?難道他們自己在n市找到工作了。我還非得將這事羅到自己頭上,為自己的臉上貼金不成?”王珍的手指快要戳到陳穎越的面門,陳穎越不得不把自己的身體往後靠了靠。秀眉緊皺,不悅地反問道。
“你就狡辯吧你。你們就會欺負你二哥那個老實頭。我還真是命苦,本以為嫁給你二哥就可以脫離苦海,沒想到我的命比苦蓮還要苦。我好歹與你還是同學,又是你二嫂,就算是個陌生人求到你面前,你也不該這樣做,你,你……啊,不!”王珍氣惱地指責陳穎越。
由於氣惱,王珍邊責問邊用手指不斷地往陳穎越面前伸,使得陳穎越身子不得不再次往後靠。
當王珍發現不對的時候,卻見陳穎越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
王珍的尖叫伴隨著陳穎越的驚叫,將屋裡和廚房的人都引了出來。
沒有人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麽,跑在前面的夢豔琴,看到陳穎越倒在地上,手捂著肚子臉色蒼白,而王珍手上的動作,怎麽看都是那個推人的動作。
夢豔琴又氣又急又愧,衝過去對著王珍就是使勁一推:“你在幹什麽?你為什麽要推我二嫂,你看不到她是個快臨產的人嗎?”
“二嫂,你怎麽樣?”夢豔琴在陳穎越面前蹲下,急切地詢問,伸手想扶起陳穎越,卻又不敢使力,顯得十分無措。
“我,我沒有!”王珍呆呆地看看抱著肚子倒在地上的陳穎越,又看看自己的手,慌忙否認著。
陳穎越滿頭冷汗,肚子如刀割一般,身下溫熱的液體一股股往外湧,讓她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面對夢豔琴的詢問,她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給你哥打電話,讓送我去醫院。”
說完整個人就癱倒在夢豔琴的懷裡失去了知覺。
“二嫂,二嫂……陸明,快過來!送二嫂去醫院!”看到陳穎越昏了過去,夢豔琴隻覺得肝膽俱裂,對著站在不遠處沒有湊上前來的陸明厲聲喊著,聲音都已經變了調了。
“滾一邊去!”王珍正好擋住了陸明的路,這個時候陸明已經顧不得與陳穎越之間的男女這防,一心要趕快送陳穎越去醫院,對著擋路的王珍伸手一推吼道。
要是陳穎越肚子的孩子在菜館裡出了事,就算是王珍推倒引起了,陸明覺得自己那個舅子不會放過他們夫妻。
雖然陸明的態度很不好,那一把差點還將王珍甩倒在地上,可是這個時候,沒人責備陸明,所有的人心思都在陳穎越的身上。
“怎麽了?小妹小妹!”恰在匆忙趕來菜館的陳軒越一步踏進菜館,見到陳穎越倒在地上,頓時隻覺得肝膽俱裂,通體冰涼,不由速度卻不慢。快速衝到陳穎越的身邊。
嘴裡雖然在問著,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搶在陸明伸手之前,一把將陳穎越抱了起來。
“陸明,你快去開車!從大哥和二嫂去醫院!”夢豔琴見陳軒越已經抱著陳穎越往菜館外跑去,連忙從地上撿起陳軒越掉在地上的鑰匙,吩咐陸明開車。
夢豔琴的聲音提醒了陳軒越。他一邊抱著陳穎越快速往外走。一邊急切地吩咐道:“琥珀小姑,快給蘋果打電話,讓她無論如何要通知飛翔。讓他馬上趕到醫院!”
雖然穿得不薄,但是此時陳穎越的下身已經有血水往下滴了,由於年邁動作遲緩,此時剛剛從屋裡出來的陳老太太看到地上的血。眼前一陣發黑,身子晃了晃差點倒下去。
身邊的陳忠越總算有了反應。一把將老太太扶住:“媽,你現在可不能倒下,我們快去醫院。”說著扶起老太太就要往醫院趕。
見陸明開著陳軒越剛剛開回來的車,送陳穎越去了醫院。夢豔琴連忙先給陳蘋果打了電話,也沒多說,隻說陳穎越已經送往醫院。讓她趕快告訴夢飛翔,讓夢飛翔馬上趕去醫院。
放下給陳蘋果的電話。夢豔琴想了想,安排菜館今天暫時歇業,然後轉身安撫急得在院子裡直打轉轉的陳老太太,:“親家母,別著急,我馬上開車送你們過去。”
雖然由陳忠越扶著,老太太可是是又急又驚,只見她全身哆嗦,快穩不住身體了,還在不停顫歪歪地打著轉轉。
王珍卻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臉上一付不敢置信的模樣,嘴裡喃喃自語著,聲音輕得沒人聽到她的說些什麽。
陳忠越有心想要弄清具體情況,可是老太太的狀況令他無法分心,他還是先照顧好老太太。
陳穎越的情況不知會如何,這個時候老太太可不能再有事,否則他們夫妻的罪過就更大了。
夢豔琴匆匆安排好菜館的事,一些能夠擺放的菜收進了冰箱冰櫃,不能放的菜大多都讓菜館的員工帶回去了。
抱歉地送走幾個員工,夢豔琴掛出了暫停營業的告示,然後開車將陳老太太和陳忠越夫妻送到醫院。
陳穎越已經被直接送進了產房,陳軒越和陸明或坐或站地呆在產房外,呆呆地看著緊閉的產房門。
陳軒越見陳穎越進了產房以後,又給陳蘋果打了電話,知道夢飛翔已經從公司趕來醫院,總算心裡踏實了些,再怎麽說夢飛翔才是陳穎越的丈夫,若有什麽事,還真需要夢飛翔在場才行。
陳軒越還給陳燦越打了個電話,將他從陸明那裡得知的一些情況說了一遍,可把陳燦越急壞了,也氣壞了!
