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養那麽多,也就是說,大清不用給他們那麽多糧食了。反正年年都一樣,草原上的牛羊多數還是進了大清人們的五髒廟。
但是大清每一年給的糧食也能養活半個蒙古族。
在場的都在心裡無比讚歎,當今的手段。
既然蒙古人不肯安分,索性就不要安分了。一個個都被先帝喂的胃口太大。總想著劃拉好處。隻白白養著你們又有什麽好處?
先前沙俄的事,不也是多半有蒙古人的攙和?
不肯忠心,還想要好處,哪有那麽便宜的事?當今,絕不是息事寧人的人。
不管一開始,蒙古與大清是何種關系,如今,他們不過是大清養著的奴才,奴才總想著要主子的好處,卻還不好好辦差,甚至不肯安分呆著,做主子的自然要怒了的。
張德利親自捧著紅漆食盒來了九州清晏時,就見李茂才站在外頭,這會子半上午,太陽開始烈起來,他就跟曬的蔫了的花骨朵似得,看著沒精神。
“李公公吉祥。”張德利笑嘻嘻的打了個千兒。
“喲,你來了?這是皇貴妃娘娘叫送的?這會子不行,好幾位大人都在裡頭,略等等。”李茂才與張德利是結拜了的,素來兩人關系不錯。
“得,也不是什麽要緊的物事,你給遞進去也使得,我得先回去啊,畢竟太久沒在島上住,我得盯著那起子懶貨,別怠慢了主子和十阿哥不是?”張德利就把那紅漆食盒遞給李茂才了。
李茂才笑了笑就接著了。
其實兩人都明白,皇貴妃娘娘給萬歲爺不管是送啥,哪怕是一根雞毛呢,那也必須是帶著一股仙氣兒不是?
甭管萬歲爺是什麽心情,看著就高興啊。
張德利要是送去了,萬歲爺頂天了給個賞,不過幾兩銀子。
但是李茂才送去了,許就叫萬歲爺記著他的好了呢?
近身伺候的,可不就是想叫主子看在眼裡麽?
張德利如今不差那幾兩銀子。所以願意賣這個好。
這會子,兩人心照不宣就是了。索性,皇貴妃娘娘的事,他李茂才也沒有怠慢的。
過了半個時辰,九州清晏裡的大臣們散了。
九爺和十三爺,七爺,李衛走在一處。
“李大人,您可是要高升了啊!”九爺故意揶揄李衛,都知道萬歲爺有意派他做直隸總督。這可是肥缺啊!不僅是肥缺,而且是要緊職務,誰人不知直隸是京城的咽喉,大清的命脈?
非是天子信任的人,絕不會往那放。
九爺和李衛共事多年,彼此算得上熟悉,甚至是有些彼此惺惺相惜的。
“九爺這是笑話我,我有什麽本事,您不是門兒清?”李衛這個人吧,似乎從來不大懼怕這些個宗室們。而且對於萬歲爺都敢開玩笑的。但是人實在是個有本事的,不然也不會短短十幾年,就混的這麽風生水起。
以往在刑部,還掛著個臨時二字,這要是成了直隸總督,那可就是正二品大員了。
別看刑部尚書算是個從一品,但是比起手握重任的各地總督來,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何況,以往的李衛也不是刑部尚書啊。
“李大人的本事,我們真是清楚的,以後多多提攜我等啊!”十三爺笑呵呵的道。
“成,那我這個小官就鬥膽,提攜提攜咱們大清朝的怡親王爺!”李衛哈哈的笑。
十三爺如今管了驍騎營,平時也是處處有他,全因萬歲爺器重。
七爺比較弱勢,但是也掌管了宗人府。說官職不過三品。但是全京城的宗室家長裡短,都是他管著,也是不輕松的職務。
九爺是明顯的往刑部尚書上靠呢。反正自打前任告老,刑部至今沒有尚書,就叫李衛臨時代理了一年,如今李衛一走,那除了九爺,再沒別人了。
萬歲爺也不可能叫九爺一直沒個準確的職務。
反正刑部就需要九爺這樣的,心狠手黑不計後果。九爺有魄力,也敢乾。如今是一顆紅心向四爺,還真豁得出去!
眾人離開後,四爺換了一身衣裳。
李茂才捧著食盒進來了。“萬歲爺吉祥。這是皇貴妃娘娘差人送來的,說是梨乾敗火也潤肺,特地拿來給萬歲爺嘗嘗。這正是惜嬌殿外頭那幾株梨樹結的果子呢。”
四爺點點頭,李茂才就把食盒打開了。
給四爺哪來的不再是白玉盤子,而是瑪瑙的。
梨子乾散發著一絲香氣,四爺不自禁的就撿起一塊來咬了一口。
酸甜,清香。心裡的煩躁就少了不少。
“皇貴妃和十阿哥做什麽呢?那邊奴才們可都預備好了?缺什麽?”
“回萬歲爺的話。皇貴妃娘娘帶這十阿哥釣蝦呢,那邊都妥帖著呢,也不缺什麽。”方才他就問了張德利。就知道萬歲爺必然要問的。不能答不上來啊。
四爺就不問了,揮揮手叫他下去。
梨子乾好吃,四爺竟然吃了小半盤子。
四爺心裡有事,他想著的是九門提督的位置該是誰坐。先帝去後,隆科多雖然還管著,但是四爺還是指了個人,吳明忠。
此人是漢軍旗,但是忠肝義膽,頗有能力。
打準格爾的時候,立下戰功的,只是那時候恰逢太子戰死,那些功勞就淹沒了。
如今他年事已高,這樣重要的位置上,四爺一時真的選不出個合適的人選來。
這個位置,必須是信得過的人,否則就是養虎為患。
十三信得過,可是他還是嫩了點,這樣重要的職務,暫時怕是擔不起。
老七……算了。他管不了這樣的事,宗人府家長裡短,夠他忙。
老三文人,老五……老九立起來就是了。
四爺在殿內踱步,忽然間想起個人來。
李闊。
李絮的哥哥,他在軍中多年,該是歷練出來了。縱然不能馬上走馬上任,吳明忠也還能在坐兩年那個位置。自己人還是信得過的。
李闊雖然老實,但是卻是忠臣。當初四爺還是貝勒,李闊可就是四爺門下了。
四爺疾步走向書桌,刷刷幾筆就寫下一道手諭。李闊也多年未回京了,該回來了。