急的是陳穎越現在的情況肯定不妙,她自己現在離n市又有些距離,就算馬上出發,越到醫院只怕也要兩個時間。
氣的就是自己那個弟弟,怎麽總是被王珍牽著鼻子走呢!
若這次陳穎越沒事並罷,若有事,陳宙越發誓,絕對不會輕饒了這兩個人!
陳蘋果在接到夢豔琴電話的時候,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畢竟陳穎越現在發作也屬於正常,何況當時夢豔琴一說完事就掛了電話。
陳穎越生孩子是大事,夢飛翔進會議室前就吩咐過陳蘋果,若是陳穎越發作了,無論什麽時候都讓陳蘋果及時通知他,所以這次陳蘋果沒有猶豫,直接闖進了會議室:“姑夫,我姑進醫院了,豔琴姑姑讓你馬上趕去醫院。”
夢飛翔一聽啥都顧不了了,一把搶過陳蘋果手上拿著的電話,直接就衝出了會議室,開車就往醫院趕。
生意重要,妻子兒女的生命更重要。
生意談不成,還可以再談,再找合作對象,但如果妻子出了事,那可是人命,再也找不回來了。
也許在別人眼裡,妻子也同樣可以再找,可是夢飛翔卻不認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替代陳穎越。
陳蘋果心不在焉地在公司繼續上班,心裡卻一直在想著陳穎越進醫院的事,此時再接到自己老爸陳軒越的電話,雖然陳軒越只是問起夢飛翔是否已經出發,但是陳蘋果還是十分敏感地聽出了陳軒越聲音有些不對頭。
陳蘋果雖然沒好多問,但從陳軒越陰沉的語氣中,知道陳穎越應該不是正常的發作,那麽必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不行,她也得趕到醫院去看看小姑,就算去陪陪琥珀也是好的!
且不說陳蘋果如何心急如焚,隻說夢飛翔匆匆進到醫院。
原本以為夢飛翔也只是以為陳穎越是正常的發作,可是當他趕到醫院預期忠越和王珍的時候,看到陳軒越陰沉的臉色,還有老太太對著陳忠越夫妻怒目而視的目光,他終於知道事情沒有他想得那麽簡單了。
只是他的心思全在陳穎越的身上,一見到陳軒越就急切地問道:“小越怎麽樣了?”
陳穎越自從送進醫院以後,就被送進了產房,別說陳軒越是個男人進不去產房看不到陳穎越的情況,就算陳老太太這個當母親的,也不得進去看過一眼。
在場那麽多人,沒有一個人知道陳穎越現在的實際情況。
這讓夢飛翔倍感焦灼,他急提在在產房外直打轉轉,一會將耳朵貼在產房門上,希望能夠聽到裡面的動靜,一會又扒著產房的門,眼睛貼上門縫,希望能看到裡面的情況,只是這一切都是徒勞。
“飛翔,你別焦急,小妹不會有事的!過來坐下吧!”陳軒越雖然心裡同樣焦急,可是卻看不得夢飛翔這種孩子氣的模樣,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勸夢飛翔坐下等候。
夢飛翔哪裡能夠坐得下來,不過被陳軒越那麽一打岔,倒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夢豔琴夫妻怎麽都不在呢?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替他守在產房外的嗎?
“我妹妹去哪了?怎麽不在這裡?”夢飛翔的臉掛了下來。
“琥珀小姑夫妻回去給穎越弄些吃的過來,順便將生活用品、孩子小衣服小包被什麽地給帶過來。你別忘了還有琥珀,她快要放學了。
琥珀放學回來,若看到菜館關門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還不得著急?
所以我讓他們夫妻回去將準備好的衣服包被什麽的都帶過來,另外把琥珀也一起帶來醫院。”陳軒越拍了拍夢飛翔的肩膀,將夢豔琴夫妻的去向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